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花開了 第18回 海難

作者 ︰

海難

暈啊!好暈啊!

坐在太陽傘下的人申吟,感覺又被擺了一道,早知道要搭船出海,她打死都要拒絕,哪家子的郊游啊!好暈啊,清一捂著額頭,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海風涼爽,難得看得到少見的蔚藍,可惜她卻沒有半點心情去享受天水一色的壯觀,只覺得天旋地轉,暈船!好痛苦,誒!好像有個人頭來著,什麼嘛!是風騎啊!

「這有暈船藥,阿姨叫我拿來的!」風騎半彎著腰,把藥在她眼前搖了搖。

「謝謝,不過我不吃西藥!」盡管如此,清一還是接下了風騎遞過來的藥。

「中藥成分的!」

看了看說明,確實是的,「是哦,阿姨怎麼知道我不吃西藥!」

「偶然而已!」

「呵呵!這樣啊!」清一服下兩顆藥丸,又躺下,實在是暈,不想起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晃晃的,怪難受。

把藥給了她之後,風騎並沒有走開,而是站在一旁,看著清一躺在太陽椅上半眯著眼,她好像很痛苦,眉頭深皺,月兌口道︰「進去里面,暈船又吹風,容易感冒。」

清一睜開眼,詫異地看著他,他剛才說了什麼,他在關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來少言少語或冷言冷語的他,真的說了些關心她的話。

風騎見狀,太習慣關心她了,那一瞬間竟忘了他是風騎,不是陳斌,忙補上︰「阿姨說的!」別過臉,不讓一臉的局促給她瞧見!不能接近她,心里默念著!不要接近她。

「哈哈!」清一突然笑了起來,「知道知道!就知道是阿姨讓你來的。」心里流過一絲苦澀,她為何而失落,為何渴望他的關心,一個陌生人的關心有那麼重要嗎?

風騎挑眉︰「是嗎?為什麼!」

「沒什麼,別在意!」清一甩甩手,連說話都覺得吃力了,但他既然開口,不回去也不好,清一起身,可沒多久她又後悔了,眼前的事物搖來搖去的,咦!怎麼有兩個風騎。

「往哪走,門在這邊!」風騎拉住了亂晃的清一,看她走路都東倒西歪的,實在不放心地扶著她,往船艙走去。

「謝謝!」

「你沒事吧!」雖然知道通常暈船的人都會有這種狀況,但是還是擔心,她身體那麼瘦小,會不會吃不消。

「沒事沒事!」突然一陣惡心的感覺涌上心口,「嘔!我想吐!」睜開風騎的手,跑到船桿處,胃里翻江倒海,「嘔!」最後還是吐了「嘔!」

「沒事吧!」風騎幫她拍拍背,一手緊扣著她,支起她全身的重量,眼里盡是擔憂,只可惜清一渾渾噩噩的,辨不出東南西北,更別說去留意他的他的神情。

許久,胃里的東西似乎都出來,終于停止了惡心的感覺,清一疲憊地靠在風騎肩膀上,他寬廣的胸膛靠起來原來這麼舒服,淡淡的皂像燻得她想就此睡下,好困。見懷中人兒沒有了動作,風騎輕喚了聲,結果清一只嗯了一聲依然沒有動靜,只好靜靜站著,他該把她叫醒的,但是他卻輕輕地擁著她,任由她就這般入睡,還好身材縴瘦的她體重很輕,一時半刻也不覺得累。海風溫柔地拂過,蔚藍的天,海鳥的鳴叫,一切都那麼安靜,她就在他的懷中,下意識地擁緊她,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此刻是這樣美好。

原想等她睡熟了再抱她回去,就像上次一樣,但是他深知此刻海風對她的危害有多大,因此不得已叫醒她,用手推了推清一的肩膀,受到干擾的清一也如期醒來,睜著朦朧的眼楮看向風騎,她極力想站好,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正當風騎要打橫抱起她時,船身突然劇烈搖晃,清一失去重心,一頭撞上船桿,巨浪?海嘯?風騎拉過清一,抱緊,只見船上東西七零八亂,東倒西歪,船一直晃,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清一的額頭擦破了,鮮紅的血染紅了風騎的前襟,斑紅的血跡張牙舞爪,像惡鬼般猙獰。風騎盡可能地抱緊清一,生怕松一點她就會從他懷中溜走,船依然晃不停,任國盛從船艙出來,看見風騎只能緊緊抓住船桿,穩住身體,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懷中的清一似乎已暈迷,還收了傷,他伸出手,嘶聲裂肺地喊,示意風騎慢慢移過來,此時,任雪也來到艙門口,看見血跡斑斑的清一,倒吸一口涼氣︰「天啊!怎麼會這樣!」

「風騎,風騎!趕快過來!」任國盛大喊,無奈,水聲和其他東西的撞擊聲太大,無法听到他的聲音,一方面,清一已經昏迷,風騎只好緊緊抱住,另一方面,船身劇烈晃動,只要他一放開船桿,就有可能被拋落到大海。海水濺濕了兩人的衣裳,抓住船桿的手早已磨破,然而卻不見情況有所好轉,晃動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船身傾斜度越來越大,終于,一個劇烈的大搖擺,風騎失去重心,兩人月兌離甲板,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後墜入大海,任家夫婦瞪大眼楮拼命嘶喊,無奈兩人沉入大海,仿佛消失一般,無聲無息,船越開越遠,任國盛以最快的速度撥打了救援電話,不久,海難救援部隊來到,在出事海域進行搜救,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兩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船上的人,除了任國盛還能保持鎮靜之外,任雪早哭成淚人兒,小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坐在一旁抽泣,任國盛一邊安慰妻兒,一邊和救援分析風騎兩人可能的去向。時間慢慢流逝,大家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因為時間越長,遇難者生還的幾率就越低。任雪此刻愧疚萬分,要不是自己硬拉他們兩個來,要不是自己出著餿主意,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他們兩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她該怎麼彌補自己的罪責。

夜晚,海浪平靜了,白天的洶涌波濤已不見蹤影,天上繁星點點,一層薄紗籠罩了海面,救援小組也停止了搜救,上船休息,這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但這種平靜卻讓人局促不安,仿佛有無形的壓力在眾人的身上,讓人喘不過起來,四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依然音訊全無,那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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