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渺箏感到大地都在顫動。
不行,它們那麼多只,自己跑是跑不過的,怎麼辦。她停下,喘息著,抑制著強烈的心跳,她冷靜想著對策,腦海里飛速的旋轉。她看了身後,紫色光影正在伴隨著震天動地的腳步聲擴大,她趕緊靠在一棵樹旁。
沒一會兒幾只奧斯特納跳過來,帶頭的那只暗紅色突然示意停了下來。它伸長了頭,目光危險的四處掃射,它緩緩向這顆大樹靠近過來,它的頭險惡的轉動,它似乎感到了附近有人,忽然它的眼珠盯著這顆樹,看了一眼,它猛地起身跳到樹旁
樹後一片雜草,什麼都沒有。它眯起眼珠,不滿的低吼了一聲,抬起頭走開,向著前方繼續跳去,身後的幾只奧斯特納也緊跟隨它跳開。
荷渺箏看著紫色光團漸行漸遠,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剛才看到實在無處可躲,她急忙爬上這顆樹上,害怕它們抬頭,她向上爬到枝葉茂密的樹杈上,從縫隙里看著下面,當那只大怪站下樹下時,她用手捂住嘴,不敢呼吸。
幸虧藏起來了,要不然肯定被抓到,她暗自慶幸。現在該怎麼辦,要是在樹上待著暫時安全了,但是她依然無法月兌身,她必須盡快回去。可要是下來太危險,奧斯特納隨時會回來。她權衡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趁著夜色逃走。
她一點點的從樹上下來,站到地面。她左右看了看,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的奔去。其實她根本辨別不了方向,也看不清前方的地形,她只是憑著感覺亂走,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上次在林中是她熟悉的地形,而且有蔚晏璽的聲音指引,如今,她只能靠自己。
晏璽,你在哪?你一定很焦急地等吧,我回來了。
他此刻必定很著急,她不要他陷入兩難的抉擇中,也不想讓他為自己擔憂。想到這里她加快腳步,沒一會兒她走出叢林,借著夜色,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不遠處的山崗。先上去再說,在高處才好看地形。
于是她跌跌撞撞的爬上去。
荷渺箏畢竟不是有經驗的戰士,如果她參加過戰斗就會知道,在叢林中容易躲避,而爬上光禿禿的山崗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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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晏璽睜開眼發現已經是大天亮,立刻起身。這兩夜他擔心渺箏幾乎沒有合眼,凌晨時抵不住困意才睡去。
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他要好好吃一頓,然後才有精力去對付那些怪物。
飽餐一頓後,他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看到荷渺箏的東西,不禁眉頭輕蹙。這一趟必定凶險重重,即使參加大戰斗也不像這次一樣讓他這麼嚴陣以待。
他雖然是個擁有異能的‘芒豆’,但是他對異能的掌握還是不完善,許多能量是他還不能駕馭的,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潛力都未曾試過。從十一歲起學習異能,雖然他並不遜色,但他並不是最強大的異能者,比起擁有異能已經習以為常的奧斯特納,他還是初學者。
它們的種族有著異能悠久的歷史,有許多的經驗互相交流和傳授,它們中許多的佼佼者可以把異能潛力發揮到最大。而地球上的人類,對異能還是很陌生,沒有什麼機會交流學習,也沒有經驗可以借鑒。‘芒豆’們都是自己模索、練習。
面對這次挑戰他一定要發揮最大的能量,不然他和荷渺箏都難逃劫難。
想起渺箏,一個普通的女孩,她縴細、善良、沉穩、聰慧而堅強。她的品質牢牢的吸引著自己,已經被深深地刻進心底,不管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盡力一搏。
休息了一會兒,他起身出門。
走上山崗,他眺望了一陣,似乎來的太早了,還沒有一個人影,他焦躁的來回踱步。一會兒停下又四處張望。
時間一點一滴走得很慢,他的心一寸一方不安的跳動。他悶出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不能亂了陣腳。若是他自己,絕不會害怕、擔心,但是現在有了渺箏,他變得焦慮而難耐,就怕遲一分、差一步就失去了她。
