芒果花開了 第10回 我叫陳風騎

作者 ︰

「阿姨,我走啦,小昌再見!」匆匆忙忙地穿上鞋子。

任雪看著那個手忙腳亂的清一,擔心地說︰「小心點啊!要不還是叫李叔送你去學校吧!」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阿姨,我上課了。」拿起背包,清一揮了揮手,告別了任雪。

任雪站在門口處,看著已經遠去的身影,感嘆道︰「真是個好女孩!要是我也有一個這麼勤奮的女兒就好了!」

轉瞬,清一在任家當家教老師已經半個月,任家夫婦對她很好,尤其任雪更是視她為己出,每次她來,他們總是準備很多水果招待她,好像她不是來工作,而像是他們家的貴賓。

「小清,小昌,下來吃飯啦!」任雪吆喝著。

清一頭痛了,她真掰不過阿姨,每次趁她不注意就做好飯,讓她不好意思拒絕,雖說任家的人對她好是一件好事,但自己區區家教老師,實在是受寵若驚,真怕自己會辜負了任家的熱情。

「小清姐姐,我們吃飯吧!」小昌倒是興高采烈地拉著清一的手,完全無視她剛才的垂頭喪氣,這家人就是奇怪,每個都熱情得不得了,任雪沒有女兒,自從清一來後,就一直把清一當親生女兒對待,對她呵護備至,而小昌也許是因為一直沒伴,粘清一的程度絕不亞于任雪,有時候甚至要跟著清一去學校,常常使清一哭笑不得,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小孩緣,到底是哪吸引他們了。

對于從小就很少一家團聚的清一來說,這是一種恩賜。父親離世後,家就更不像家了,每次回家,面對的都是四面冷冰的牆,母親和哥哥常年在外工作,一年到頭也難得有幾次回家,有時候清一甚至一年里都踫不上面,而懂事的她也知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家並不富裕,所以從小清一就不會撒驕,也懂得照顧自己,不讓家人為自己擔心。但是,每當別人講起家里的事時,她只能羨慕,期待有一天她也會有那樣的家。來了任家之後,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她是其中的一員,而不是局外人,這種感覺是窩心的。

被小昌拉著來到了餐桌旁,任雪還在忙著上菜,清一抱怨道︰「阿姨,你總是不告訴我。」

任雪笑笑︰「告訴你,你就不會留下來吃飯啦,來來來,坐好,今晚就安心在這吃飯啦。吃完我讓李叔送你回去啊!」說著把菜放到餐桌上。

「我還能不安心嗎?有阿姨親自下廚煮的菜,我要是不安心吃就太對不起自己啦!」聞了聞桌上的菜,不禁贊道︰「好香啊!」

「就你嘴貧」任雪搓了搓清一的臉。

「嘻嘻!我也來幫忙吧!」

上好菜,任雪坐了下來,正準備開動時,電話不偏不倚,就這節骨眼上響了。任雪不得不放下碗筷,跑去接電話。清一幫小昌盛好飯,見任雪好久都沒回來,便過去看看,只見任雪眉頭緊皺,對著電話直點頭,是出了什麼事嗎?一會,任雪放下電話,急急忙忙接下圍裙,說︰「小清,老爺的重要項目企劃書遺忘在家了,我現在必需給他帶過去今晚你能留在這照顧小昌嗎?我可能明天才能回來。」任雪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認真的神色。

清一猶豫了會,還是答應了,畢竟要放小昌一個人,她也不放心,應道︰「當然可以,你放心吧!我會留下陪小昌的。」原本今晚和羅衣約好了要陪她去找董倫的,看來要爽約了,打個電話通知羅衣吧!

「謝謝你了,清一,還有桌子等我回來再收拾啦,你們吃飽就上樓復習去啊。」

「誒?你不吃飯啦!」清一話還沒說完,任雪已經穿好大衣準備出門。

「不吃了,要趕上飛機,要不然老爺那邊就不好辦了。」帶著文件出門去了,關門時清一听到了她喊李叔!李叔!的聲音。看來是真的很重要,清一的要小心點都沒來得及說,任雪的車已絕塵而去。

照顧小昌吃完飯,清一忙著收拾,雖然任雪又說她回來會收拾,但她可不能讓一桌子狼籍留到明天。此時,電話又響了,清一跑過去接,剛拿起電話便听到那頭的嘈雜聲,接著便是任雪大聲地喊著︰「清一,清一啊,是清一嗎?」。

「是我,阿姨,怎麼啦!」怎麼剛出門就來電話?又忘了帶什麼嗎?清一不解。

「什麼?听不到,這里很吵,剛才忘了告訴你,今晚家里會有客人,我佷子他今晚會到我那,你幫我接待一下,他可能會餓了,你準備些吃的。」任雪喊著。

「哦,知道了,我會的,你不用擔心。」清一也大聲地回答,怕她听不到,但事與願違,任雪還是沒听到。說︰「什麼?听不見,就這樣啦,家里就拜托啦,再見!」嘟!嘟!嘟!電話又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客人?人家好像很少有客人啊,誰啊,應該沒見過的吧!等他到了再說吧!

