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戀 26.以牙還牙,你們自找的

作者 ︰

荷渺箏推門走進宿舍,她已經許多天沒有回來,里面冷冷清清。她收拾了一下床鋪和地板,找了幾本要用的書,然後坐在椅子上想休息一會兒。

突然她看到床下的小木箱,她蹲下去把它取出來,從里面翻出了一個比手掌還小的多的繡包。繡包是漆黑的絨布做成的,上面彩線繡著一只漂亮的蓮花。她用手輕撫著,這是她小時候媽媽最愛用的東西,從家里跑出來時,她慌慌張張什麼都沒有拿,只隨手抓起了它,這麼多年一直留著。她把它放在貼身的衣兜內,又把木箱放回床下去。

這時,門被推開,她轉過頭看,來人是樊雪瑤。幾天不見,她人似乎整個瘦了下來,眼神里透著困乏,沒有光澤。荷渺箏知道樊雪瑤這陣子必定很難受,猛地看到這麼憔悴的面容她心里一陣愧疚的難受。她站起身輕聲問,

「雪瑤,你來了。」

樊雪瑤雖然看起來沒有精神,但是一出口卻是字頓聲碩,平靜的語氣像是一湖沒有波瀾的沉水。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談談。」

該來的總會來,難得她願意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說話,荷渺箏也想好好跟她談談,

「好吧,你想說什麼?」

樊雪瑤別過頭說,

「我不想在這跟你說,今晚九點在山谷里見面再談。」

「嗯,好,好吧。」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荷渺箏答應道。

「你不會告訴他吧?」樊雪瑤眼里閃過一絲不安說。

「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荷渺箏明白她不想讓蔚晏璽知道,點頭答應。

見狀她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又停下,似乎考慮了一會兒,她帶些幽怨地口吻問,

「渺箏,如果我求你把他還給我你能同意麼?」

盡管有所準備,但是听到樊雪瑤突然這麼問,她只是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她已經被那個人的世界充斥了全部,若是離開他,自己一定受不了心靈的折磨。想到直截了當的回答必定讓樊雪瑤難以接受,于是輕柔的說,

「就算我同意把他還給你,你們還能在一起麼,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再說,我不會那麼做的,我不想辜負晏璽,也不想欺騙自己。」頓了頓她又似安慰的說,

「雪瑤,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樊雪瑤渾身一震,接著從鼻子里哼笑了幾聲,冷冷地說,

「你說得對,我們回不去了!」說完她離開。

荷渺箏看著她離開,有些莫名的不安,剛剛的雪瑤的神情和語氣讓她感到害怕,她沒見過這樣平靜而冷漠的樊雪瑤,她今晚想說什麼?還是有別的意圖?她暗自想著。不,就算是她真的想對自己做什麼,也要去,只要能讓她心里放開怨恨,哪怕雪瑤是要報復自己也要去。她不想自己一輩子都背負著對樊雪瑤的愧疚,她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去。

荷渺箏回到蔚晏璽的屋子里,他沒有在。她坐下看了會兒書,感到有些困乏爬到桌子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放到床上,她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聲音驚醒,她起身看屋外,輕喚,

「晏璽?」

「小懶貓,醒了?」廚房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走進去看見他正在準備晚飯,她進去從背後抱住他,小臉貼在他渾厚的背上。

「我在做晚飯,別搗亂,乖。」他拍了拍她的手說。

「我沒搗亂,我來給你幫忙啊,跟你學學手藝。」

「跟我學?那你還得練十年。」

「什麼嘛,我學得很快的。」

「真的學,那我就教一個虎皮青椒,這個簡單。」

「好!」

兩人有說有笑的做好飯,坐下吃著,蔚晏璽笑著問,

「學會了沒?這口味不是一般人能做來的。」

她夾了一口放在嘴里,

「嗯~」她點點頭,

「真的好吃,你放心我學一次就會,下回我來做。」

「真要做?」

「嗯,我會了。」

「現在資源有限,你可別浪費東西。」蔚晏璽調侃她說。

「怎麼會浪費呢,大不了,我自己把它吃完。」她不滿意的回道,說完她低下頭吃了幾口飯,突然想起來今晚和樊雪瑤的約會,她猛地站起來,

「現在幾點了?」

「怎麼?」蔚晏璽嘴里含著菜,不明所以的望向她。

「我,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現在幾點了嘛?」

他看著她著急的神情,眯著眼楮問,

「什麼事?這麼緊張?」

「有點急事那個,女人的事,不能告訴你。」她眼光閃躲著。

他半信半疑的抬起手臂看了下表,

「八點半多。」

「糟了,要遲了。我走了。」她抓起一個斜挎的小包跑了出去。

「什麼時候回來?」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一閃身,人影就不見了。

荷渺箏一口氣跑到山谷里,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我來早了麼?」她找到路邊的一個大石頭坐下,

