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眉頭一挑,「他為我做了很大的犧牲?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子謀這時才想起這麼大的事,或許墨焱還沒告訴她。「當我沒說過,呵呵。」
「告訴我。」錦兒有些郁悶這人擺明了故意吊她的胃口。
子謀聳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你還是自己問他-,我可不敢說。」
錦兒有些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側過身靠在背後的欄桿上,獨自望著外面沉浸在一片夜色中的景致,不理他了。
「在下趙子謀,墨焱的朋友。」見她不理他了,子謀模了模鼻子,悻悻然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趙子謀?二殿下的朋友?是不是那天小蝶說過的那個人?想到這里,錦兒轉過頭來問道︰「將軍府的趙公子?」
子謀眉頭一挑,眼里閃過一絲喜色︰「你知道我?」
「听下人提起過。」說罷,錦兒又轉回了頭不再看他。
「哦,原來如此。」子謀撇撇嘴說道,「你看上去很不開心,那小子欺負你了?」他發現,她這樣一副慵懶而郁郁寡歡的樣子說不出的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變著法兒讓她開心起來。
「沒。」錦兒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他要是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很擔心的。」她應該不知道墨焱要奪位的事情,是什麼事讓她這麼不開心?
子謀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對第一次見面的她這麼感興趣,或許是因為她是墨焱的女人的關系。
錦兒撇撇嘴,覺得這個人真是有些多管閑事。雖然現在她真的很想一個人靜一靜,但他是墨焱的朋友,她也不好得罪,只能百無聊賴的「嗯」了一聲。
子謀見她不怎麼搭理他,再加上他還有事不便久留,便笑了笑站起身說道︰「在下有事先行告辭,天氣涼了,姑娘別忘了早些回去休息。」
聞言,錦兒這才轉過頭來,禮貌地沖他笑著點了點頭。
她那一笑,讓子謀有一瞬間的愣神兒。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微笑著沖她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美,真的不是一般的美啊,他開始有些妒忌墨焱那家伙了。
「怎麼才來?」見子謀進來,墨焱往後一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有些疑惑地問道。
「踫見了你的大美人,順便跟她打了聲招呼。」子謀似笑非笑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看見她了?」墨焱一提到錦兒便來了精神。
「嗯。幾乎連正眼都沒瞧我一下。」子謀撇撇嘴,有種挫敗的感覺。他到哪兒不是被女人們死盯著看的?這下倒好,人家可是完全給無視了。
墨焱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無得意地笑了笑,道︰「她可不是外面那些花痴女人。再說了,有我這麼一個如此出色的在身邊,哪還看得上其他的。」
「得了-你。」子謀白了他一眼,輕嗤了一聲,道︰「我看她是心情太差的緣故。獨自一人坐亭子里吹著憂傷的曲子,一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樣子。你呀,也別整天忙著那事兒,多陪陪人家。」本是想挖苦下他的,說到後面卻又變了調。
墨焱眉頭一皺,臉上的笑意漸漸褪散開去。「先談正事。」
子謀知道他是想趕緊談完事情去找錦兒,便也不再和他瞎掰,面色一正開始匯報起這些天的戰況。
待二人將事情談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挺晚了。
墨焱一路送子謀出去,經過先前錦兒所在的亭子,已不見了錦兒的蹤影。
「回去-,不用送我了。我閉著眼楮都能從這兒出去的。」看著一臉魂不守舍的墨焱,子謀笑著說罷,獨自一人往前走去。
墨焱也不和他客氣,「嗯」了一聲後,便轉身使了輕功往寢室方向疾速而去。
到了錦兒房門外,正看見準備退下休息的小蝶。
「殿下,小姐已經睡下了。」小蝶一轉身也看見了墨焱,主動開口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里有一抹淡淡的失落。
在原地站了半晌後,他抬腳繼續往房門口邁去。到了門口,抬手輕輕放在門上,靜靜地望著,似乎想要望穿這門板,看看里面的人兒睡著了沒有,是否還是一臉愁容。
良久,他緩緩收回手,轉身正準備離去,腳才邁出去一步,身後的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墨焱身子一僵,心里頓時涌起無限的喜悅。轉回身,見錦兒穿著白色中衣,外面隨意地套了一件外袍,及腰的長發已經卸去裝飾,任其自然地垂散下來,白皙柔美的臉龐如天邊朦朧的月,美得讓人幾乎要忘了呼吸。
此刻,她那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杏眸正有些不明所以地盯著自己。
