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三十 緣份天成作弄人

作者 ︰

在經過昨晚那一場大鬧後,第二天早上上學,慕容女士特地等在客廳叮囑金映明︰「見了馨兒,態度要好點,男子漢要有男子漢的氣度。」金映明不置可否的應了聲,出了家門。

蘭嬸看著他挺得筆直的背影笑道︰「不會又去吵架吧,這小少爺,可是半點不能吃虧的。」「金家的好家教啊。」慕容女士說著微微皺眉。

金映明是在美國長大,由那位以冷酷著稱的金家老爺子一手教,在他那看似清秀斯文的外表里,蘊含著不會人知的倔強和自負。就連身為外婆的她,有時候也拿這個孫子沒法,只能希望,他跟那個叫寧馨兒的小姑娘別會越鬧越僵。

金映明一走進教室,就迎來了一大堆女生的慰問。其時在昨天,這些女生就想去安慰他,只是那時他臉色太難看沒人敢靠近。現在他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模樣,那些女生就紛紛靠近來了。

其中一個女生眼尖,發現他額前長發下有一抹淤青,驚道︰「映明,你額頭怎麼會有塊淤青?昨天你沒傷到那里呀!」

所有女生的目光聚焦在他額頭上,有個膽大的甚至伸出手想捋開他頭發仔細看。

金映明迅速將頭一偏,避開那只手說道︰「我早上出門時撞到牆了。」說著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是他昨晚與寧馨兒大戰時留下的,今天出門時他特地留了抹長發在額頭想遮住那里,沒想到還是被這幫眼尖的女生看出來。

寧馨兒的座位離他很近,听得清楚,冷哼一聲。聲音很大,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楚,眾女生的目光齊齊投向她。

其中一個女生走到她面前。這女生就是膽子最大,伸手去捋金映明頭發的人,叫米蘭,比寧馨兒高一屆,二年級一班的學姐。在學校第一次看見金映明便被迷住,公開宣稱要追金映明,並述之于行動,在學校里很有一些名氣。

昨天寧馨兒毆打金映明的事巳讓她不滿,現在還在嘲笑,所以走到寧馨兒面前不客氣的質問,「又是你的杰作對不對?你什麼時候又打映明了?」

雖然傳統上學妹應該尊重學姐,但對自己不客氣的人寧馨兒一向也不會客氣,傲然回答,「他該被揍。」

「你太過分!」听說過這個學妹很狂,沒想到竟狂妄如此。米蘭被激怒,重重拍桌,她用的力氣顯然不小,放在桌上的文具盒「啪」的一聲跳起來摔到地上,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崔英蓮都抬起了頭。

米蘭顯然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盯著寧馨兒冷笑道︰「學妹,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不是金芸曦那花瓶,你再動映明一根手指頭試試。」

居然來威脅自己,寧馨兒緩緩站起身,眼楮一直盯著米蘭。她起身的動作雖慢,卻有股氣勢,米蘭下意識後退一步,臉上顯出警惕。

徐思敏快步走過來,她太了解寧馨兒,再不上前阻止寧馨兒一定會動手揍人。

l有個人動作比她更快,金映明也瞧出不對,迅速上前擋在米蘭面前盯著寧馨兒嘴里道︰「學姐,這是我和她的事,請你不要插手。」

金映明居然擋在自己面前,米蘭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從金映明身後走出來側著頭瞧他喜悅的說道︰「這女生根本是個野蠻人,學弟你這麼斯文,不必跟她一般見識,讓學姐我來吧,學姐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金映明的視線越過她與寧馨兒的視線交鋒,冷冷道︰「以前我只是看在她是女生份上客氣而巳,以後不會了,她沒什麼了不起,不必勞動學姐,我自己就行。」

一貫的斯文儒雅中多了份逼人的冷洌,眾花痴眼楮都眯成一條縫,米蘭更是心醉神馳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當然,她只不過空有張臉蛋而巳,絕對不是學弟你的對手,學弟你放心,不管你怎麼對付她,我們都無條件支持你。」

好大的口氣,寧馨兒冷笑,金映明也冷笑,一時間,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徐思敏心生疑惑,過了一晚上,二人之間的怨恨好象更深,難道昨晚他們又起沖突?