壁鐘滴答滴答地響,陪小昌復習完,又看了會電視,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怎麼還沒到?小昌早睡熟了,清一坐在客廳等著那未謀面的客人,不停地打著哈欠,眼皮好重,睡一會應該沒事吧,沒想到一睡就睡沉了,以致沒听到門鈴響。

凌晨2點,風騎拖著疲憊的身子按了任家的門鈴,許久不見有人來開門,難道阿姨忘了他今天要來嗎?可惡,正巧鑰匙忘帶了,大冷天的,又累又餓!難道要在門外蹲到天亮,開什麼玩笑,風騎不死心按著門鈴,可惜清一像著魔似的,完全沒有听見。風騎無可奈何,周圍黑漆漆一片,想要叫計程車,這個時候也不會有誰還開車來這地方。

正懊惱著,他注意到了大門旁邊的圍牆,突然有了個想法,不過很快他又打消那個念頭,那樣太失紳士風度了,風騎猶豫不決,一股刺骨寒風吹過,刮得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顫抖著,再也顧不得什麼紳士風度,風騎三兩下就爬上牆,慶幸任家的圍牆沒裝防盜設施,否則自己今天就真要蹲大門了。

然而,世事就是這麼巧,在風騎按最後一聲門鈴時,清一被吵醒了,剛睡醒迷迷糊糊,不知發生什麼事,打開客廳的門,恰恰看到圍牆上有個黑影跳了下來,迷糊蟲立刻被下走,清一清醒了,第一時間想到了小偷,一定是小偷,怎麼辦任家現在只有自己和小昌,要是起了沖突怎麼辦,她們肯定斗不過賊人。看了看周圍,只有掃帚能當武器,不管了,操起掃帚守在門口,黑影一步一步靠近,清一手心都冒汗了。風騎走到門前,正要按門鈴,突然旁邊有人沖了出來,不分青紅皂白,拿起掃帚一陣猛打,完全沒料到門外會有人,毫無防備的風騎生生地挨了兩棍。還沒回過神,掃帚又要當頭打下,風騎身手敏捷,立刻躲開,只听得人喊︰「死小偷,爛小偷,竟敢偷東西,打死你打死你。」

清一閉著眼楮,拿著掃帚亂揮,她害怕,手不停地抖,完全不受控制。

風騎看準,一把抓過掃帚,一扯,清一被拉了過來,風騎腳一掃,清一失去重心,還沒來得及害怕,風騎又把她凌空拋起,正要來個過肩摔,不料踫觸到清一胸前柔軟,才意識到是個女的,驚呼︰「女人!」急忙止住動作,不巧由于慣性清一落地不穩,直接撲進風騎的懷抱,兩人摔了個滿懷。

清一還拼命喊救命,這倒好,風騎郁悶,看來自己是被當成小偷了,任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女人。清一拳頭亂揮,風騎剛抬起頭,就撞上了清一的拳頭,「啊!」痛呼一聲,捂住眼楮,完全沒辦法說話。

清一一樂,嘿嘿!打中了嗎?我運氣還真好啊,繼續。風騎對眼前女人沒有辦法,簡直比野豬還野蠻,于是大吼︰「住手,听到了沒有。」

無奈清一完全沒在听,風騎只好翻身,把清一壓在下面,又把她兩手抓緊,又吼︰「女人,住手,我不是小偷。」

這回清一被吼得七葷八素的,一直緊閉的雙眼終于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輪廓清晰的臉,由于光線不足,沒法看清對方的五官,只隱約感覺到冷冽的氣息。由于距離太近,對方的鼻息都噴在彼此臉上,不均勻的呼吸,場面立刻變得尷尬。

意識到此刻兩人不雅的姿勢,風騎立刻翻身站起,清一還驚魂未定,便听得對方說︰「我叫陳風騎,是任家的親戚,不是小偷。」最後那句還被強調了。此時清一才想起阿姨說過今晚就有客人,難道他就是客人。這個認知讓清一暗叫苦,她都干了些什麼啊。

未等清一回答,風騎自徑開門走了進去,熟絡地打開電燈,客廳立刻亮了起來,轉過臉,要問清一是什麼人,話在喉嚨卡住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面容,毫無預警,撞進了他的視線,是她,真的是她,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清一呆住了,一直無法看清的臉,現在看清了,上天在跟她開玩笑嗎?是他嗎?是幻覺嗎?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不在流動,她能相信自己的眼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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