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三十五 不能觸及的痛

作者 ︰

高兆立知道金映明跟寧馨兒不合,現在看來李珠雅跟寧馨兒的關系也不對,見金映明在跟寧馨兒較勁,李珠雅愣愣站著,白浩風則是惟恐天下不亂似的掛著一臉壞笑。暗道晦氣輕輕拉了李珠雅一下說道︰「你也坐下。」

寧馨兒根本不掩飾對自己的厭惡讓李珠雅有些失神,高兆立的聲音讓她回過神坐下,目光又向寧馨兒望去。

噘著嘴瞪圓眼楮,那模樣仍是她熟悉的,慣耍小脾氣,一個不滿意便要周圍的人跟她一起難受。

回憶跟現實重疊,她揚起唇角,恢復了笑容,將自己面前的那客牛肉煎包推到寧馨兒面前殷勤勸道︰「餓了就先吃這個,這是你愛吃的,我還沒動過。」

發現自己瞪眼楮居然瞪不贏金映明,寧馨兒忿然轉向,將火氣發到李珠雅身上,怒道︰「少假惺惺,我不會吃的。」

「我吃,我吃行嗎?」。白浩風快手快腳撈邊牛肉煎包,不等李珠雅說話巳往嘴里塞了一個。

對這個學校出了名的帥哥的無賴行徑,李珠雅巳無心欣賞,臉上笑容不減又將牛肉湯推給寧馨兒,「這個呢,也不喜歡了嗎?哦,你不喜歡看見蔥花,我幫你挑干淨。」拿回湯碗低頭去挑碗里的蔥花。

「哈,不喜歡蔥花的還真少見。」高兆立不想說話的,但現在的氣氛太壓抑,逼得他沒話找話說。

「馨兒喜歡蔥的味道,但不喜歡看見蔥花,說一個個浮在上面象蒼蠅。」李珠雅的解釋讓金映明汗毛倒豎,什麼惡心的想像。

細心的挑干淨每個蔥花,李珠雅再將湯碗遞過去笑咪咪的道︰「我沒有旭細心,也許會漏掉一二個,你將就著喝吧。」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用這樣平靜,這樣隨意的口氣提起旭,寧馨兒憤然瞪向她。李珠雅笑顏相對。唇角彎彎,唇過酒窩深深,笑容甜得一如往昔,那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日子。

一口濁氣涌上心間,寧馨兒再也忍不住,抬手將碗向李珠雅面前狠狠一推怒道︰「沒挑干淨就給我,你存心害我?」

湯碗盛得很滿,她用的力氣很大,湯汁一下溢出濺得整個桌面都是。

她無禮的舉止無禮的話別說本來就看她不順眼的金映明看不下去,連一直都在看戲的白浩風也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就在這個時候老板娘送上了牛肉面,白浩風玩味的看著面上飄浮的蔥花,有趣的問,「那里的蔥花怎麼辦?馨兒自己挑?」

李珠雅失笑,「要馨兒自己動手,她寧可不吃,還是我來吧,頂多我再細心些。」伸手去拿面碗。

還在裝,跟從前一樣喜歡裝善良裝可愛,寧馨兒嗤之以鼻,拿起一雙筷子打開她手鄙夷的說道︰「你反正挑不干淨,省省吧。」

一開口必會吵架,金映明原本決定不說話,但真的忍不住,厭惡的道︰「寧馨兒,你真的不可理喻,珠雅,我們自己吃,別睬她。」

李珠雅還要笑,但唇角怎麼也彎不起來,眼內不自覺的有了淚花。

高兆立看著心痛,也忍不住責備寧馨兒,「刁蠻也有個限度,寧馨兒,不要太過份!」

真的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寧馨兒冷笑,正要說話,李珠雅巳先開口,「映明兆立你們都誤會了,馨兒不是刁蠻,她只是有話直說,我們之間有點小過節。」

