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二十六 打了小的來老的

作者 ︰

不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有些人注定就要做冤家。清晨,當寧馨兒正悶悶不樂的往學校走時,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嘎然而止,跳下一人歡喜的叫道︰「寧馨兒,快,借錢給我付車費。」

金映明!寧馨兒猛的揚頭,看見一張笑得陽光燦爛的臉,正恬不自恥的向自己伸出手。

金映明是因為早上送他上學的司機臨時有事招了部出租車,車快到學校才發現身上沒帶錢。幸好,遠遠的,他就看到了寧馨兒那頭迎著晨風華麗飄揚的黑發發。

其實四周也有不少女生同樣披著一頭長發,可就是沒有寧馨兒的頭發那樣黑,那樣亮,那樣在晨風中讓人眼楮一亮,那樣在不經意間吸引住他目光。

雖然前不久還跟寧馨兒有點矛盾,但金映明認為在演唱會後,自己帶她去看病時矛盾便巳化解,才會看見她後就讓車子停在她身邊跳下來找她借錢。

盯著自己看卻不把錢拿出來,金映明想起第一次找她借錢時的情景取笑道︰「你拿錢的動作一直都這麼慢?跟烏龜似的,你跟烏龜是親戚?」

忍,寧馨兒本來是想忍的,他這句取笑卻徹底激怒了她,冷笑一聲道︰「我跟烏龜是親戚,那你呢,你跟討飯的是朋友?為什麼總找我借錢,臭小子!」右手一揚,拳頭重重落在金映明臉上。

金映明有三秒鐘的愕然,寧馨兒完全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跟著飛起一腳,直接將他踹到地上。居高臨下從皮夾里取出幾張鈔票甩到他身上怒道︰「這是還你的醫藥費,臭小子,以後有多遠離我多遠。」狠狠又在他身上踹了二腳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別說金映明沒反應過來,連周圍的人也沒反應過來。至到寧馨兒離開,眾人才如夢初醒,嗡嗡聲響成一片。

幾個女生搶著去扶金映明,金映明巳清醒過來,不等她們扶自己站起來,臉上火辣辣的讓他下意識伸手一模,竟模到一絲血漬。

「你的唇角在流血,請用這個擦一下吧。」一個女生怯生生的說著,遞給他一包餐巾紙。

沒有去接,金映明胡亂的用衣袖擦了一下就往前走。身上的傷雖痛,但不及他傷的自尊。他現在其實想回的是家,但自幼受的嚴格教育讓他昂著頭往學校走。

「喂,小子,你還沒付車錢。」出租車司機叫住他。

金映明回過頭,一個女生巳搶著拾起寧馨兒扔在地上的錢付了車費,小跑到他身邊將錢遞給他討好的笑道︰「這是馨兒還你的錢。」

這女生是夏婷婷,她正好走在寧馨兒身後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第一時間向金映明討好,希望引起這個學校公認美男的注意。

她手里的錢讓金映明感到恥辱,不假思索的抓過來撕成粉碎,扔在風中,引起周圍一片低呼。

寧馨兒毆打金映明的事自然又象一陣風刮過校園。寧馨兒被教導主任耿直叫到了教導處訓話,金映明則接受到一大幫人,其中大部分是女生的慰問。不過這次他沒有以前那樣好顏相待,而是板著一張鐵青的臉拒絕別人的好意。

他的這種行為被女生譽為「驕傲」,得到一致的好評,讓一些想看他笑話的男生恨得牙癢癢,連他的好友高兆立都有些意難平。對這些他都無心去理會,靠著從小所受的嚴格教育和天生的驕傲讓他堅持到學校放學而不是馬上沖回家。

回到家中,他那浮腫的臉嚇得迎上來的外婆變了臉色,一邊問他原因一邊喊著人去請私人醫生。

在學校里巳堅持了一天的他實在沒心情再跟外婆說什麼,簡單的說了句,「外婆我很好,別管我。」就將自己關在屋里怎麼也不肯出來。

他說不要管他的外婆慕容女士怎麼可能當真不會管,但守在門邊怎麼問也問不出話,私人醫生來了金映明也不肯開門,急得慕容女士紅了眼,她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子,如果有個意外可怎麼了得。

