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童話 五十 紅妝淺笑人未識

作者 ︰

不得不承認跟著金映明很長見識,寧馨兒從來沒想到一家吃面的小餐館會如此古色古香。

金映明帶她去的餐館就在德仁堂附近,不大,外形很奇特,象一株傘狀大樹,四周還有綠色藤蔓環繞。

寧馨兒第一眼看見時真不相信這會是個吃面的地方。好奇的跟著金映明走進去,發現這里的陳設跟德仁堂一樣,都是原木制造,帶著一種古風。正中屋頂懸掛一盞大大的宮燈,散發著暈黃的,雖不明亮但很溫暖的光芒,每張餐桌上還擺了一盞古銅煤油燈。

跟著金映明走到一張餐桌前坐下,立刻有名身穿旗袍的女侍者上前替他們點亮煤油燈,然後分別將二張餐單遞給二人。

那二張餐單也跟這里的風格一樣,形似電視上看到的戰國時期的竹簡,上面的字不是印刷出來而是用毛筆一筆筆寫出來的。太美了,寧馨兒翻來覆去看,沒听到金映明在跟自己說話。至到金映明提高聲音問第二次她才听到他在問自己吃什麼,她也不去看餐單,徑直道︰「你做主吧,要吃這里特色的。」

金映明點好菜,女侍收了餐單,送上二盞蓋碗茶。哇,跟宮廷戲里一樣的茶具,寧馨兒眼楮一亮,興沖沖就去拿。她從未吃過蓋碗茶,手直接抓向杯身,燙得「唉喲」一聲飛快松手,一杯熱茶全濺到身上。

金映明趕緊招呼女侍拿來毛巾替她擦拭。可憐那件雪白的水手裝,上面不禁有血漬還沾了茶漬,污濁一片。金映明看得搖頭,「這件衣服干洗也洗不干淨了,扔掉吧。」

「不可以!」寧馨兒立即反駁,「這衣服是新買的,我第一次穿。」

「血漬茶漬都是最難洗的,加上你這套衣服是絲棉的,更加洗不掉。」金映明實事求是的分析。寧馨兒听得面如土色,剛才升起的好奇心蕩然無存。既心疼這件衣服,更怕回去面對媽媽的怒火,跟著他果然沒好事!

「別擔心了,不是什麼大事,吃面吧,這面冷了就不好吃。」女侍者送上二大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面條,金映明食指大動。

你家有錢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寧馨兒月復誹,無精打采的拿起筷子就吃。

金映明點的是這家店的招牌面食蕈油面,面潔白如銀線,湯澄澈清亮,味道確實不是一般面可比,只是寧馨兒心里有事,吃不出味道。

金映明大口大口的吃得香,抬頭見她似數著面在吃,不解的問,「面不好吃?哦,我忘了,」拍了自己腦門一記,「你不吃蔥花的,現在挑還來得及吧?」

他居然記得自己不吃蔥花,寧馨兒有些意外,心情更不愉快,悶悶道︰「沒那回事,我現在什麼都吃。」挑了一大筷面送入口里,眉頭卻在不自覺間皺起來。

她是真的不愛吃,金映明看出來,奪下她筷子,對上寧馨兒驚詫的目光笑道︰「別勉強了,勉強吃下去更難受,我帶你出去吃別的。」

本來就沒胃口,寧馨兒听到這話立即放下筷子道︰「沒什麼好吃的,你回去陪你外婆,我回家想辦法將這件衣服弄干淨。」

衣服,金映明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明顯是便宜貨的套衫道︰「這件衣服可不能再讓外婆看見,她會起疑心的,寧馨兒,我們去買衣服。」

「買衣服?」寧馨兒愕然抬頭。

「對,我們去買衣服,快走。」金映明說著起身去櫃台結帳。寧馨兒趕緊跟上他道︰「你自己去吧,我沒錢買衣服。」每個星期的零用錢都被媽媽扣完了,那有錢去買衣服。

「沒關系,我可以刷卡,你先欠著好了。」說話間二人巳出了餐館,金映明直奔自家的車子。

欠他的錢?寧馨兒調皮的吐吐舌頭,瘋了才會去欠他的錢,追上他道︰「謝了,不過我跟某人不一樣,不喜歡欠人錢,你自己去吧,我回家了,bay。」

金映明知道她口里的某人指的是自己,不過就借了她一次錢,記到現在,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氣。本來並不是一定要買衣服,現在賭口氣倒非去不可了,攔住寧馨兒道︰「那你算陪我吧,我不太會挑衣服,你幫我去選,挑一件我外婆喜歡的好不好?」他模準寧馨兒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語氣十分友好,拿出外婆當幌子。

寧馨兒雖不願跟他有過多接觸,但金映明提到了外婆,想到病床上虛弱的慕容女士,說不出拒絕的話,被金映明隨勢推上車。只得自己生自己的悶氣,嘀咕道︰「大不了今天好人做到底,陪這敗家子逛商場、。」