午休時間,徐思敏將寧馨兒叫到操場問道︰「金映明的額頭是怎麼會事?你不會真的昨晚又去揍他了吧?」

「我還嫌昨晚揍得他輕了。」自覺被輕薄寧馨兒恨了一晚上,不等徐思敏再問就將昨晚發生的事象倒豆子似的全講出來,連她吐口水以及被金映明急救的事。

徐思敏听得哭笑不得,「吐口水,小姐,你幾歲了?」

「有什麼法子,手腳都被他壓制,不吐口水難道等死?何況他更卑鄙,人家是狗仗人勢,他卻是人仗狗勢,拿狗來嚇人。」寧馨兒也以吐口水為恥,但金映明的行為更讓她唾棄。

「那是不得巳而為之。」雖然是寧馨兒最好的朋友,但徐思敏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以事論事分析道︰「金映明到底是男生,不願跟一個女生對打,而且他是真的救了你,你不是說你當時巳暈過去,如果不是他施救及時也許你現在還躺在醫院里。」

「我寧願躺在在醫院里也不要讓他踫。」十六歲的少女,身體開始發育,漸漸隆起的胸部是很羞澀很避諱的,寧馨兒就算在洗澡時踫到都會臉紅,但金映明居然肆無忌憚的在那里動手動腳。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她連耳根子都羞紅了,握起拳頭。

徐思敏相信,如果現在金映明在這里,她肯定毫不猶豫又是一拳頭揮過去,她這個朋友,平常很大方很熱情,與很多男生關系都很好,但只有徐思敏才知道,她其實是很保守的,喜歡過很多男生,卻最多牽牽手而巳,所以金映明的急救,在她眼里成了輕薄。

「而且,而且,他還取笑我是飛機場!」擠出這句話,寧馨兒臉巳紅得可以滴出水來。那個少女不愛美,金映明這句話對她是個極大的打擊,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面前徐思敏的胸部,好象是比自己大一點,沮喪之極,不自信的征求朋友的意見,「我是不是真的很小?」

徐思敏听得一怔,隨即失笑。寧馨兒不樂意,嗔道︰「敏敏,我是很認真的問你。」

「當然不是。」徐思敏收會笑容正然回答,「如果你是飛機場,那班上很多女生都要去哭了,金映明要麼沒眼光,要麼就是故意氣你。」

「沒眼光,那臭小子更本沒眼光。」寧馨兒毫不遲疑選擇第一個答案,揚起頭,卻見一黑物向她們飛來,她身手敏捷,縱身一躍,將黑物接住,是個藍球。

「喂,這邊——」一個聲音高喊,她循聲望去,本來通紅的小臉立刻變得鐵青,喊話的竟是金映明。金映明顯然沒想到被他球砸是的會是寧馨兒,也愣在那里。

徐思敏忍不住搖頭,這二人真不知是有緣還是有冤,總是糾纏在一起。見寧馨兒拿著球發怔,提醒道︰「他不是有意的,把球扔過去吧。」

扔,當然扔。寧馨兒心里冷笑,後退一步,深深吸一口氣,掄起球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砸過去,期望能將那可惡的小子砸暈。

金映明不再是對她毫無提防,遠遠感覺出這球來勢凶狠,盯著球迅速後退,想等球來勢稍減再接住,卻沒想到寧馨兒的準頭並沒那麼準,球砸偏,落到一個過路人頭上,那人當即被來勢洶洶的藍球砸倒在地。

徐思敏遠遠瞧得清楚,駭道︰「糟了,砸到崔英蓮!」

崔英蓮,寧馨兒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對那個冰山同桌,她有種莫名的敬畏。

金映明第一個沖到崔英蓮身邊,將她扶起來。崔英蓮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竟是暈過去了。高兆立等人圍過來駭道︰「暈了,映明,怎麼辦?」

「快點送醫院!」徐思敏沖進來,見狀提議。

「不必,只是一時閉氣,送去醫務室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相對于眾人的混亂,金映明顯出鎮定,翻開崔英蓮眼皮看了看說道。

