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銳衍在听了黎是這番話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鞋子踩在剛澆過水的草坪,濕濕粘粘的,他低頭看了看,只見高羊茅墨綠色的葉尖垂掛著晶瑩微小水滴,似乎連心情都輕松了許多。
至少今天她的態度和上次不同,願意回頭向他走了一步。
那麼,剩下的所有距離,他都會勇往直前。
「你就打算在這樹蔭底下跟朋友聊天?小是,我上次已經說過,我不是為了退而求其次地跟你做朋友。」左銳衍的語氣里有故作的輕松,俯首卷著襯衣袖子沒有抬頭。
「我還真沒打算跟你在這兒長聊。」
黎是聳了聳肩,視線落在遠處噴灑的水扇,繼續說道,「我很喜歡鉑宮,不管是戶型設計還是綠化環境都很人性化,當然,價格也很……漂亮。銳衍,你早晚會成為建築業的一朵奇葩,所以我想著得跟你做朋友,以後結婚買房還能借著你的名義打個折什麼的。不過說實話,那開發商不知道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錢多得長綠毛了,這開發案的風險可不是小/波小浪,他怎麼就能肯定有錢人一定會買?」
反正,如果她有條件也不會拿在郊區買一套特級豪華公寓的錢來買市區的一個鳥籠窩,實在忒不合理了。
見黎是很認真地給出她的想法和見地,左銳衍再度沒能憋住笑意。
若是他父親听到他女朋友這麼坦誠率真的「贊揚」,不知道會有什麼豐富表情。這個開發案對別的房地產商來說,的確是不能隨意嘗試的風險,不過對屹立房產卻完全不同。
做父親的總不能不支持兒子的理念和夢想。
「改天我可以幫你問問開發商,下決策那天是否被門擠過,因為他家的錢沒長毛。不過小是,難道我們之間疏離得只剩下這些內容可以交談溝通了嗎?」。左銳衍單手轉過黎是的腦袋,深邃的目光逼迫般地望進她有意逃避的雙眼里,「這兩個月我在做一個劇院的設計,所以我給你時間看清自己的心,你心里是有我的。小是,我對你是認真的。」
毫無疑問,這番話說明左銳衍是自信的,即使是面對分手兩個月的女友。
面對左銳衍如此篤定的語氣,黎是上揚的嘴角僵硬地收回,笑不出來了。
她的腦中翻騰著一陣莫名的煩躁,某種意念在心尖起伏不定,無法安然平靜,似乎真的不能絕狠地反駁他的話。
心里有他嗎?黎是知道,的確如此。
她不多情,卻也不無情,左銳衍是她真正心動並努力付出過的男人,斷然不會輕易從心中剔除,但她這好馬卻不願回頭了。
即使明白這片草地有多肥沃,卻不願回頭與其他馬分享共有。
「銳衍,如果要我違心說已經不在意你,太矯情,沒有一個真心投入過的人可以把感情收放自如。我承認我或許還……愛著你,但我們真的沒辦法回到過去。」黎是的嗓音帶著些許的顫動,看似靜若止水的心湖,有誰能看到那苦澀的涌動?
結束一段感情就好比生了一場重病,即使能走出痛楚趕走病魔卻也是元氣大傷,而左銳衍對她的影響度是曾經幾任前度不能相比的,所以他的這種挽回形式讓她感到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