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已經有重案組的警員來到，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
很快，法醫李國凡也到了。看到賀紓一愣，轉念一想，卻又不感到意外。
李國凡戴上橡膠手套，拿著鑷子，走到尸體跟前忙乎起來。
「有自殺的可能嗎？」。賀紓在他身後問道。
李國凡埋頭做著記錄，頭也不抬地道︰「一切皆有可能！」
最後，他看樣子忙完了，示意兩名警員過來將尸體裝殮，然後對趙羽和黎俊杰說︰「我要把死者遺體帶走做詳細檢驗，才能確定死因。」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又看著賀紓說︰「你是坐我的車返回市區還是怎樣？」
賀紓沒有猶豫，「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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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回家？」李國凡問。
賀紓心事重重地望著車窗外，竟沒有听見。
「rain？」
「什麼？」賀紓恍然回神。
李國凡微笑道︰「你對你的當事人還挺上心的。我覺得你應該當辯護律師，因為你一定會為你的當事人拼了命去洗月兌罪名。」
賀紓也笑了，「過去我也嘗試過，結果我發現沒有幾個被告是無辜的。」
「所以你斷定黎俊杰殺了劉曉偉？」
賀紓肯定地說︰「絕對是，我的直覺不會有錯。我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呵呵呵呵……」李國凡笑得搖頭，「你最好把你的直覺寫進落案起訴書里面去。」
賀紓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自嘲一笑，「天哪，我竟然如此不專業……李博士，這案子全靠你了！」
李國凡皺起眉，「rain，我勸你不要卷進這件事里。」
「因為……sam？」賀紓聲音沉了下去。
「rain，」李國凡說︰「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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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簡易而精巧的白色小木屋，海邊常見的度假居所。
「這地方不錯吧？」李國凡把門打開。
賀紓走進去環顧四周，開玩笑道︰「我怎麼在這里找不到天藍姐的痕跡呢？」
「天藍沒有來過這里。」李國凡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事實上，你是我第一個帶進來的人。」
賀紓一愣，卻沒敢再問下去。很不自在地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繁忙的海港，碧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空氣中始終飄蕩潮濕而清新的氣息，那是屬于海的味道。
一股醇厚的甜香飄進鼻孔，賀紓看到一杯女乃酪茶遞到自己面前，李國凡的眼楮像外面的海一樣寧靜而深沉，「嘗一下，那味道還在不在？」
是北愛爾蘭特有的香草味，很濃郁，很特別，很有人情味的感覺，輕易喚起一種似曾相識的記憶。
那升騰的熱氣弄得眼楮有些濕潤，賀紓低聲道︰「你還記得？」
「我記得的不僅是香草女乃酪茶，還有那海邊的小屋，冰冷的海風，潮濕的空氣，燦爛的星空，暴風雨後的彩虹……可惜這一切在香港這地方沒辦法復制過來。」李國凡聲音低沉，落寞地笑。
賀紓想起了北愛爾蘭海邊的時光，眼前深沉的男子陪伴自己走過了最痛苦最絕望的日子，每一場肆虐的暴風雨過後，他會指著天際的彩虹，笑得少見的燦爛，對自己說，「rain，你看，彩虹出沒的地方，會給你驚喜。」
賀紓始終沒有感到驚喜，卻漸漸升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