「找我有事嗎?」。其實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剛剛躺在床上也是睜著眼楮發呆,他一來她便感覺到了,見他在門外默默地站了許久,才起身為他開門。
墨焱定了定心神,沖她笑著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事。」說罷,他一步上前來到錦兒的面前,不由自主地抬手,親昵地用拇指指月復摩挲她嬌女敕的臉頰。
「子謀說看見你了,極不開心的樣子,所以來看看。」
錦兒微微仰著臉,看著背光之下他越發俊美迷人的臉,心里突然又有些難受起來。vgio。
「你為了我做了什麼犧牲?」她淡淡地開口道。
臉上的手突然頓住了,半晌後,卻又恢復了之前的動作。
「我的犧牲就是放棄這花花世界,娶你為妻啊。」墨焱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
「騙我,子謀都已經告訴我了。」
墨焱眉頭一挑,「是嗎?那他怎麼跟你說的?」
他可不信子謀會真的告訴她,不過,那小子肯定是泄露了點兒什麼的,不然她也不會突然問這個。
錦兒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沒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告訴我。」突然覺得他們倆像是在玩游戲,下午他才對她說了幾遍這三個字,現在又換她問他了。
「有朝一日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其實也沒多大點事,真的。早些休息-,听話。」墨焱笑著說道,收回手,等著她轉身回屋。
「你別干傻事。」錦兒皺眉看著他,心里忍不住為他擔心起來。這家伙有時候真的很傻,傻得讓人心疼。
「不會,你放心,我絕不會少半兩肉的。」墨焱笑著低下頭來湊到錦兒面前,「就是有那麼一點辛苦而已,正如這些天你所看到的。怎麼樣,你要是想給點獎賞我也不會拒絕的。」他嬉皮笑臉地說道,一臉的不正經。
不知為何,錦兒卻笑不出來,或許是隱約覺得事情沒他說的那麼輕松。垂眸想了想,她突然踮起腳尖親了一下墨焱依舊含笑的唇,然後飛快地轉身,關上了房門。
墨焱愣在那里,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和表情,整個人卻像是成了一尊石雕似的。過了好半晌他終于醒過神來,緩緩直起身,抬手撫上自己的唇,上面還留有屬于她的淡淡芳香,一顆心開始飛快地跳動,從未有過的喜悅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房。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和前幾次他吻她絕不是一個概念。他就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哈哈,太好了?
抬手覆上緊閉的房門,他能感覺到她就在里面背靠著房門。好想除去這層阻礙,將她狠狠擁進懷里,狠狠親吻她,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可是,他最終還是壓下了自己的沖動。
「睡-,明天見。」深吸了口氣,他柔聲道。
聞言,錦兒心里一顫,感覺臉頰微微發燙起來,不敢再躲在那里,忙輕咬下唇快步沖回自己的床上,鑽進了被窩。
門外的墨焱听見她倉惶的腳步聲,忍不住笑了笑,轉身往隔壁自己的寢室而去,一顆心從未像此刻這般輕松愉悅過。
第二天,錦兒早早地起了床。墨焱依舊過來陪她吃早飯。
經過昨晚的事件,錦兒竟覺得有些尷尬,有些不敢正視他。見他過來了,忙轉身往里走,沒料到他身形一閃,突然擋住她的去路,猝不及防的她一頭撞進了他懷里。
「唉喲?」錦兒驚呼出聲,抬手揉著額頭,有些懊惱道︰「你干嘛??」
「干嘛一副想躲我的樣子?」墨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抬手溫柔地為她理了理耳邊的一縷長發。
「有嗎?」。錦兒邊說邊想繞過他,往屋里走去,卻見他左腳往旁邊邁開半步,再度擋住了她的去路。
「快讓開,別讓人看了笑話。」錦兒壓低聲音有些懊惱道,目光瞥向一旁正盯著兩人看的小蝶。
小蝶倒也機靈,見錦兒看向自己,忙佯裝有事快步出了房門,眼里透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見小蝶竟然選擇回避,錦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來以後得多和這丫頭培養下默契才行
「昨晚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見小蝶離開,墨焱笑看著錦兒說道。
「為什麼?」錦兒有些不解道。
「太高興了啊。」墨焱一眨不眨地盯著錦兒,滿臉的笑意。
錦兒懂了他的意思,想到昨晚的場景,臉頰不禁微微一紅,忙又想繞開他,卻感覺手臂上一緊,已被他握住了雙臂。
抬頭正想叫他松手,卻猝不及防迎上了他快速襲來的唇,身子一僵,再次被他成功俘獲。
正要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離開,轉而淡笑著牽起她的手進了屋,來到桌邊坐下。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吃。」墨焱將筷子塞進錦兒手里,自己也拿起了筷子。「從今天開始,我得參加早朝了,所以還得忙碌一段時間,等這陣子忙過了我一定多抽時間陪你。」
「早朝?」錦兒有些詫異地重復道。據她所知,他好像從未早朝過,也不參與朝政的,怎麼突然關心起國計民生了?
