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慢!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滿月剛跨入門口,屋內便傳來一聲戲謔,嚇得滿月差點一個絆子沒打過來。
他竟然也通過了?
滿月心神一怔,透過前方那道簾子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里面的風景。以滿月的視角,他此時正坐在桌邊,一手托額一手掌扇,很是愜意。
當初提議兩人分開作戰,為的就是讓他在那一局里失利被淘汰出局。所以她先選了書,把畫那局賭留給了他,同時心里也在計較著,一個男人再怎麼附庸風雅,像畫技這種嚴重偏女兒情思的東西,總會是他最薄弱的一手吧,更何況是在五湖聚這個高手如雲的地方,迎戰的莊主必定也是龍潭巨匠了,他怎麼著也不會通過的。
可是••••••
反觀眼前那笑得有些桃花泛濫的人,滿月無限哀怨地在心底月復咒著。
果然是個變態,難怪跟常人不一樣!
她邊想著便走了過去。
一見到桌上擺放的食物,潔白的臉上頓時黑了一大片,語氣有些生硬。「我不要跟這人一桌,把飯菜分開!」
侍女有些蒙了,一路上這兩人不都是扶持而來嗎,怎麼現在听這位公子的語氣竟有些像是過河拆橋的樣子。一瞬間,好感直線下降了幾分。
但是,在這五湖聚,只要客人要求合理,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的。所以,她不敢怠慢,手腳麻利地將飯食分開,把滿月的那一份送到了緊挨窗邊的小桌上。
「公子,可以了。」
「嗯,有勞。」滿月走過去,讓她無事先退下。
剛一坐下來,飯食香味就挑逗著味蕾,胃里空蕩地搗鼓起來。她揮手執起筷子,大垛耳頤吃起來。
面具人一直盯著她,伸手為自己續上一杯茶,獨自飲品著,從頭到尾全是高雅的動作。
額,相比而下,滿月這邊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不過人有三急嘛,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還是可以諒解的。
看了一會兒,他勾起嘴角,失神一笑。
看來,午飯時候的仇她還記著呢!
他伸手想去拿茶杯,突然間眼前一黑,視線模糊一片。他皺起眉,暗自運功,卻是徒勞,最後強撐起坐直腰桿,使勁地搖了搖頭,努力定神凝思。
大腦依舊昏沉地厲害,但視線卻漸漸清晰了。
他黯然地垂下眼,那抹笑還停在嘴角,燭燈下那墨色的身影有了絲荒涼的味道。
看來,是醉神仙開始起作用了。
他••••••怎麼了?
滿月疑惑了。不是她有意看向這邊的,而是他剛才那雖然稱不上強烈的凝滯視線讓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于是她乘著空隙望過去看他打些什麼主意,沒想到視線剛一飄過去,就看到他托著腦袋,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麼,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當她想要再進一步探尋時,他卻低垂下去眸子。銀白蝴蝶面具上跳躍地昏黃的燭光,墨色修長身影像涅磐般靜坐不動,那刻在簾子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一陣風過,吹動了簾子,上面的影子頓時被折成好幾段碎片。有著說不清的淒涼。
滿月心頭一沉。
模糊中,她看著眼前所處的那人仿佛穿了一襲紫衣,眼角斜挑而上,一雙冰冷美麗的薄唇緊抿,眉頭似千年冥冰一樣凝結不化。
一瞬間,想象中人與眼前這一位混亂一體,墨紫身影交疊不斷。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