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三 年少初識愁滋味

作者 ︰

上課鈴聲響起,眾人各回各位,寧馨兒低頭翻書包驚呼︰「敏敏,我忘了帶數學書!」

「豈只數學書,你的英語書語文書都落在我家了。」徐思敏捧著一疊書走過去,臉上似笑非笑,顯得有些無奈。

高兆立認出了她,喜得直推金映明,「是她,映明,那個噴水池畔的女生,她也在我們班上!」

徐思敏的朋友,金映明靈光一動,那個發如瀑布的女生就是寧馨兒。

昨晚他曾對著像片想像秀發主人的模樣,原來比他想的更美,是要有這樣的容貌才配得上那一頭美發。

徐思敏將書遞給寧馨兒嘆道︰「你這樣馬虎可怎麼辦?」

「不是有你嗎,敏敏,你可要一直陪著我。」寧馨兒嘻嘻笑著,依賴的看著朋友。

在試衣室看見她們在一起,現在又這樣親呢,夏婷婷羨慕的問︰「你們關系真好,初中就認識了?」

她坐到了寧馨兒的前排,其實依她的個子應該坐到更前面的位置去,但她下決心要跟寧馨兒做好朋友,選擇了跟她接近的位置。

「嗯,我們一直是好朋友,徐思敏寧馨兒永不分開!」寧馨兒拉著徐思敏的手驕傲的回答。

「徐思敏?」夏婷婷的同桌回過頭,她正是先前跟寧馨兒說話的那個扎馬尾的女生,叫席青雲,她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徐思敏,問道「是那個以第一名考進來的徐思敏?」

「當然,敏敏從來都是第一!」寧馨兒一直以跟徐思敏是朋友為榮,見有人知道徐思敏,非常高興,大聲回答。

班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見了,一大片羨慕眼光投過來。徐思敏早巳習慣這種目光,淺淺笑著,從容回到自己位置。

「寧馨兒你真歷害,跟全校第一名是好朋友,你的成績也肯定很好,全校第二?」雙胞胎一門心思要跟寧馨兒套近乎,可惜馬屁拍到馬蹄子,寧馨兒當即沉下臉,學習是她心口永遠不能觸及的痛。

夏婷婷顯示出八卦天賦,糾正道︰「第二名叫崔英蓮。」

「崔英蓮!她—」雙胞胎同時指向寧馨兒身邊,一臉驚訝。

全校第二就在自己身邊,寧馨兒趕緊去看,認出崔英蓮就是試衣室那名吸引自己的女生,喜道︰「是你!」

崔英蓮對她沒印象,不知她喜從何來,厭惡他們說個不停,冷淡的道︰「老師快來了,你們不要再說話。」聲音清泠,寒氣逼人,眾人如聞綸音各自閉嘴。

「才女,都是才女,」高兆立搖頭晃腦的感嘆,「看來我是沒希望了,映明,還是你上吧。」

這樣就打退堂鼓,金映明失笑,正欲說話。寧馨兒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又響起來︰「敏敏,我的筆袋忘了帶。」

教室里哄堂大笑,,夏婷婷回頭,好奇的問︰「那你書包里到底有什麼?」

一年七班的班主任叫雷文,很年輕,三十歲不到,高高的個子,斯文又靦腆。不過是站在講台上向學生們作自我介紹,幾句話便紅了臉,開始結結巴巴。

夏婷婷回過頭向寧馨兒講八卦,「我們的班主任教書只有三年,听說他對學生很好,就是有些害羞,你看臉紅得跟什麼似的。不過看起來更英俊了是不是,听說很多女老師都很喜歡他。」

寧馨兒笑咪咪听著,這個新班主任又溫和又俊雅,跟初三時那個母夜叉般的班主任截然不同,她喜歡,高中三年,應該能過得很好吧?

雷文簡單自我介紹完畢,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宣布選舉班長,歡迎自我推薦。

教室有三分鐘的冷場,所有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安靜中一個人站起來,「老師,我願做。」聲音清清冷冷,是崔英蓮。

剛才的冷場讓雷文有些緊張,崔英蓮的站出來讓他笑咧了嘴,拍手道︰「讓我們以掌聲歡喜我們的新班長。」

掌聲如雷,寧馨兒拍得格外起勁,她喜歡清麗的人,更喜歡有勇氣的人,這個新同桌,她決定要跟她好好做朋友。

跟著是選副班長,雷文的話剛落,二個聲音同時響起,「老師,我來當,我來當!」是雙胞胎,他們本來就是好出風頭的人,有了崔英蓮在前面帶頭,他們唯恐落後,搶著回答不說,還同時站了起來。