「嗯。父皇身體欠安,要我幫著分擔一點。」墨焱很自然地說道。
「哦。」錦兒應了一聲,想到今天也該是去給火皇針灸的日子了,便又開口道︰「你跟皇上轉告一聲,我下午去給他針灸。」
「好。」墨焱抬頭沖她笑了笑,繼續埋頭吃東西。
早飯過後,墨焱匆匆離開,錦兒則獨自回房在床上盤腿而坐,靜下心來修煉心法。
這些日子以來,她感覺得到自己又進步了不少,但和自己設定的目標比起來還差得遠,不說多了,至少不能讓自己再輕易被俘。所以,她還得加倍努力。
今晚開始她將恢復以前練到三更時分的習慣,另外,還得抽空研究一下將用毒之術結合到攻擊防守上來才行。不然可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一大特長。
心法修煉了大半個上午之後,錦兒才起身出了房間,坐到院子里吃了點點心,喝了幾口茶,然後開始練劍。
無事可做了的小蝶則站在一旁觀看錦兒舞劍,眼里滿是羨慕和崇拜。
直到快到午飯時間錦兒才停了下來,小蝶則忙去打了些熱水,給錦兒洗臉擦汗。完了之後,正好墨焱回來了。
「第一天上朝,感覺如何?」錦兒為他倒了杯茶,遞過去笑著問道。
「還好。」墨焱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今天他的出現,讓不少人大吃一驚,特別是皇後那派的人,更是時不時用審視和意味深長的目光掃向他。
接下來,他手上的事情可等加快進度了。一來是想一鼓作氣,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二來也是想盡快完成,好為錦兒解去寒毒。還好有父皇的支持,事情比預想的要順利不少。
吃完午飯,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大半個時辰,然後一起前往御書房。己這些轉。
一路上墨焱都牽著錦兒的手,很少說話,眉心微蹙,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錦兒幾次想開口詢問,最終都沒有問出口。她知道他若不想說,即便她問了也沒用。
到了御書房,錦兒為火皇把脈過後,為他針灸,然後去隔壁寫藥方,墨焱則留在御書房幫火皇看奏折。
藥方開好後,老太監支吾著想請錦兒幫他診病,錦兒笑著答應了下來。
當她把手上的事情弄完過後,墨焱依舊沒有出來。于是,她索姓獨自一人先回去了。
今日陽光明媚,微風徐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錦兒路經御花園,便一個人四處晃悠了一陣。
走著走著,前面岔路口的旁邊走上來幾個人。
除開兩名宮女和一名小太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和一名年輕男子。
在發現那名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色膽包天將她偷偷關起來的太子時,錦兒眉頭一皺轉身準備避開。
可她剛轉動了一子,便見來人已經看向自己,知道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只好硬著頭皮轉了回來,立在原地。
「大膽?看到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還不行禮??」一道尖聲尖氣的喝罵聲傳來,那行人已經來到錦兒前面三四步遠之處。
「民女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錦兒低垂著頭,屈膝行禮道。
「這是哪個宮的啊?長得如此可人,本宮卻毫無印象。」皇後盯著錦兒,眼里神色閃爍,暗地里已被她的容貌所震撼。
「母後,她就是兒臣先前跟您提過的,二弟宮里的大美人。」墨梵湊到陳皇後耳邊如是說道,目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過錦兒,眼楮都快看直了。
陳皇後听墨梵這麼一說,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丫頭啊,難怪,呵呵。」她邊說邊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墨梵,卻見他一副差點流口水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清了清嗓子,陳皇後懶得理會墨梵,兀自轉頭又看向錦兒,開口道︰「你一個人在這兒逛御花園,倒是好雅興啊。」
「民女不敢,只是順道路過這里而已。」錦兒微垂著頭,輕聲說道。
若不是要等火眼石救命,她真不想呆在這皇宮里,一點都不自在,還得對自己討厭的人卑躬屈膝,真是憋屈得要命。
忍-,總有一天她會讓自己不用再受這些委屈?
「路過?那你先前是從去哪兒了?」陳皇後一臉微笑,卻讓錦兒感覺渾身不舒服。
「回娘娘,民女剛才去為皇上診病來著。」見她刨根問底,錦兒索姓如實告知,巴望著皇後趕緊放她離開,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們呆下去了。
然而,很多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你還會醫術?」陳皇後挑眉一笑,繼續說道,「其實本宮先前已略有耳聞,既然連皇上都如此認可你的醫術,不妨也幫本宮診治一番。
本宮最近這胸口總是悶得慌,食欲也不好,那些個太醫翻來覆去就知道開那兩個方子,藥沒少喝,效果卻沒見多少,活月兌月兌就是一群廢物?」說到最後,她面色一冷,先前的笑意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錦兒心頭一顫,暗想現在的情形很顯然容不得她拒絕,這皇後翻臉如翻書,還是不惹為妙。大白天的這麼多人,諒他太子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想到這里,錦兒只得答應了下來,並隨這一行人往皇後宮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