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同一天 45、冥冥之中的不明明

作者 ︰

听說在我們的頭頂的天空里住著一位叫上帝的神明,他早已經編織出我們的命運軌跡,當我們在自己命運的網中痛苦的掙扎的時候,那位神明只能挑起嘴邊的笑容。

看過很多纏綿的情書,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明明身旁就是你傾心的人,可你臉上笑容的弧度只能控制在陌生人和朋友之間。可是每當藍星荷坐在任也的身旁,呼吸總是不能很順暢,自己在心里給自己嘲笑一番。可是,她不知道,同樣坐在身旁的任也,也有著一種類似同樣的感覺。

「今早,是他送你來的吧。」听上去像是疑問,又似乎肯定。任也看著前面,丟出這樣一句話。

藍星荷似乎有片刻的跑神,她想說什麼,卻只能從嗓子里悶出一聲︰「嗯……」似乎在多說什麼也是無力的感覺。每一次都想狠狠的和程曦晨做一個決斷,可是每次看見他日漸消瘦的臉,和那冰瞳里閃現的讓人琢磨不透的壓抑,又讓藍星荷的心動搖了。

兩個人的上空彌漫著密度過大的氣體,心里纏繞著不知開口的話。冥冥之中注定的喜歡,不知道要繞幾圈才能堅定的走到對方的面前。明明愛的心已經容不下他人,卻還在固執堅強的傷害著對方。

而暖室里,歐陽海宇坐在沙發椅上,看著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也在想著什麼。我們時隔10年再相見是不是上天想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青春未完的解釋。當初為什麼那樣就離開了?其實,偶然間在張浩天手機里看見藍星荷照片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他們的再次相遇一定不會簡單的,他也感覺到,那種喜歡只是被埋了起來,而現在破土而長了。可是,為什麼她看他的眼神卻是恨意和迷茫?

這個冬日會不會因為愛情而格外特別呢?

同樣壓抑成淺灰色的天空下,每個心都在超重的行駛著。程曦晨將車停在那片藍星荷多年前對他形容了無數次的小淺灣。眼楮里一直壓抑著的那種模糊凝成一顆顆應該是淚水的液體,終于因為超重而橫沖出來。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面,深色的少年,淺色的海灣,灰色的天空,還有那些閃動的淚花,是那個叫神明的上帝繪制了這副讓人看了會心慢慢消沉的畫卷嗎?

一行人再次聚到‘心願’。臨近聖誕節,窗戶上都被掛上彩燈,葉楓還放了一顆小小的聖誕樹模型在櫃台前,很有節日氣氛。蘇茜茜臉上還是那麼張揚的表達著對葉楓的所屬權,讓一屋子的客人泡在醋意濃濃之中。女學生的眼神若是真的可以殺人,蘇茜茜早和葉楓分開幾個世紀了。

程萱琦早就坐在靠牆的位置,張浩天給她端來一杯熱熱的紅豆湯,程萱琦大方的笑了笑說了句「謝謝」。藍星荷看著表哥眉宇間漸漸散開的成熟氣息,真的希望他抓住這個機會。雖然一直沒有和程萱琦聯系過,但是每天表哥都會定時的回報關于程萱琦的一切。在張浩天的話語中,程萱琦像是破繭成蝶一樣,年少的她到底心里壓了多少包袱。

明海市的冬天還會下著輕輕的小雪,很久沒有看到雪了,大澳的冬天似乎和春天是一起的,只能感到些許的寒冷。看著窗外輕飄飄的小雪花,藍星荷真是快樂的要飛出去。寒假的到來,突然讓藍星荷清閑了許多。本來想回大澳的她,不舍得明海市的冬天,就留了下來。蘇茜茜和葉楓還是在忙著他們的小生意,‘心願’的生意一直那麼火爆,小兩口的生活真是甜蜜到不行。而任也,听說要跟著父母去外地拍攝,跟著這麼有名的導演,他也一定會成功的。而程曦晨,再次住進了醫院,每次去看望他,醫生總是那種不樂觀的表情,藍星荷真的想和程曦晨大喊大叫一頓,問他為什麼那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可是每次看見程曦晨那不聚光的眼神,所有的感情都壓抑了回去,她是不喜歡他,可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傷害他。至少為了萱琦不去傷害他。

而萱琦就像在一夜之間長大一樣,雖然放假後不能經常見到她,可是張浩天那個傻瓜可是每天堅持去萱琦的道館訓練,原先對這種會讓人流汗的體育運動沒有興趣的他,不知道何時這麼積極了,這個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哪有人願意天天被別人當麻袋摔呢?

歐陽海宇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架勢。越是看上去這麼輕飄飄的男子,懷中揣的思索越是復雜。我們可以說他固執嗎?糾結在一個地方之後,就會去想著辦法打開它,而不是去學會繞開它。脖子上銀閃閃的鏈子在迷離的燈光折射出暗黃色的光。

「你沒有騙我?」歐陽晃蕩著杯中深黃色的液體和那塊逐漸變小的冰塊。

「當年和你談戀愛的是我,離開的是藍星荷,我有什麼好騙你的?」扔出反問句的是一個滿頭橙黃色的女生。

「也就是,你的意思是,當年藍星荷就是一直策劃勾引我,然後你是個幫凶,最後卻背叛了她,喜歡上我。」說話的時候,歐陽海宇的眼楮一直盯著那個橙黃色頭發的女生。

女孩子的眼光並沒有躲閃,只是輕輕的從嘴里飄出︰「那麼多年的事情,還有什麼好確認的?」歐陽海宇將身體靠在沙發里,正好隱在陰影之下,看不清楚面龐。

「她回來了,你不知道。」聲音有種挑釁的氣味。

橙黃色頭發的女生,手似乎有些滑,差點弄撒杯中的酒。「你是說,藍星荷她回來了?什麼時候?她……還好嗎?」。

「你當年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麼沒告訴你嗎?也是啊,當年你‘背叛’她了!」歐陽海宇沒在多說什麼,從錢夾里拿出一張錢,放在小吧台上,起身離開了。

車子行駛在高速上,兩側的路燈變化著高低的光映進車窗里。車里環繞著一首張學友的老歌,歐陽海宇啊,你在確定什麼?是確定自己現在還喜歡她的心,還是在確定當初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心也被這一前赴後繼的燈光迷離。明明那麼清晰的事情,卻在冥冥之中被更改了劇情,但是執著的人總是走向那條未開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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