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滿月可不會天真到認為一個與琴相伴幾十年的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眼神一轉,馴服手下的心思也跟著轉了幾下。
于是她客套了幾句就趕去了四樓。
剛打開門還沒怎麼走進去呢,離音就抱著一盆開的稀少的黃花沖向門口。
「這麼急是想去呢?」滿月眼疾手快地逮住他的後領,差帶沒讓他一個踉蹌。
離音緊了緊懷中那盆花,像是生怕別人搶了過去的樣子,干笑著轉過頭,「樓主,我一向對你恭敬愛戴,唯你命是從,您是知道的不是?」
額?
滿月一愣,然後會晤過來。她也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嘴角,「這話說的,好像樓主我虧待了你一樣。」
說著,她就拖拽著離音向里屋走去。
「樓主,你別別動手動腳啊,男女授受不親啊,樓主」離音苦叫,這回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屋外剛好經過的紅葉打了個寒戰,但是一想到滿月那神氣的樣子和這幾天硬加在她身上的恥辱,她好看的面容頓時扭曲了半毫。哼,要不是打不過她,她會這樣忍辱曲于她嗎?遲早有一天,她會百倍千倍討回來的!她狠狠地想著,這時一個弦音飄過,她下意識地回頭。
「我們談談。」煙墨抱著琴,鬼魅一般出現有風動消失。要不是地上遺留下的一角殘弦細絲,紅葉幾乎認為是自己幻覺了。
她低眉一思索,終是含笑地跟了上去。看來有人比她還按捺不住了!
離音規矩地坐在滿月對面,表面上沒多大恐懼之色,但內心處卻是搗鼓個不停。這樓主近十幾天內不知抽的什麼瘋,開始清盤起來,鬧得樓中人心惶惶一樓那些人基本上在她的威逼利誘下倒戈了,玄錦身為前任主事人也不管管,就這麼任由她胡來。呵,手下人自立門戶拉攏下面人。這要是讓主人知道了,保不準要她怎麼留尸呢。
離音惴惴不安地想著。
其實,有一點他錯了,玄錦不是不想管,而是那日滿月出言之後,他就沒再去干擾過她了。更何況當日主人是在場的,既然主人都沒有發話,他也大可不必去自討沒趣,而且,看滿月當日說話時的那一份決然,看了也不是說說罷了,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她有那份狠心。
滿月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給離音,弄得他當場惶恐,維諾地雙手接過來︰「樓主,這哪能是您該做的活兒呢。」說罷,他反手伺候上一杯,調好溫度奉上。
滿月笑笑接過,開口一句︰「你來五湖聚多久了?」
離音模不清她要做什麼,斟酌著回答︰「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嗯,夠久!
她又繼續道︰「看資歷,你該是在煙墨之前到的吧?」
「嗯。」可是,問這話做什麼?
「那你總該知道一些有關煙墨的事情吧。」
「樓主指的是哪一方面?」
「譬如說,他的家世。」
家世?!離音拿起茶杯掩飾著內心的探尋。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還真打算將煙墨收納到自己手下?
「他那把琴挺好的。」滿月見離音不說話,也不懊惱,自己又接著開口了。
「嗯。」離音點點頭,這時候就該保持沉默,少說少錯。
「可惜就是被我當初弄壞了。」
「你也知道,他對那破琴寶貝得比自己娘親還厲害。而我又準備好好作出樓主的表率跟下屬拉好關系,所以就想著要怎麼賠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