看著二張一模一樣的面孔,雷文瞠目結舌,半晌才道︰「副、副班長只要一人就行了。」

「老師,選我,我成績比他好!」

「老師,我比他更有領導才能!」

明明是二個人說話,聲音听起來卻只有一個人,金映明大樂,突發奇想︰「老師,沒有規定副班長只能一個人,他們二個都做好了。」

「都做都做!」一大幫學生開始起哄,教室氣氛變得熱烈,雷文年紀輕,思想開放,欣然同意︰「好,我們班就二個副班長,學習委員呢?誰要做學習委員?」

學習委員,教室安靜下來,目光投向徐思敏,有全校第一在,誰敢去搶這個位置。

雷文的目光隨著眾人的視線落到徐思敏身上,期待的詢問︰「這位同學,你願當學習委員嗎?」。

難道不管到那里,自己一定要引人注目?徐思敏皺起眉頭,保持緘默。

雷文有些錯愕,再問了一句︰「這位同學,你願意做嗎?」。

沉默解決不了事,徐思敏抬起頭,清晰的回答︰「對不起老師,我不願意。」

竟有這樣直截了當的學生,雷文第一次遇到,不知該做何反應,愣在那里,教室安靜下來。

「老師,我來做,雖然現在我不是全校第一,但我有信心,以後我會是。」坐在夏婷婷身邊的席青雲站起來,大聲說著。

徐思敏看過去,看見一雙挑釁的眼楮。

雷文歡喜有人解困,趕緊道︰「好,歡迎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席青雲。」驕傲的、自信的、充滿朝氣帶著挑戰的聲音。徐思敏別過頭,目光看向窗外。

選舉繼續進行,氣氛慢慢恢復熱烈,一個個班干部選出來。金映明被選做了紀律委員,是一大群女生哄推的。高兆立暗自偷樂,紀律委員,這是最不適合金映明的稱呼,他根本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放學後,徐思敏寧馨兒並肩走著,氣氛很安靜。徐思敏察覺出寧馨兒一直在偷偷看自己臉色,笑道︰「有什麼話直說吧,察言觀色不像你。」

「好,那我就直接問你,敏敏,你最近有什麼事?」

寧馨兒是個馬大哈,不大注意別人情緒,但今天徐思敏表現得太明顯了,讓她發現不對勁,推掉了雙胞胎請吃披薩的邀請,雖然有些不忍心看夏婷婷雙胞胎的失望臉色,但敏敏的情緒更重要。

徐思敏沒有回答她,反問了一句,「你現在要去那里?」

「回家。」寧馨兒有所領悟的看著她,「難道你不回家?」

「不想回家。」徐思敏干脆利落的回答,深吸一口氣,「我要去看海。」

「看海?現在!」寧馨兒下意識看了看天色,因為是第一天正式上課,放學有點晚,現在已經六點鐘了。

「現在坐車去,然後坐九點鐘的未班車回來。」只是臨時起意,但越想越可行,徐思敏轉向寧馨兒,「你要不要跟我去?」

「還用問,有徐思敏的地方怎麼可以沒有寧馨兒?」寧馨兒的回答很快,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已經肯定,徐思敏肯定有事。

來海邊看海,寧馨兒不是第一次,不過每次到海邊她都很開心。月兌了鞋子奔到海邊戲水,又呼又叫又去拉徐思敏。

徐思敏雖然心事重重,也被她感染,二人跳著笑著玩了好一會,直到夕陽漸漸西沉,二人才停下來,肩並肩欣賞著夕陽西下的海天一色的美景。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徐思敏低呤著,寧馨兒眉頭一皺,自古以來吟誦夕陽的詩句有很多,徐思敏偏偏挑了這一句,聯想到她最近時不時的發呆,肯定的問道︰「敏敏,你最近好象有很煩的事,不能跟我說嗎?」。

靜默了一會,就在寧馨兒忍不住又要問時,徐思敏淡淡的開口︰「我爸爸回來了。」

「你爸爸怎麼回來?」寧馨兒驚訝之極,轉過頭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徐思敏不相信的道︰「你爸爸不是跟你媽媽一年前離婚了去了加拿大,怎麼會突然回來?難道,他要跟你媽媽復婚?」

這個猜測讓她雙眼熠熠生輝。徐思敏的爸爸跟徐思敏的媽媽一樣,都是t大的教授。斯文又儒雅,因為女兒的關系對寧馨兒一向很好,寧馨兒很祟拜他,當初知道他要跟徐思敏媽媽離婚時,寧馨兒難過不比徐思敏少。

復婚!徐思敏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冷冷道︰「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後來才知道,他們一年前並沒有真正辦離婚,說是顧慮到我的情緒,現在回來是來正式辦離婚手續的。」

是這樣,希望落空,寧馨兒生氣的道︰「難道他們以為你現在就不會難過了?我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些大人們是怎麼想的,你爸媽怎麼會離婚,我從沒看過他們有大聲爭執過,就在你告訴我他們要離婚的前一天,他們還和和氣氣的陪著我們聊天。」

她搞不懂,徐思敏又何嘗搞得懂。在她記憶里,從沒有父母紅過臉的時候,以前以為是相敬如賓,現在才知道是相敬如冰。想起一件事冷笑道︰「我最近才知道,原來我爸媽也是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才結婚的,愛情果然是最靠不住的!」

愛情,寧馨兒扁嘴,不知怎麼的心里一酸,眼淚掉下來,而且不可遏止越掉越多。

徐思敏愕然,驚道︰「你哭什麼?」

「不知道,只是很難過,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了。」

寧馨兒一邊說一邊拭淚,眼淚卻越拭越多,最後她爽性撲到徐思敏身上,放聲大哭。徐思敏原就一肚子的委屈,被她感染,忍不住也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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