「在這里等會吧,雪瑤可能還沒來。」

她抬頭看了看,夜色黑暗,天上似乎飄著絲絲薄雲,星星忽明忽暗地閃躲著。她穿著短裙不禁有些涼意。用手摩擦著胳膊,增加些溫度。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著來的方向,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她怎麼還不來,會不會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周圍黑暗的山谷中除了風沒有半點動靜,只有旁邊的一顆矮樹在風中不言的陪伴著她,樹葉輕輕起伏。忽然,她心里升起一股沒緣由的寒意,這寂靜的山谷里除了她沒有一個人影,可是,她卻無比的緊張。她不安的站起來,說不出的一種壓迫感,在她身側慢慢逼近。

不對勁,有種強烈的恐懼感沖襲著她。她猛地轉身,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山谷深處,除了黑暗,就是幽深,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就是感覺什麼不對勁,她又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山坡伸向空中,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她再次望向路上,哪里有樊雪瑤的人影。荷渺箏突然很後悔,她想起蔚晏璽,自己不應該離開他這麼遠,而且沒有告訴他。此刻她有種強烈地願望,趕快回到他的身邊去。想著她立刻轉過身,慢慢拔開腿向來路猛地奔去。

可是才跑出兩步,就听到‘ ’的一聲,一個巨大的黑影像從天而降一般,蹦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緊接著,這個黑影忽忽悠悠地泛出了紫光。

荷渺箏腦子轟的一聲炸了,眼前巨大的紫色光團中,兩只紫紅色的眼楮正鬼魅的盯著她,和她的眼楮也就一米的距離,這個怪物要是一伸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抓到她。她倒吸了一口氣,挺起劇烈起伏的胸,瞪著雙眼,接著腳步寸寸地向後挪。猛地她轉身,想跑,可是,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眼前落下另一只巨獸,她的退路被擋住,她差點一頭扎進紫色光霧中,急剎住腳步,她前後看看,兩只怪物一前一後對持著夾住她。

荷渺箏頭腦飛快的轉著,來不及考慮,她看到面前的怪物已經抬起手臂向她揮來。情急之下,她猛地一跳,跳到剛才坐著的大石塊上,那只巨獸抓了一空。接著她跳下石塊,向山坡上跑去。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剛甩開手臂,面前又是‘ 、 、 ’的三聲。三只發著紫光的怪物矗立在她面前。荷渺箏倒退一步,看著眼前的形勢心底一沉,她知道這下她能逃跑的可能性沒有了。她不知道這些東西從哪里蹦出來,也不知道它們要做什麼,她只知道她是無路可逃了。

這時她身後的一只奧斯特納邁開腳步走上來,她強迫自己壓住劇烈的心跳,看著那只怪物的眼楮。它走到她面前俯視她,然後抬起它一只手爪,向著她頭上抓來。

她趕緊抬起手臂想擋住它的手臂,但是在這些巨獸面前,她的抵擋似乎毫無力量。她感到腰身一緊,然後雙腳就離地了。她竟然被它舉起來,它的爪子把荷渺箏嬌弱的身軀送到它面前,似乎稍不注意她就被捏碎。

第一次荷渺箏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一只奧斯特納,她甚至看到它臉上的皮殼裂出丑陋的紋理,它的眼眶深幽、碩大,她的臉對著它紅色的瞳眼。

它的眼楮泛著紫紅色的魅光,中間的瞳孔接近細長的菱形,似乎這個菱形在慢慢的擴撒開,從中心的位置出現一個亮點,接著,這個亮點也跟著擴散開,越來越大,亮點的中心又出現一個暗洞,慢慢擴散就這樣,一層一層的向邊緣擴散。荷渺箏看著這個奇異地東西,眼前不覺的有些恍惚,接著一片朦朧,她支撐不住沉沉地閉上雙眼,接著感到腰身被一個冰涼、堅硬地像繩子一樣的東西纏繞住,她最後一絲思維告訴自己不要睡,但最終還是垂下了頭

蔚晏璽在屋子里難耐地來回踱步,他又抬起手腕看,已經接近子夜。不對,渺箏不會這麼晚不回來還不告訴他,她一定出事了。想著他趕緊沖出屋子。

去哪里找,這個丫頭臨走連去哪里都沒有告訴他。他不禁有些懊惱,剛才不該那麼輕易放任她出去,明知道夜已深,明知道有危險,他氣憤自己怎麼沒有阻止她。

走進荷渺箏的宿舍,里面一片死寂,他轉身出去,剛想下樓,想起什麼又轉身回來,走向荷渺箏屋門隔壁的房間,他輕敲了兩下,‘咚咚’!

一會兒響起腳步聲,房間主人走過來,打開了門,是樊雪瑤。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干什麼?」

看到她有些慵懶地神態,蔚晏璽輕聲對她說,

「對不起,這麼晚吵你。你看見渺箏了沒?」

他的神色露出的焦急和擔憂,樊雪瑤看在眼里,她恨恨地想,你只會為她擔心,何嘗想過我?她別過頭冷冷地拋出一句,

「沒見!」

「呃,打擾了。」說完他轉身離開,跑下樓去。

看著他迫不及待離開的身影,樊雪瑤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這是你們自找的,你那麼在乎她,那麼心疼她,卻對我如此無情,我是以牙還牙,如今你也嘗嘗什麼刀挖心肉的感覺。

美麗的臉龐,卻露出了不相稱的憤恨、狠毒的神態,目光久久凝視著他離開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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