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焱轉頭對上錦兒看向他的目光,沖她笑了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示意她放心診治。
錦兒沒料到他要讓自己給皇上看病,最初也是有些吃驚,有些緊張,不過當她和火皇坐了下來開始診脈的時候,作為醫者的沉著和自信便驅散了那些無關的情緒。
不多久,錦兒收回手問道︰「皇上是否時常頭痛,夜里多夢易醒,偶有心悸,最近咳嗽不停?」
聞言,火皇不無驚訝地點了點頭。她還真是全說中了啊。
「前些天咳個不停,喝了太醫開的藥現在好多了。朕現在就感覺頭痛難耐,腦子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處理奏折很吃力,很難受。」
錦兒皺眉點了點頭,道︰「不如讓民女先為皇上針灸一下,頭痛可立緩。」說罷,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包,就等他一句話。
「皇上,這」一旁的老太監忍不住猶豫道。
火皇抬手制止了他,對錦兒笑道︰「朕相信墨焱的眼光。」
聞言,錦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笑看著自己的墨焱,什麼也沒說,徑直起身走到火皇身旁,打開銀針包,取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找準火皇頭上的一個血位,緩緩扎了進去。
一旁的老太監眼看那麼長一根針插入皇上的腦袋,嚇得抬手捂了嘴,一臉的驚恐。不過,在這緊張時刻他也不敢造次,只能一眨不眨地盯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針灸之術雖然不是沒听說過,但是膽敢在皇上的腦袋上扎.針,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這位姑娘有這個膽量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錦兒將銀針一一取回。
「皇上,可以了。」
聞聲,火皇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動了動腦袋,仔細感覺了一番後,欣喜地發現頭痛真的消失了。
「太好了?朕的頭不痛了,而且感覺說不出的輕松,就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一樣?」火皇不無激動地說道,「姑娘的醫術可比朕宮里的那些太醫們高明多了?」
真是沒想到,她年紀輕輕,不僅有著天姿國色的容貌,還有這般高超不凡的醫術,真可謂是內外兼修啊。墨焱這小子還真是走運,也難怪他會對她如此痴心一片了。
一旁的老太監此刻也對錦兒刮目相看,暗自思量著什麼時候也讓她給看看自己多年的老毛病。
「皇上過獎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還需同時服藥一段時間,並針灸數次。另外,這頭痛主要是因為皇上太過操勞所致,所以,如果皇上一直這麼下去,頭痛即便好了也還會發作的。」
火皇點了點頭,轉頭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墨焱後,轉回頭笑道︰「是啊,朕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想再這麼操勞下去了。快啦,朕就快得清閑了。」
錦兒不知他話中之意,只是笑了笑將銀針包收好。一旁的墨焱亦只是淡然一笑,面上看不出其他異樣。
這時,火皇緩緩站起身來。「姑娘說還需針灸幾次?」見錦兒點了點頭,火皇繼續說道,「那就有勞姑娘過兩天再來為朕診治了。」
「是,皇上。民女這就去為皇上開藥方。」
「你就用自己的名字自稱-,不用太生分。」火皇見錦兒一口一個民女,听著也怪別扭的。
墨焱笑了笑,道︰「是啊。不過父皇也別姑娘姑娘的稱呼了,也就叫名字-,都快成一家人了,不必這麼生分。」
聞言,錦兒臉頰一紅,轉頭瞪了他一眼,低聲懊惱道︰「你別亂說。」
「哈哈哈哈?」火皇將兩人的言行神態看在眼里,只以為他們是打情罵俏,開懷一笑後,看著錦兒說道︰「墨焱那話可不是說著玩兒,他對你是真心的。要不,朕現在就給你們倆賜婚。」
聞言,錦兒仿若遭了一記晴天霹靂,不及多想,一聲焦急的「不要?」便沖口而出了。
話音一落,火皇頓時驚呆了。有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得到這樣的賜婚呢,她不要??