小過節,那是小過節嗎?李珠雅的話徹底激怒寧馨兒,她站起身,「啪「的一下把筷子用力擲到李珠雅身上,下巴一昂,挑釁道︰「這也不是刁蠻?」

她眼里不加掩飾的恨意讓李珠雅震驚,她竟是這樣恨自己?她憑什麼這樣恨自己?一滴眼淚從她眼里落下,跟著一滴再一滴……

看著委屈而泣的李珠雅,金映明再也不能掩飾自己的怒火,拍案而起,「寧馨兒,你不只是刁蠻,簡直是野蠻得到了極點,請你走開,這里沒人歡迎你!」

不用他趕,寧馨兒也不想再留,再站一會她肯定會動手揍人,「霍」的轉身就走。

「等一等,把你的面錢付了再走。」這次開口的是高兆立,他一般是不對美女發火的,但寧馨兒太過分,她居然讓李珠雅落淚。李珠雅,是第一個正眼看他,要跟他做朋友的美女,他絕對不能讓其他人欺負她!

抽出錢,寧馨兒看也不看,隨手往後一扔,那錢恰巧不巧的扔到金映明臉上。金映明悖然大怒,嗔道︰「寧馨兒,你太過份,以為我一定會忍你!」

「那就打一架好了,有種跟我出來。」寧馨兒頭也不回,放下狠話。

是人都不能再忍,金映明推開凳子追出去。

「等等。」白浩風及時發聲,李珠雅松口氣,以為他會出言相勸,沒想到白浩風說的卻是,「先把帳結清了,別只會說馨兒。」

對這種學長,金映明無話可說,掏出錢放到桌上對李珠雅道歉,「對不起,下次再請你。」

「映明—」顧不得剛剛才熟悉,李珠雅拉住他手問道︰「你真的要去跟馨兒打架?」

「我不喜歡打架,更討厭打女人,但並不意味我會讓人對我肆意妄為。」金映明說著拉開她手,繼續往外走。

「映明,」李珠雅再次攔到他面前努力勸道︰「你別太生氣,馨兒並不壞,她只是被寵壞了,而且以前跟我有些過節才會這樣的,你別跟她計較,以後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說了會有用?」金映明問,李珠雅無語。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懂得做人的道理。」金映明邊說邊往外走,李珠雅還想攔他,高兆立擋在了她面前搖頭道,「別勸了,映明下定主意沒人能改,而且寧馨兒確實該受點教訓。」

大門外面,寧馨兒不是一個人,還有二個女生跟她站在一起。

高兆立認出一人驚道︰「金芸曦學姐!她們怎麼在一起?」

校花之戰傳遍校園,李珠雅听說過寧馨兒毆打金芸曦的事,急道︰「難道她們也要打架,我們快去!」拋開高兆立往前奔。

高兆立追上金映明搖頭,「寧馨兒真是個闖禍精,珠雅太善良了。」

三人沒有打架,而是面對面在談什麼,顯然談得不愉快,三人都繃著臉。

李珠雅走上前,正听見金芸曦在發 ,「別給臉不要臉,我讓你加入啦啦隊是看你還有那麼幾分姿色。」

「我不是只有幾分,而是有十分姿色。金學姐,別忘了現在我是校花,我是白學長的模特!」所有討厭的人都湊到面前,寧馨兒的厭惡 到最高峰,說話再無忌憚。

金芸曦被她嗆得說不出話,狼狽間一個聲音替她反擊,「校花不僅僅要容貌,更重要的是學識談吐風儀。寧馨兒,你除了長得還行外,其他一無是處,憑什麼自稱校花?你不要臉我們學校可丟不起這人!」