「小姐,我看沒別的法子,還是叫青雲過來問問,她跟孫少爺一個班,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這話的是個跟慕容女士差不多年紀的婦人,金家的管家蘭嬸。蘭嬸從小跟著慕容女士,慕容女士嫁到金家後她也跟來,所以她才會稱呼已經是外婆的慕容女士為小姐。

蘭嬸口里的青雲正是金映明班上的席青雲,那個取代徐思敏當學習委員的女生。她爸爸便是給金映明開車的司機。

本來她跟金映明同班又同校,慕容女士的意思是讓她每天跟金映明一起坐車上學,但她不肯,而且私下要求金映明不要對別人講她是他家司機的女兒,金映明雖不以為然還是依了她的話,連高兆立都不知道席青雲跟金家的關系。

席青雲將她所知道的事全講出來,包括金映明無意中拿了寧馨兒內褲的事。

蘭嬸听得笑出來說道︰「我說呢,上次看到孫少爺在偷偷扔女子內褲,還以為那孩子怎麼了,原來是無意中拿了別人的內褲,惹得一幫女生以為他有這個愛好都送這個給他了。

雖然擔心著孫子,慕容女士也忍不住失笑,和藹的對席青雲道︰「謝謝你,你回去吧,順便告訴你爸爸一聲讓他準備車我要出去一次。」

蘭嬸從小服待她,猜到她的心思,等席青雲出去後問道︰「小姐,你要去那個叫寧馨兒的小姑娘家里?」

慕容女士點頭,「雖然這些只是孩子們的小事,但我這個做長輩的總要盡盡心,映明跟那個小姑娘還要同學一段時間,難道要一直僵著?」

自己小姐心里最疼這個孫子,為這個孫子一點小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蘭嬸明白,沒有反對,笑道︰「小姐身子不好,我跟你一起去吧。」

說起自己的身子,慕容女士那雖上了年紀仍顯得秀麗的臉上顯出一絲郁色,她的身體很不好,三天二頭進醫院,才會有金映明認識穆院長的事。

蘭嬸見自己一句話挑起主人的心事,打了自己一記罵道︰「看我這個嘴,胡說些什麼,小姐身子好著呢,肯定能抱孫少爺的少爺。」

繞口溜的話讓慕容女士莞爾,輕輕道︰「希望能有這一天。」

寧父寧母瞠目結舌的看著站在自家客廳里的二位客人。慕容女士那秀麗的容顏雍容的衣著親和的笑容讓人一望即知出生大戶人家。沈明霞下意識整理自己蓬亂的短發,扯扯身上家常的衣服,有一種自慚形穢。

「冒昧打擾,我是金映明的外婆,姓慕容,你們就叫我慕容老太太吧。」瞧出二人的緊張,慕容女士帶著風趣的自我介紹。

「老太太,您怎麼可能是老太太?您看著就象我姐姐似的。」沈明霞沖口而出,她說的是心里話,從外表來看,慕容女士雖然上了年紀,但最多四十到五十模樣,怎麼可能跟自己媽媽一樣大,她腦海里升起自己媽媽的形象,趕緊搖頭,不能比完全不能比。

「哦,原來是映明的外婆,請坐快請坐。」寧志遠到底是外面上班的人,很快恢復過來,一邊請慕容女士蘭嬸二人坐一邊催沈明霞去倒茶。

慕容女士坐下來,眼楮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客廳的陣設,很溫馨,是個溫暖的家。再看堆著笑容說話的寧父和殷勤上茶的寧母,一看也是極本分極老實的人,怎麼會有敢對男生動手,尤其是對自己孫子動手的女兒?