一旁的墨焱臉上也微微變了色,心里掠過一抹失落的感覺,忙伸手拉了拉錦兒的衣袖。
錦兒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尷尬地笑了笑,道︰「錦兒的意思是,皇上日夜操勞,不用為我們這樣的小事操心。」
聞言,火皇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笑了笑道︰「哪里是小事,再說了,只是下一道聖旨,不會多累的。」
錦兒正著急,一旁的墨焱忙道︰「父皇,此事兒臣還不急,等準備好了再要父皇為我們賜婚可好?」
火皇看了看墨焱,很快明白了他的打算,便笑著點了點頭同意了。
「那好-,此事就改日再定。朕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先退下。」
「是,皇上。請這位公公隨錦兒去取藥方。」錦兒盡力平定心神,轉頭對一旁的老太監說道。
火皇點了點頭,一旁的老太監便領著錦兒二人出了御書房,到隔壁房間寫藥方去了。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火皇淡笑著捋著胡須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不知怎麼的,他隱隱有種感覺,似乎這錦兒並不太願意嫁給墨焱似的。
唉~~?但願是他多想了
墨焱二人離開御書房後,一路無言。錦兒還沉浸在剛才的虛驚中,有些後怕不已。要是剛才果真下旨賜婚,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vgio。
「父皇很喜歡你。」墨焱突然笑著側過頭看向錦兒。
「是嗎?」。錦兒心不在焉地回道。
「當然,要不也不會主動為我們賜婚了。」墨焱笑著說罷,腦海里卻忍不住浮現當時錦兒強烈反對的場景,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錦兒,你當時為何反應那麼激烈?」
錦兒心里一緊,抿了抿唇,佯裝自然道︰「我後來不是解釋了嗎?」。
墨焱笑了笑︰「我可不覺得那是個好解釋。」
錦兒停下腳步,皺眉嘆了口氣,轉頭盯著他看了半晌後,淡淡地開口道︰「我不喜歡那種強加到我身上的感覺。」
「你應該知道我是真心想娶你,父皇也是知道了我的心意才會那麼說的。」墨焱收起笑意,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現在說這些真的太早了。」錦兒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不介意。其實,假如真有那個最壞的結果,我寧願先娶了你,給你一份完整的愛。」墨焱的眼里滿是真摯的深情,幾乎要灼傷了錦兒的眼。
「你這又是何必」錦兒輕嘆了一聲,轉過身沒有勇氣再看他的眼。
這時,墨焱從身後輕輕抱住了她,然後雙臂慢慢收緊,將她箍進了懷里。
「不過,我不會讓那個假如成真的。我會幫你解毒,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墨焱用臉頰輕輕蹭著她的發頂,呢喃道。
錦兒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這一刻,她真的無法將可能傷到他的話說出口。
沉默了良久之後,墨焱松開抱著她的雙手,轉而牽起她的小手往御花園而去。
這次,錦兒沒有掙扎。不知是不是覺得以後會虧欠他,所以,現在便開始提前補償?
兩個白色的身影,手牽著手默默地漫步于御花園內,不管是背影還是正面,都像極了一對神仙眷侶,讓人羨慕的同時又忍不住感嘆他們的完美。
各類花樹林立,假山成群,亭台樓閣相互呼應,花草芬芳,流水淙淙,不時能看見蝴蝶在花間飛舞,魚兒在水中追逐。
雖然皓月宮里的環境也不賴,但跟這里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不少,畢竟單從規模上來說就沒多少可比姓。
「這里美嗎?」。墨焱側過頭來,垂眸看向身旁的錦兒,問道。
「美是美,但只有這麼一方天空,天天看,難免會膩。」錦兒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番話對以往的墨焱來說,絕對是心靈的共鳴。可現在,他不能。這里將成為他的御花園,他的一方天空,百般不願卻不得不喜歡的地方。
「我們坐坐。」墨焱收起心里的悲哀,笑著說道。
「好。」
墨焱牽著錦兒走到前面的石椅上坐了下來,側了側身,抬手攬住她的肩讓她靠進自己懷里。
錦兒垂下頭來,輕輕咬了咬下唇,任他如此親昵地對待自己。其實,如果拋開一切,什麼都不想,和他這般親密接的感覺觸倒是挺不錯的。
正想到這里,墨焱勾起手指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
錦兒抬眸看向他,目光卻落在他女敕紅色的性感薄唇上。只見,他薄唇微啟,低沉而誘人的嗓音緩緩飄了出來。「你滿月復心事的樣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告訴我。」
她的目光就像是被鎖定了一般,無法從他的薄唇上移開。一指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
喉嚨處情不自禁哽咽了一下,這細微的聲音落進了墨焱的耳朵里,仿佛心尖上被人用羽毛撓了一下。
「告訴我」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頭也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低了下來。
眼看著那性感的薄唇一點點靠近,錦兒心跳加速,有些想躲卻又根本挪不動分毫,而且,她發現自己心里竟然隱隱有些期待的感覺。
一面是想要逃離躲避,一面是隱隱的期待與渴望,就這樣,在心跳越來越快的緊張狀態下,她終究沒能將粉唇避開一絲一毫。當那柔軟溫暖的觸感傳來,她的心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她情不自禁地緩緩閉上了眼楮,粉女敕的唇也漸漸放松了下來,任他采擷。
他很溫柔,仿佛在細細地品味,又仿佛謹慎地害怕踫壞了她。他濕滑的舌極盡纏綿地輕舌忝著她的唇,她的貝齒,然後不斷往里,開始尋找她的敏感。
這一刻,她突然什麼都不想想,只想感受他帶給她的感動和快樂。
他的吻仿佛有著魔力,能抽空她的思想,包括她所有痛苦的記憶和矛盾的思緒。
呼吸亂得沒有一點規律,心跳快得沒有它該有的節奏,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彼此的唇舌和對對方的渴望。
第一次,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渴望想要繼續下去,想要發生點什麼。她的身子好軟,她身體和靈魂都好空,好難受,怎樣才能好受一點?
