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滿月遣退了青兒,換上便衣,獨自一人開始了夜探水音寺。
水音寺是皇家寺廟,其規模之大自然不在話下。水音寺共分為三主殿,究其原,乃是依據尚日開朝時,尚日、傾軻、燕月三國鼎立之勢而面向三國開放。主殿分別是神樂殿、神無殿、神音殿。神樂殿便是前殿,面向西方,取自西方極樂之意,殿中塑有大小各異的神像三百三十三位。主要供信佛者進香祈福所用。神無殿,位于北面,是寺中僧人的安棲之所,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外人入內的。而神音殿則位于南面,是為外來香客提供住息的地方。
神音殿又分為梅蘭竹菊四大院,分別按東南西北排列而成,每一院皆由十七院房組成,每一院房又包含東南西北四個小房間。最東方是水音寺的後院,里面瘋長著蒼翠的竹子。據說以前無為方丈有意在東邊築加廂房,只是每每到東邊施工的工人不是神秘失蹤便是無故死亡,有人傳言那是有不干淨的東西作祟,不能再動,否則後患無窮,所以修建一事便不了了之。以至于今日,那里仍是一片翠竹,只是在邊源用木欄圍住了,以防有人進入。
而滿月所住之地正是與梅院勉強正對的竹院。為什麼說是勉強呢?因為她們是住在竹院的十六院東,有些偏近蘭院。而蘭院所正對的又是菊院。
只是這東邊,滿月突然間想到那一襲白衣,那笑的和煦如三月春風的男子,還有那把紅木流線琴。真的只是巧合嗎?
滿月又想到今日午後遇見的那個小沙彌。
她問,「請問這位小師傅,近日寺中是否有什麼大事?可是比以往多了很多人啊!而且這梅院」
小沙彌答,「小施主有所不知,每年八月初三時皇宮太子祭母的達日子,梅院自是派有重兵把守。太子喜靜,若無事,小施主還是不要隨處走動的好。」
「嗯,有勞了!」
「小施主多禮了,若無他事,小僧先下去了。」
「去吧。」
回過神,滿月繼續她的夜探之行。按照計劃自東到北的順序,開始逐個打探。在這之間,輕功自是發揮了不少用處!
說到武功,滿月最引以自豪的便是這輕功和閉氣法了。當初學時,也只是覺得這兩樣簡單,所以撿了出來稍加用了些工夫,倒是沒想到如今竟真還派上用場了!想到那一夜,滿月就不得不為自己當初誤打誤撞的學習而汗顏,暗自又慶幸了一把。
一番打探後,滿月才慢慢熟悉了內部情況。
北邊菊院所住的只是一般的香客,西邊竹院住的便是一些武墨之人,其間也不乏帶有下人的貴公子小姐。南邊蘭院所住的就有些混雜了,有來自各國的游歷之人,也有尚日的朝中貴人,更有一些不知名的江湖人士。而且蘭院的地形也比其他三院要奇特一些,有些像花式,又有些像陣法,反正滿月是看不懂了。而梅院就不用說了,除了皇室之人還有誰進得去?其防衛之森嚴自是不言而喻。
菊院沒什麼異常,梅院森嚴難入。剩下的竹院冷清空寂,蘭院熱鬧如火,對比之下,倒真有些靜噪水火的意味兒。只是,竹院真的平靜嗎?十七院,卻只有五院、十一院、十六院、十七院四院入住有人。從滿月所處位置看去,四院正對成不規則四稜形。五院是一抹紅腥弄琴公子,十一院是一對邀月對飲的夫妻,而十七院是一扇密閉的木門,這門後,或許是重影喋血,或許是彎弓垂月,只是,誰知道呢?
回到房,滿月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腦中交織、網編著尋到的信息。分明是疲憊的,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鏤空的床頂,滿月不禁苦笑,說好要過平靜的日子的,卻為何要踏上這一灘渾水?
也許只要這一次,再任由這一次隨感覺走,等回府後,一切又會恢復到從前的,一定會的。滿月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