雖然自家人不夸自家人,但慕容女士知道自己孫子有多出色,從小到大只有女生圍著他打轉的,動手打他的女生這還是第一個,心里對寧馨兒充滿好奇,笑道︰「馨兒不在嗎?」。

「馨兒—」對,金映明是馨兒同學,他外婆來自己家當然是沖著馨兒來的,沈明霞還不知道自己女兒動手揍金映明的事,雖然奇怪金映明的外婆怎麼會突然來自己家里找女兒,仍笑著起身道︰「她在自己房里做作業,我去叫她出來。」

「不用麻煩了,我跟你一起上去。」慕容女士說著站起來。

寧馨兒正躲在房間里看漫畫,媽媽突然推門進來,嚇得她下意識站起來一邊藏著漫畫書一邊嗔道︰「媽,跟你說過好多次,進來要敲門。」

沈明霞巳看見她在藏漫畫書,但現在無心理會,瞪了她一眼口里笑道︰「有客人來看你,這是金映明的外婆。」側著身子讓慕容女士蘭嬸進屋。

臭小子的外婆,她來自己家做什麼?寧馨兒警惕心大作,防備的看著走進來的二位婦人。

慕容女士走進來第一眼就落到寧馨兒身上,微微一怔。在她想像中會動手揍她孫子的不是五大三粗的也肯定是個健壯帶點粗魯的女生,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個婷婷玉立雖不是縴弱但絕對是縴麗嬌美的女生,那粉里透紅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不由帶上眼鏡,拉起她的手,觸感象絲絨一般的舒服,舒服得讓她月兌口問道︰「小姑娘,你就是用這樣柔女敕的小手將我那孫子揍了一頓嗎?」。

「你說什麼?」一旁的沈明霞嚇了一跳,怒斥女兒,「你又打架?還打的是金映明?」

「我—」寧馨兒怕的就是金映明回家告狀,人家長輩尋上門來,沒想到慕容女士真的說出口,張著嘴不知該怎麼解釋。

「你別罵她,事情我問過了,不是她的錯。」慕容女士的來意並不是來告狀的,她本來是想瞞著寧父寧母私下問寧馨兒,沒想到會一時大意月兌口而出,心里懊喪,趕在前面替她解釋。

「映明的外婆,您不用替她說好話,我這女兒我最清楚,她從小到大打的人數到數不過來,您不是第一個找上門的,死丫頭,映明那樣好的男生你也下得了手。」沈明霞太清楚自己女兒的過往,想到她居然連金映明那樣斯文貴氣的少年都打,恨得在她胳膊上重重擰了一記。

寧馨兒吃疼,卻不敢叫出來,咬著嘴唇忍著。

沈明霞還要擰,慕容女士趕緊拉過她護在自己身邊對沈明霞母道︰「我那孫子我也清楚,你別看他外表很懂事,其實也是個惹事的,這次的事我真的問清楚了,不全是馨兒的錯。」

以前來自己家里告狀的人那個不是盼著自己將女兒狠揍一頓,這金映明的外婆卻攔著自己說自己孫子也有錯,沈明霞有些反應不過來,張著嘴看著慕容女士。

寧馨兒也不懂,她不是來告狀的,那來自己家里做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教訓了她孫子來謝謝自己?這個想法讓她有些失笑,一雙湛湛生輝的眸子看著慕容女士。

對上她黑寶石一般的眼楮,慕容女士忍不住對沈明霞贊道︰「小姑娘我見多了,但象你女兒這麼出色的還真是少見。」

得到慕容女士這樣的人物夸獎,沈明霞也很開心,但想起女兒那成績那比男生還愛惹事的性格就搖頭,「她也就這模樣還行,其他的,不能說,連你孫子都動手打,我真不知該怎麼教。」

「小孩子之間,難免會惹事,說不上誰對誰錯。」慕容女士安慰了沈明霞一句,對著寧馨兒和藹的道︰「馨兒,我今天來是想帶你去我家好好跟映明談談,行嗎?那小子自回到家便把自己關在家里,飯不吃醫生不肯看,我真的有點擔心。」

「去去去!」不等寧馨兒開口,沈明霞巳催著她︰「好好去跟映明道個歉,人家還好心帶你去看醫生你居然動手打他,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懂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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