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五十一 長者賜,不敢辭

作者 ︰

這一層是精品店,顧客比較少,二人一個跑一個追分外醒目。幾個男子簇擁著一個男子在店里巡視,注意到這一幕走了過來。

寧馨兒正好追上金映明,氣急敗壞的喊道︰「金映明,把發票給我,這衣服我一定要退。」

被她攔住,金映明顯得無可奈何,嘆氣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倔,這衣服我是誠心送你的,為什麼要去退,你一直都是這樣辜負別人的心意?」

「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收你送的衣服?」寧馨兒確實很喜歡這套衣服,但她是個自愛的人,知道女孩子不能隨便收別人的禮物,尤其是這麼貴重的衣服,金映明雖然是她同學,卻沒那份交情,所以伸出手,堅定的,帶了些威脅的口氣︰「快給我,別逼我在這里揍你。」

話剛落,耳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不是金映明發出來的,詫異的抬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金映明身後站了一群西裝畢挺的男子。

金映明正在生氣這野蠻女又準備揍自己,突然感覺身後有人,轉過身認出站在中間的那位男子,驚道︰「小叔,你怎麼在這里?」

「我如果不是在這里,怎麼會知道原來咱們家的小家伙這麼不受女孩子歡迎,小子,你可真丟你小叔我的臉。」男子笑咪咪的調侃,他是金映明的小叔金正然,也是這家百貨商場的負責人。

金正然剛四十,為人隨和風趣,雖是長輩,卻最愛跟小輩開玩笑。金映明被他打趣得紅了臉,瞪了寧馨兒一眼辯解︰「她只是嘴巴說說而己,才不會動手。這是我小叔,打個招呼吧。」後一句是對寧馨兒說的。

自己威脅著要揍人卻被對方的長輩听見,饒是寧馨兒素來大膽,也羞紅了臉不敢抬頭,听到金映明的話只得鞠躬說了句,「小叔好,我叫寧馨兒,金映明的同學。」

聲音低如蚊蚋,不過周圍很安靜,金正然听得清楚,笑咪咪的道︰「原來是映明的同學,不要怕,抬起頭來讓小叔看看你。」

萬般不情意,長輩之命卻不能違,寧馨兒只得抬起一張紅透的小臉。她本來肌膚粉女敕晶瑩,被這緋如霞彩的紅雲一襯,整張臉就像被胭脂浸透一般明麗無儔,加上那身得體俏皮的衣著,金正然這種一直在風流場中打滾,見慣佳麗的成年男子也忍不住眼楮一亮,贊道︰「好漂亮的小姑娘,這身衣服太適合你了,為什麼要吵著要退呢?」

他無意識用的一個「吵」字讓寧馨兒覺得自己在他眼里如胡鬧的孩子,像她這樣年紀的少女最恨別人將當她孩子看,有些氣惱有些委屈的辯解,「這衣服太貴,我買不起,我跟金映明只是普通同學,也受不起。」

听到「受不起」三個字,金映明著惱,不高興的反駁︰「你今天幫了我,這套衣服是我送你的謝禮,有什麼受得起受不起?你這人真是奇怪,女生就是這樣莫名其妙。」

居然怪自己,寧馨兒心中忿然,礙于人家小叔還站在前面,發作不得,只得瞪了他一眼,金映明豈會示弱,馬上瞪回去。

金正然看得清楚心中暗笑,原來是映明這小子喜歡上了人家小姑娘卻表達錯了方法,小子,不是送貴的東西就是好的,算你運氣好遇上你小叔我,讓我幫幫你吧,笑咪咪開口,「映明挑東西很有眼光,小姑娘身上這套衣服是這一季主打新款,確實貴了些。但小姑娘穿著很合適,退了太可惜,這樣吧,錢由小叔來付,算小叔送給你的見面禮好不好?」

還有這樣的?寧馨兒瞠目結舌的看著金正然。金正然笑得親切,以慈祥長輩的口吻說道︰「長輩給的東西推辭是不禮貌的,小姑娘你就安心收下。」

金映明平時常跟這位小叔嘻嘻哈哈沒正經,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長輩風範,也看直了眼。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挑套衣服把身上的換下來。穿成那樣,站在人家小姑娘身上不害臊。」目光落在他身上,金正然語氣又恢復了調侃。

自己穿成那樣還不是她挑的衣服,金映明正要解釋,站在金正然身後的一個男子接了電話附到金正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金映明方想起小叔還在工作,待那男子說完話後立刻道︰「小叔你去忙吧,我們自己逛。」

