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熱的視線一樣,微微皺起眉頭。
雖然被人矚目是個值得驕傲的好事情,但是,前提是如果這個男子長得不那麼妖孽的話。
「嘩——」地一聲。
面具男子展開手中的扇,靠近滿月幾乎是半抵著她的肩,打著折扇,像是幫滿月散去疲熱一樣。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橫在滿月面前的墨扇,正好遮去了坐莊人投放來的灼熱視線。
他低著頭倚在她肩頭,靠她靠得那麼近,似乎一抬頭就可以透過那層薄紗看到里面的風景了。濕潤的呼吸輕打在她的頸窩,不自意地引起一陣酥麻的陌生感覺。
滿月的臉慢慢步入紅暈,一雙眉頭皺的更高。
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不保證不會暴走!」
他听了低低一笑,可謂是百媚叢生了。將臉更湊近一步,「歡迎隨時撲倒。」
「踫——」滿月氣得沒忍住,手道下意識一緊。那顆上好的寒玉棋子頓時在手中化為一堆白沫。
對面一愣,看著那指間逐漸飛散的碎末。想要探尋,可是那把該死的破扇子卻硬生生橫在中間。他根本就看不到扇後的兩人發生了些什麼。
「無趣。」面具人不敢地嗤鼻,回到原地坐正,而後又風涼地開口︰「可惜了上好的寒玉棋子,就這麼一顆棋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哈??
滿月恍惚驚醒。手中原先那冰涼硬質觸感的棋子,此時已化身為一堆軟綿流沙,她小手一個晃悠便輕輕然地飄走,連個影都不留。
她不由得咋舌,滿額烏雲,回過頭炯炯地瞪向他,看架勢就要撲過去啃個死骨無存。
令堂的,要不是他,她至于損壞公物嗎?
現在卻又做個局外人的樣子這麼清涼地來提醒她。
「無妨,姑娘也只是一時失手。」坐莊人皺起眉頭,出口打圓場。
這才止住了滿月滿腔怒火。她歉然一笑,但笑到一般才想起自己是帶著斗篷的,他壓根就看不見,于是換做抱拳致謝。
少了不相干人的打擾,兩人的棋局又逐步邁入正軌。
滿月沉著氣,變換著手法,花樣層出不窮。饒是坐莊人再棋高一舉、定力非凡,也被她繞得昏了頭,幾下不留神,滿月狼涌而上一舉擊中其要害,最後一子定足,得其半壁江山。
坐莊人直愣愣地看著最後那定局的幾步棋,良久良久。
還有另外半壁江山呢,滿月還要繼續。他淡淡地揮手止住她的手,卻沒有抬起頭。
清淡地說了句,「送他們上四樓。」
「是。」他身後的一個侍女應聲道。
等滿月兩人被那侍女帶出房後,他身後的另一個侍女忍不住開口。
「莊主,她分明只贏了一半,為什麼還」
侍女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他抬手止住了。
他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各自退回到五步之前,模擬著虛走了幾步,又退回到過去,又往下走了幾步。
如此反復••••••
一行三人走在路上,滿月趁機問道。
「你真的不懂棋?」
「不然呢?」他笑笑,將問題踢了回去。
「不過,你最後那局下得真是非同凡響。」這話听著也不知道是贊揚還是諷刺。
滿月略彎了下嘴角,「你配合得也不錯。」如不是他一直搗鼓著擾亂了那坐莊人的思路,她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過關。
她突然想起那坐莊人最後的沉思,稍微內疚了一把。
他笑笑罷手,大方的收下滿月的夸獎。「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