「胡說,當然要送去醫院,我剛才用了很大的力,她頭部一定受了傷。」寧馨兒是跟徐思敏同時奔過來的,見崔英蓮竟被自己砸暈過去,她的臉也變得慘白。

「你確實有砸死我的決心,但沒那個力氣。」清楚這一球崔英蓮是替自己受的,金映明諷了她一句,吩咐高兆立,「你背她去醫務室。」

「我?」高兆立嚇了一跳,急速後退,雙手亂搖,「我不敢,你找別人。」

「有什麼不敢?」金映明不解,「我是手沒力氣,否則自己背了,算了,樸在中,你來。」他點另一個男生的名字。

樸在中有一米八八,是他們班上長得最高也是力氣最大的男生,沒想到他听到金映明的話也是立刻搖頭後退一步,不止他,其他圍過來的男生也齊齊後退,好象背崔英蓮是件極可怕的事。

「看來他們是被崔英蓮冰山公主的外號給嚇著了。」徐思敏看見這狀況,有些感嘆,崔英蓮平時在班上都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看來真達成效果,被砸暈過去了也沒人敢踫她一下。

是這樣?金映明詫異的看向高兆立,他這個的同桌。

「反正你也說她沒事,那就這樣放著讓她自然醒吧。」高兆立有些難為情的說著,剛開學時他確實深深被崔英蓮吸引,想方設法跟她接近。但同學這麼久後,他的熱情巳被崔英蓮的冰山凍住,崔英蓮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人,他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背她。

看著眼前這幫男生一個個畏之如虎的模樣,寧馨兒惱了,「你們這些膽小鬼,她又不會吃人,算了,我來背。’」蹲到崔英蓮面前。

她來背,看她那苗條的模樣,金映明有些遲疑,「你行嗎?’」

「我不行你來?」跟他說話,寧馨兒沒好語氣。

「沒問題的,馨兒力氣很大。」怕二人又吵起來,徐思敏趕緊開口,上前扶著崔英蓮,示意金映明幫她一起將崔英蓮扶到寧馨兒背上。

寧馨兒咬著牙關站起來,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崔英蓮雖然瘦,但個子卻很高,而且寧馨兒到底是女孩子,力氣再大也有限。

「你行嗎?」。徐思敏扶住她,不無擔憂的問。

點點頭,寧馨兒往醫務室方向走去,徐思敏緊跟著她。金映明想了想,也跟上去,瞧寧馨兒走得搖搖晃晃的樣子,他不放心。

寧馨兒越走越快,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金映明終于忍不住開口,「慢點,小心摔跤。」

話未落,寧馨兒腳下一拐,整個人撲出去,崔英蓮從她背上飛出去。

徐思敏金映明嚇得同時奔向崔英蓮,崔英蓮巳自己扶著額頭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二人剛松口氣,一綹鮮血從她指縫間淌出。

徐思敏嚇得止住腳步,以手掩口,金映明迅速上前,蹲子湊近崔英蓮迫切的說道︰「你的額頭在流血,松口手讓我看看。」

崔英蓮從寧馨兒背上摔下來時頭踫到台階,疼得她從暈迷中醒過來,根本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听到金映明說她額頭在流血,下意識松開手看清一手的血,就算她有「冰山公主」之稱,也給嚇了一跳,驚恐的向金映明望去。

金映明捋開她額前流海取出手帕拭淨她額前鮮血仔細看了看松口氣道︰「還好,傷口不大,去醫務室包扎一下應該沒事。」

「真的嗎?真的沒事?」問話的不是事主崔英蓮,而是一向冷靜的徐思敏,她顯然也被鮮血嚇得失去一貫的冷靜,期盼的望著金映明。

「不會有什麼事。」金映明肯定的回答,征詢崔英蓮的意見,「需要我扶你去醫務室嗎?」。冰山公主威風赫赫,就算他也不敢隨意動作。

「不必,我自己去。」沒有意外,崔英蓮一口拒絕,站起身,人倔強,身子卻不爭氣的晃了晃,雙重撞擊加頭部流血不是好玩的。

徐思敏立刻扶住她道︰「我送你去。」對她的幫助崔英蓮沒有拒絕,將身子靠向了她。

扶住崔英蓮徐思敏看向寧馨兒擔憂的問,「馨兒,你怎麼樣,沒事吧?」事隔這麼久,寧馨兒仍坐在地上沒起來,讓她有些擔心。

「我沒事,你快送她去醫務室。」對上朋友擔心的目光,寧馨兒綻出一個笑容解釋道︰「我只是拐傷了腳,坐一坐就好。」

看了看金映明,徐思敏沒說什麼扶著崔英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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