她開始主動用舌頭回應他的溫柔,她感受到他身體顫栗了一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而急切,他摟著她的手也越發用力,似乎想將她嵌進他的心窩里去。
什麼叫輾轉纏綿,什麼叫忘乎所以,她真切地體會到了。
似乎是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墨焱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微腫的紅唇。
錦兒緩緩睜開眼,眼里有著意猶未盡和模糊的渴望。
「錦兒」墨焱低聲喚道,嗓音有些沙啞。「不能繼續了,我不能在這里要了你。」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話語里透著壓抑的痛苦。
迎著他曖昧而深情的笑容,錦兒臉頰滾燙,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忘情,頓覺有些羞憤難當,忙將頭埋進他懷里,不敢抬頭再看他。
墨焱笑著低頭萬分寵溺地撫著她背後的長發,心里說不出的幸福。
「錦兒,不要離開我」他好怕,他真的好怕她有一天會離他而去,特別是今天她激動地反對父皇賜婚的時候。
想到這里,他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她,似乎害怕一松手她就飛走了。
錦兒閉著眼,聞著獨屬于他的氣息,心里有了一瞬間的動容。可是,她依舊什麼也沒說。
墨焱的心隨著她的沉默一點一點下沉,快要沉到底部的時候,卻又緩緩開始往上升。
她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不是麼?他不相信她真的舍得拋下他,他不信
————————————————————
「太子殿下,今天下午二殿下帶著那位姑娘去見皇上了。」一名小太監躬身站在墨梵的面前,稟報道。
「什麼?他帶她去見父皇??他帶她去見父皇做什麼?」墨梵猛地放下茶杯,一臉氣憤和不解。
「听說是為皇上看病,而且醫術了得,皇上贊不絕口呢。」
「她還會醫術??」墨梵驚訝道,半晌後,他眉頭一挑,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本殿下一定要得到她?」
「殿下,現在皇上應該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了,恐怕」一旁的王霖皺眉猶疑著說道。
「怕什麼??就算不能真正得到她,我也一定要哼?」墨梵唇角斜斜一勾,露出一臉陰狠的笑意。
從御花園回來,錦兒一路都是埋著頭,心里很亂。墨焱以為她是在為剛才的事害羞,便只是牽著她,什麼也沒說。
吃過晚飯後,他有事要忙,錦兒便獨自在皓月宮里四處閑逛,當是晚飯後的散步。小蝶本是要跟著的,但是她想獨自靜一靜,便沒讓她跟來。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後,錦兒來到溪邊的亭子里坐了下來。拿起方才摘下的一片樹葉,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依舊是帶著淡淡憂傷的調子,依舊是空靈悅耳的聲音,如一陣憂傷的風在亭子四周輕刮著。腦子里滿是回憶,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無奈的,還有信誓旦旦為自己許下的承諾突然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醒來。
「唉?好好的心情就這麼被你給吹沒了。」一旁突然傳來戲謔的話語,錦兒猛地回過神,停了下來。
轉頭一看,一名身穿淡藍色錦袍,英俊優雅的男子淡笑著上了台階步入亭子,右手拿著一把合攏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左手的手心,優雅中透著一絲不羈,倒是和當初剛認識的墨焱有那麼些相似。
錦兒不得不承認,自己挺有眼福的,仿佛那些好看的男子都能被自己遇到似的。不過,她現在覺得這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腦子里不由自主想到墨焱、天宇、青月還有琉夜,哪一個不是風華絕代,偏偏都讓她遇上,還有了那麼多交集,害她現在花了眼,亂了心,完全搞不清自己真實的心意了。
「你就是錦兒??」見錦兒與平日里那些女人一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但視線卻又仿佛從自己臉上穿透過去,根本沒有看自己,反倒更像是走了神,這讓他眉頭輕皺,心里很是郁悶。
毫不客氣地在亭子中間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他的目光也一直沒從錦兒的身上移開,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錦兒。
「你是誰?」錦兒回過神來,好奇地問道。這里可是皓月宮,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還頭意去。「果然是位絕色美人,難怪墨焱那家伙肯為你做那麼大的犧牲。」子謀沒有回答她的提問,而是兀自笑著說道。
錦兒眉頭一挑,「他為我做了很大的犧牲?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