不知焦急地等了多久,叢林深處終于出現了幾個黑點,它們用極快的速度向這邊移動來。他屏住呼吸仔細數了下,十四只,他不由的心底一沉,以他一己之力對付這麼多幾乎不可能,他握緊手里的杯子,然後晦暗的眼神盯著越來越近的隊伍。
待它們走近他才看清,荷渺箏被領頭的一只暗紅色的奧斯特納長長的尾巴困住,甩在身後。
他迎面而去,在怪物的對面定定的站住。
怪物們看到了他,四只迅速跳到蔚晏璽的身後,堵住了他的退路。
見狀蔚晏璽輕笑一聲,此行他就沒打算全身而退。
這時被困住的荷渺箏看見蔚晏璽在前面,她頓時控制不住的大喊,
「晏璽!」
昨晚她本來已經逃出叢林,但是當她跑到山崗頂眺望時,卻被身後的幾只奧斯特納追上,她還是被抓了回去。即使沒有被抓回去,她也逃不回去,黑暗的夜里,她根本就看不清方向。
被抓回去後領頭那只似乎很生氣,沖著荷渺箏低聲怒吼,然後用尖抓扣住她的身子,她還以為自己會死掉,沒想到它只是威脅著警告她。最後她又像前夜一樣,被吊起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盡管她再反抗,再不屈服,可力量太小,奧斯特納根本不為所動。
下午時分,她見這群怪物終于有了動靜,集體向山崗上走去。她知道它們一定是有什麼行動,但是又阻止不了,心里正焦急萬分,突然隊伍停下。只見幾只跑到前面去,前方有一個人穿著灰藍色襯衣,墨黑色褲子,英姿毅然,挺拔碩立,不見絲毫畏懼之色,擋住了怪物們的隊伍。除了她思念的人——蔚晏璽,還有誰。
她先是激動,終于看見了牽掛的人。緊接著又害怕了起來,蔚晏璽必定是跟它們談判而來的,那麼如果他真的用晶體管交換,代價太大。如果他沒有帶晶體管,他們又如何能夠逃月兌。她搖搖頭,不行,行不通。于是她又焦急地朝著他喊道,
「晏璽,不要管我,你快走呀!」
蔚晏璽看了眼她,並沒有對她說話,而是轉頭面向抓著她的那只奧斯特納,他看著它,目光深邃而定毅,沒有絲毫的遲疑,低沉地開口,
「你們要的東西。」然後揚了揚手里的水杯。
這只怪物站在蔚晏璽面前,比兩他的身高還要高許多,它俯視著他,胸膛的位置危險的起伏著,好像隨時會撲向他,把他撕碎,眼里紅到幾乎噴出火。但是它沒有動,眼珠轉向他手里水杯。它似乎胸有成竹,畢竟他只有一個人,而它們已經包圍了這里。它知道蔚晏璽跑不掉,所以不急于動手,它伸出手臂,想把水杯拿過來。
蔚晏璽向後一閃,指向它身後的荷渺箏說,
「放人!」
這只怪物沒有發作,只是呼出一口悶氣,似乎很氣惱,但是它照做了。尾巴一甩,荷渺箏被甩到地上,她爬起來,剛想跑到蔚晏璽身邊,但是,一條巨尾突然一橫,擋在面前。她著急的跺腳道,
「晏璽,不能給它們!」
聞言,怪物的尾巴一甩,將她撞翻在地上。
見狀蔚晏璽對著它說,
「晶體管就在杯子里。」說著他打開杯子蓋,慢慢的把手伸進去,提出一個玻璃管,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泛著紫色的光芒。他並沒有取出玻璃管,而是重新放回去,蓋上蓋子。
他看著怪物的眼楮,突然一揚手把杯子甩到空中。
暗紅色的奧斯特納一抬手臂,牢牢的接住了水杯,然後它緩緩收回尾巴。
荷渺箏站起來,趕緊跑到蔚晏璽身邊。
他伸手攬過她,看見她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頓時踏實了一截。接著他又抬頭看著那怪物,發現它正在努力的研究怎麼打開水杯的蓋子,他偏頭低聲在荷渺箏耳邊說了一個字,
「走。」然後一手攬著她慢慢後退。
退出離那暗紅色的怪形幾米遠之後,蔚晏璽扶著荷渺箏轉身,可剛一轉身又面對上兩只奇形異狀的怪物。
蔚晏璽低聲喊道,
「東西給你們了,讓開!」
這兩只怪物依舊不動,同時抬頭看著它們的領頭。那暗紅色的怪物剛剛轉動了杯子蓋,並沒有理會這邊的形勢,這兩只奧斯特納見沒有指令,正在猶豫要不要讓開時,忽的感覺一股強勁的氣力迎面撲來,就齊齊的向後飛彈出去。
原來,蔚晏璽見它們不動,轉身看到領頭的奧斯特納已經要打開水杯,不敢遲疑,松開荷渺箏,渾身聚集力量,然後使盡全力借助異能量用氣場將兩只怪物推了出去。
荷渺箏沒看清怎麼回事,感覺蔚晏璽松開自己,然後身邊的白光一閃,面前的兩只怪物就被彈了出去。緊接著她的手就被蔚晏璽拉住,向前飛奔而去。
這時領頭的奧斯特納打開了杯子蓋,將里面的玻璃管倒出放在手上細細查看,突然它感到了不對勁,手爪握緊玻璃管,玻璃管禁不住力量‘ 嚓’的一聲碎裂,隨著玻璃破裂里面的紫色光源熄滅。它氣憤的將玻璃渣和水杯扔在地上,一腳踏上碾碎,然後抬頭向著蔚晏璽和荷渺箏跑去的方向伸出脖子發狂的怒吼,接著十幾只怪物同時追上去。
他們兩個剛跑出去幾十米就听見身後傳來怒吼聲,然後是怪物追趕的腳步震動大地的聲音,荷渺箏不明所以,邊跑邊問,
「晏璽,怎麼回事啊?」
他不做聲,只是拉著她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