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燒掉的房間已修復成原樣了,但看著那間屋子,腦中仍會浮現那一幕,想著,人就站著出神了。
「小瑜,怎麼了?」風出現在了我身後。
「沒什麼,只是,風,我想回家了……可以嗎?」。我扯出一個笑容。
「可以,只要你開心。」風說得很平靜。
「你會跟我一起嗎?」。我問。
「當然,我們約定過的。」風答。
「謝謝。」我笑道。
「傻瓜,你我之間不需這樣的。」風也笑了。
「呵呵,你不怕在大街上別人看到你和一個這麼丑的女的走在一起,笑話你嗎?」。我拍著他的肩膀說。
「誰愛笑,誰笑去,關我什麼事……」風說。
「那明天就把這里盤出去吧,錢歸你,因為我沒有出過一分錢,不過,你要護送我回家,怎樣?」我笑。
「嗯。」風應聲道。
「不知道,芋頭他們跟不跟我一起回去,我去問問他們啊……」我邊說邊往樓下走去。
「瑜姐,有事找我們嗎?」。疏影看我下來,便首先發問了。
「是,不過我只是個提議,你們可以不一定要同意的……」我說。
「說來听听……」芋頭說。
「我決定回冰凌了,一來很想念我哥哥,二來也很想回到故鄉看一看,你們回去嗎?」。我說。
「是嘛,昨天我還和影兒說要她跟我回冰凌一趟,正準備今天跟你們說的,沒有想到,咱們倆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芋頭笑道。
「去,誰跟你心有靈犀啊,既然大家一拍即合,那明天就出發回冰凌吧。」我說。
光顧著說話,都忘記了思逸的存在了。
「娘親,要去哪?不會忘記我了吧?」
「怎麼會忘記你呢,我啊帶你一起回‘家’,開心嗎?」。我笑道。
「當然開心,只要是娘親開心,思逸就開心!」還是小孩子話讓我更窩心。
第二天早上,我們就把茶樓給盤了出去,因為生意做出來了,所以很多人搶著要盤我們的茶樓。
事實上,我是很不情願盤出這間茶樓的,因為必竟在這里住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是有感情的。
當看見風把地契遞給別人時,我的眼中有一絲不為人知的淚光,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過。
在回冰凌的路上,我借口馬車里太悶,撥開門簾坐到了副駕位上,看著眼前的景色飛快的晃過,不禁有些失落。
想著,現在的自己已不再是以前那個傾城的美貌,如果站在哥哥的面前,他是否還能認出自己?
「你在擔心你哥認不出你來嗎?」。風打斷了我的思緒。
「嗯……有點……」我淡笑。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三日,我們的馬車就到了冰凌城的城門口了。
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城中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有些以前存在的店子換了新的老板,街道還是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我帶著面紗,生怕別人看到我那可怕的臉,走在我身旁的東方風等人,因為長相出眾,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只有一旁的我,如空氣一般。
很快,我們來到司馬府,家丁一眼就認出了芋頭,卻沒有人認得我這個曾經的小姐。
「沈公子來了,快,快去通知少爺……」一個家丁對另一個說。
他們領著我們一群人走進了大廳,而哥哥正等在大廳等著我們。
「少爺……沈公子來了……」家廳說完後就離開了。
「沈兄,好久不見……這位是?」哥哥指著一旁的疏影說。
「這是內人,司馬兄還沒有見過吧?」芋頭笑著介紹。
「司馬兄,好久不見……」風開口了。
「原來是東方兄啊,好久不見啊,怎麼不見晴兒啊?」哥哥在找我。
「其實,她就是晴兒……」風將本想躲在角落的我推了出來。
「什麼?你是晴兒?」哥哥盯著我的眼楮看了好久。
「我不是,她已經死了,我叫無顏。」我倔強地說。
「晴兒,我知道是你,難道說哥哥你也不要了嗎?」。哥哥看著我說。
我只是咬住了嘴唇沒有說出一個字。
哥哥見我不說,便拉著我出了大廳,邊走還邊吩咐下人好好招待客人。
我被哥哥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在關門的一瞬間,我的面紗隨風而落。
只是有一剎那的驚訝在哥哥的眼中閃過。
「怎麼弄的?」哥哥說。
「我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一切都回不去了,時間也不可能倒流,忘記晴兒的存在吧,就當我在很早前就死去了,現在的我是一個全新的我,只想過著平淡的生活。」我扯出一個笑容。
「好,我會對外宣稱‘司馬晚晴’已過逝,但你會留下來嗎?」。哥哥的語氣更像是在請求。
「如果我留下來,可以給我一個新的身份嗎?讓我一個人住在這里,沒有人打擾,我只見你一個人,還有風和芋頭他們。我不想要別人看到我這副容顏,可不可以讓下人們不要來這里,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行嗎?」。我看著哥哥說。
「好,只要你留下來,我一定會想辦法醫好你的臉的,你一定不要灰心。」哥哥將我擁在懷中,心疼地說。
其實我知道,我變成這個樣子,最心疼地還是哥哥。
回到家的這些天,我每天白天都會在房間里呆著不出門,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便會帶著我的琴,遮住面容,來到院中的池塘邊的亭子中撫琴一首。
每晚都會有倆個人陪著我,一個是我哥哥,另一個則是風。
他們只是站在某一個角落里看著我,听我的琴聲,並沒有和我說話,但是懂武功的我,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了。
有時,我會想,其實一直這樣也不錯啊,有知已有親人在身邊就算沒有了美,我一樣可以很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