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恍如初見(2)
晚間,屋內燭光搖曳,月兒有事未歸,而馨蘭和芷菊正在床邊刺繡,自知無法勝任那慢工細活,我慵懶地倚靠在窗前,心中不禁哀號︰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雖然現在覺得有些痴人說夢,但我真的好想快點回去,身在這個連基本人身權利都沒有(還簽什麼賣身契)的時代,真是鄙人的悲哀啊!
"吱丫"一聲門響,原來是月兒回來了。
一見我倚在窗邊,她便走過來,壓低聲音道︰"蓉兒,鵬大哥有事兒找你,他現下在外頭等著,你出去一趟吧。"
啊,找我,搞什麼,我和他又不熟,需要第一天就來找我嗎?
"蓉兒?"
"哦,好啊,我這就去。"
天吶,我怎麼又忘了,自己現在叫姝蓉,不叫貞卿。哎,拿別人的名字過日子,連人都快變得不像自個兒了。
悶悶地跨出房門,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那兒的挺拔身影,听到開門聲,他徐徐地轉過身來。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豐神俊朗,什麼才稱得上是英姿颯爽。
皎潔的月光下,漫天的飄雪細灑在他的肩頭,那粲然的俊眸在柔光中展現出別樣風華,英挺的身姿在銀白色衣裘的包裹下閃耀著灼灼豐姿。而剛毅的薄唇、輪廓分明的冷峻面龐、狹長清亮的鳳眼以及那飄渺空靈的眼神,更為他的出現平添了一份遺世獨立的飄逸風采。
"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他皺眉看了我一眼,還未回過神來,竟發現身上已披上了他的衣裘。
"外面太冷,去我屋里談。"
"是。"
沉默地跟隨著他的腳步,我唯有用余光偷偷看著他的背影才能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哎,能在這兒看到一些令人賞心悅目的人,姑且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看著他走向一間雅居,抬頭望去,猛然看到听風居這三個遒勁有神的大字兒。一跨入房間,便透著人一股冷然陽剛的氣息,就像它的主人一樣,獨具風格。
"別站著了,坐吧。"
"額,是。"
可惡,怎麼到了這里,反應卻越變越遲鈍了。尷尬的找了張離我最近的凳子坐下,我忐忑萬分。
"額,不知鵬大哥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先喝杯熱茶暖暖手吧。"
"哦,謝謝!"
雙手笨拙地接過他遞來的熱茶,我輕啜著茶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失憶的事兒,月兒已經同我說了。"
"咳,什麼?天啊,好燙!"
"小心!"
啊,一切都完了,白目的我一時激動竟打翻茶杯,最慘的是不僅-為茶捐軀-了,還在俊男面前丟臉,這下可沒法做人嘍!
他匆匆取來藥箱,忙碌地清理著我被燙傷的地方,而那微涼的燙傷藥敷在手上讓我的手頓覺好受了許多。
呵,原來他也並不像表面看來那麼冷嘛!
"蓉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失了憶竟還和以前一樣迷糊。"
"胡說,我哪里迷糊了,明明是你忽然冒出這句話來嚇我的。"臉頰發燙,我尷尬地嘀咕。
"冒出,什麼冒出?"看了我一眼,他困惑地問著。
"啊,額,我的意思是,你突然講這些,讓我感到有些吃驚。"
可惡的月兒,為了和帥哥見面,這麼快就跑去打小報告,也不通知我一聲,還和我裝神秘,看我回去怎麼對付你。
"那個,額,鵬大哥,我,我把你忘了,你,你不會怪我吧?"邊問,我邊狀似害怕地瑟縮著。
"不,錯在我,我又怎麼能怪你,是我沒照顧好你。"
"這?"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我有些不知其所雲。
"在我阿瑪臨終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你,直到你找到好婆家為止。"
"喔……"
真是令人失望,我還以為這帥哥早喜歡上這蓉兒了,原來又是這種八點檔劇情。
"那你們和我的關系是?"不會又是……
"令尊是我阿瑪的同窗兼好友,小時我們也曾見過。那年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的阿瑪。"
"哦"果然,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這,那,額……"支吾了半天我實在坐不住了,訕訕地起來說道"額,那鵬大哥,若沒什麼事,我,我先回去休息了。」真要命,講完如此簡單的一句話都那麼難。
"嗯,那你回去早點休息,哦,對了,記得把這藥帶去。"說著他就把藥塞進了我手里。
"嗯。"
看了他一眼,我方要跨出房門,身後卻又傳來一聲輕嘆︰"蓉兒,回去記得讓月兒替你換藥,可別忘了。"
"哦,那,那我告辭了。"回頭欠了欠身,我便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間跑去,深怕那雙明眸看出我的古怪,卻不知自己在躲避他的同時,他的心底也同樣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