「好,你們慢慢玩,小姑娘,有空跟映明來我家玩。」金正然笑著說,向寧馨兒點點頭方帶著眾人離去。路過金映明身邊附到他耳畔低聲道︰「小子,有眼力。」

對一般人來說身為長輩看到子佷早戀應該制止的,但金正然跟一般人不同,信奉的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一有時間就向金映明灌輸這一套,金映明早習慣,听他這話只有笑。

寧馨兒沒有听到金正然的話,見他被眾人簇擁著十分威風好奇的問,「你小叔是做什麼的?看著很威風。」

「這家店的副總經理。」金映明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催道︰「走吧,去挑我的衣服。」

跟金映明分手後,寧馨兒沒有直接回家,去了徐思敏家。莫名其妙收了金映明這份重禮,她有很大心理負擔。

徐思敏沒注意到她臉色,目光全被她那身衣服吸引,驚訝的道︰「moschinocheap!是正品?」她不是崔英蓮那種死讀書的人,對時尚流行也很關注,一眼認出寧馨兒身上的衣服品牌。

「不止是正品,還是本季新款。」寧馨兒說著往她床上一躺,不知怎的只要跟金映明在一起,她就會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真的?」被她的話嚇一跳,徐思敏爬上床仔細研究她的衣服,駭道︰「是真的,你媽媽可真舍得!」moschonocheap的衣服對她也是種奢侈,而新款更是她不敢想的,寧馨兒居然會穿上,讓她不得不重新去看那個每天嘴里嚷著錢的寧母了。

「跟我媽無關,金映明那臭小子送的,」寧馨兒說著苦笑,「真是莫名其妙受了他一個人情。」

「金映明?」徐思敏微一皺眉,隨即想起,「對,大熊說過,他撞破了金映明的頭,是你陪金映明去醫院的,他沒事吧?」

「好得不能再好,不用替他擔心。」實在是越想越郁悶,寧馨兒將自己的臉埋到枕頭下。

「喂,別只管自己生氣,快講金映明為什麼會送你衣服而你又會收下?」

如果這時讓班上其他同學看到徐思敏的模樣一定會吃驚,沒有嚴肅沒有端莊,只有一臉的好奇,眼里全是對八卦的期待。徐思敏,在私底下也只是個小女生而巳。

來找徐思敏就是要傾述,寧馨兒將今天發生的事一骨碌全講出來,未了憤憤道︰「你說倒霉不倒霉,怎麼偏踫到他小叔?」

她苦惱,徐思敏卻是听得笑了,感嘆道︰「哇,又見了他小叔,下次還會見到他家什麼人,他爸爸?也許下次你會收到一個戒指也說不定。」

「徐思敏!」自己生氣她居然在一邊取笑,寧馨兒氣得一個枕頭扔過去。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被枕頭砸個正著,徐思敏舉手道歉,隨即笑道︰「只是你們二個糾纏也太奇妙了,馨兒,你確定你們是彼此討厭而不是彼此喜歡?」

「喜歡那個臭小子,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寧馨兒象听到天方夜譚,瞪圓眼楮瞪著徐思敏。

「那你們怎麼總糾纏在一起,真搞不懂?」徐思敏搖頭,她聰明絕頂,很多事都是一看即懂,金寧二人的關系卻是越看越糊涂。算了,糊涂就糊涂,沒什麼大不了,不再多想,拿出許少鈞給的筆記本遞過去道︰「你拿回去好好看,是少鈞給你的。」

寧馨兒接過來胡亂翻了翻,小臉皺成一團不開心的道︰「他怎麼到現在還管我,幸好沒跟他一個學校,不然非被他管死。」

這些筆記徐思敏仔細看過,做得很詳細,顯然許少鈞花了不少心思。寧馨兒一付受罪的表情記她不愉,收了笑容責怪道︰「這些筆記少鈞做得很用心,你不要漫不經心的辜負了他的心意。」說著又不由自主想起李珠雅的話,雖然她從不認為自己跟許少鈞分手是因為寧馨兒,但現在看來許少鈞是真的喜歡寧馨兒吧?想想初三時許少鈞堅持要給寧馨兒補習,再想想到現在許少鈞還在給寧馨兒準備筆記,她有些肯定了,心里泛起些許酸楚。

寧馨兒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復雜情緒,只想著一句話,「辜負他的心意,」好象金映明也說過,,若有所思的問,「敏敏,我真的經常辜負別人的心意嗎?」。

雖然不知道她突然問這話的意思,徐思敏還是誠實的點頭,「是的,你性子太急,遇事不愛多想,是不太注重別人的用心,還有誰這樣說你?」

「金映明,那臭小子,他又有什麼心意了?」寧馨兒說著又豎起眉頭,一付深思冥想的樣子。

又是金映明,不管馨兒怎樣討厭他,他還是不可阻攔的走進了她的生活。徐思敏想得一笑,真的很好奇,這二個人到底會糾纏出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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