未一句犀利無比,寧馨兒氣得「唬」的轉身瞪向金映明,金芸曦則大喜,「說得對,金映明說得太對了,寧馨兒,你別給我們學校丟臉了!」

寧馨兒不但動手利害,動口也不弱,反唇相譏,「有人在說話嗎?我只听見狗叫,學姐,你連狗叫聲都能听懂,還真是臭味相投。」

居然罵自己是狗,金映明大怒,正要找話反擊,李珠雅巳搶先開口,「學姐好,我是一年六班李珠雅。」

「李珠雅,」金芸曦目光轉向她,眼楮一亮︰「早听說今年新生中有個出類拔萃的女生叫李珠雅的,不但學習好,容貌也好,果真沒說錯,你加入我們藍球啦啦隊吧。先前是我想錯了,雖說啦啦隊以外貌為主,但純粹的花瓶還是不行。」

藍球比賽都有啦啦隊助威。清翰高中的習慣是啦啦隊由熱舞社來負責。藍球部在緊鑼密鼓的挑選隊員時,身為熱舞社社長的嚴芸曦也開始挑選啦啦隊隊員。

她開始並沒有想挑寧馨兒參加的,寧馨兒容貌雖出眾,但整個清翰高中也不是找不到容貌出眾的女生來參加啦啦隊。只是金芸曦也來這里吃面,正好與寧馨兒迎面踫上,心里突生計較,想將寧馨兒弄到熱舞社慢慢修理她。

她以為自己以學姐的身份不計前嫌主動找寧馨兒說話,話題還是差不多女生都想加入的藍球啦啦隊,寧馨兒不說受寵若驚,肯定也是乖乖的好說話。那想到寧馨兒正好一肚子子氣,二句話沒到便吵起來。自己打不過她,居然也吵不過這個牙尖嘴利的學妹,正狼狽時李珠雅出現,她立即拿李珠雅來奚落寧馨兒。

讓自己參加藍球啦啦隊,李珠雅一怔隨即笑道︰「謝謝學姐,其實你找馨兒是對的,她初中時就是藍球啦啦隊的隊長,在她帶領下啦啦隊還得過獎。」

「是嗎?」。金芸曦有些意外,看向一臉鐵青的寧馨兒。

李珠雅轉向寧馨兒,誠摯相勸,「馨兒,我知道你跟學姐有點過節,但不值得因為這個放棄啦啦隊,藍球也是你最喜愛的運動。還記得旭說過的話嗎?替人喝彩時你最美麗。」

旭,旭,應該是藏于心底最深的痛,她怎麼可以若無其事一次又一次提起?寧馨兒喉嚨被哽住,無心再與人爭吵,黯然轉身離去。

突然間,她氣勢全消,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盯著她慢慢遠去的背影,金芸曦不解的問,「她這是怎麼了,剛剛還象要一口氣把我們吞下去似的?」

是在痛吧?原來她也會痛,可是,就這樣痛痛就算了嗎?緊咬嘴唇,李珠雅沒有回答金芸曦的話,一雙眼楮黑幽幽的看向漸漸遠去的寧馨兒的背影。

金映明也在看,那苗條的,雪白的背影在一步一步融入夜色中竟顯得有些單薄,蒼白,不復囂張而變得楚楚可憐。

楚楚可憐,自己竟會把這個形容詞用在寧馨兒身上,他啞然失笑,回過神,金芸曦在叮囑李珠雅一定要加入啦啦隊,又與金映明高兆立道別,向面館走去。

突然間只剩下金映明三人,氣氛竟顯得有些冷清,三人面面相覷。半晌,李珠雅向二人道歉道︰「對不起,因為我過馨兒的一些過節,今天讓你們掃興了。」

「不全是你的事,我跟寧馨兒也有些過節,踫到她我們注定掃興,今天晚了,下次,下次我們再請你吃好的。」那能讓女生承擔責任,何況金映明也認定寧馨兒怒火的一大半是沖自己來的。

「好,就約定下次。」李珠雅顯然因為有了心事無心再跟二人多話,說了這一句後便揮手道別,「有點晚,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金映明揮揮手,高兆立卻想起什麼大聲喊道,「珠雅。」

李珠雅回過頭,高兆立大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寧馨兒發生過什麼,但不要太委屈自己,對寧馨兒,一味讓是不行的。」

有那麼一怔,李珠雅隨即燦然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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