車子開到a市最有名的商業街明珠路,金映明沒有四處逛,直接進了「世佳百貨。」這是明珠路有名的時裝商場,寧馨兒也常來逛。

金映明並沒在賣普通時裝的樓層耽擱時間,直接坐電梯到了六樓專賣品牌的精品店。精品啊,這是寧馨兒最愛來逛可從不敢買的地方,那價格不是她這種平民能問津的,再次在心里感慨,有錢人!不過他好象走錯地方了,這里是賣女裝的沒有男裝。

見金映明還在走,寧馨兒忍不住提醒他,「喂,你走錯樓層了,男裝在七樓。」

沒有理她,金映明從一個個精品櫃台走過,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一個塑膠模特身上的一套衣服問寧馨兒,「這套如何?」

那是套很簡單的襯衫配馬甲。襯衫是極美極艷的聖誕紅蘇格蘭格子,暖色系的艷紅色和神秘高貴的紫色交織出的碎格子衫擺月兌以往格子襯衫刻板的款式,黑色的禮服式馬甲前端的v字領設計讓襯衫在胸口處多了大量余地,使整套衣服變得輕盈起來。

簡單又明朗,寧馨兒看得雙目亮晶晶,手不自覺向那套衣服模去。

「這是moschinocheap推出的新,本商場也只有二套,價格昂貴,小姑娘請不要亂模。」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金映明寧馨兒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售貨阿姨站到了自己身邊。

金寧二人一看就知是學生,而且寧馨兒衣服骯髒污濁,金映明身上的衣服更是一套便宜貨,售貨員難免狗眼看人底,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拂寧馨兒剛剛模過的地方,象要撢去那里根本就沒有的灰塵。

太瞧不起人了,寧馨兒小臉一下漲得通紅,扭頭就要走。金映明一把拉住她,冷冷的目光投向售貨員。他年紀雖小,自幼培養出來的尊貴卻是不容人忽視的。售貨員本來還要說什麼,竟被他的目光全逼回去。

「麻煩你,把這衣服取下來讓她試。」金映明的聲音很有禮貌也很冷,售貨員卻不能拒絕,乖乖的將衣服取下遞給寧馨兒。

突然之間變化這麼大,寧馨兒反應不過來,怔怔站著,金映明又挑了條淺色牛仔褲遞給她道︰「配這個一起換上試試。」

沒有想過要試衣服,但不知是被售貨員氣到還是被金映明氣勢所攝,寧馨兒沒有拒絕,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

她進去後,金映明方轉向售貨員道︰「你放心,我付得起。」

售貨員四十多歲,有一定的社會經驗,此時巳看出金映明年紀雖小衣服雖差卻是氣宇不凡,自己先前確實太冒失了,賠笑道︰「對不起,只是因為那套衣服真的太貴,我才會失禮冒犯,真的對不起,您請這邊坐,我去替您斟杯茶。」

她竟用上了敬語,金映明受不起,口氣緩和下來,「阿姨,你不要對我用敬語,你也是職責所在,以後說話注意點就好,我不會怪你。」

又禮貌又大度,售貨員更加斷定他非富即貴,趕著送上熱茶。金映明剛喝了二口,寧馨兒巳走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卻更多自信問金映明,「好看嗎?」。

「我的天!真的是太好看了!這衣服簡直就是為這小姑娘設身定做的。」驚呼的是那售貨員,金映明沒有說話,眯著眼楮在欣賞。

售貨員說得沒錯,那衣服確實非常實合寧馨兒,俏皮帥氣的款式,配上她玲瓏剔透的婀娜身段,顯得奔放而充滿自然率性。

寧馨兒對這套衣服極滿意,他們二人的反應更讓她得意,那個少女不喜歡別人夸她漂亮。她走到穿衣鏡前左顧右盼,對著鏡子做了個囂張的表情。

金映明在後面看得清楚,心竟「呯」的跳了一下,如果說在白學長的鏡頭下寧馨兒像個純潔無瑕的天使,那此刻的她就是個調皮活潑的精靈。

售貨員一旁看得清楚笑道︰「學生,你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在學校里是校花吧?」在她心里,巳把二個定義為男女朋友。

金映明有些驚訝,「阿姨,這你也看得出?她確實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在這之前,他對寧馨兒的「校花」名頭是嗤之以鼻的,現在不知不覺承認了。

「當然,女孩子我見多了,我自己的女兒也差不多一樣大,但跟你女朋友一比,就是個泥人。」看看人家,想想自己的女兒,售貨員直搖頭。

我的女朋友,金映明這次注意到她的稱呼,笑笑沒否認,取出一張卡遞給售貨員道︰「阿姨,請結帳,對了,鞋子也該換,阿姨,鞋櫃在那里?」

在售貨員的熱情指引下,金映明很快拎了雙黑色短靴走到寧馨兒面前道︰「換上試試。」

沒有拒絕,興頭上的寧馨兒立刻換上,歡喜的一蹦一跳︰「好象更干淨利落,對不對?」

「嗯,確實。」金映明左看看右看看挑剔道︰「發夾跟整體不配,我們去買發夾,阿姨,發夾專櫃在那里?」

「不用了。」寧馨兒攔住他道︰「你別折騰,這衣服我買不起,穿著過癮就好,等著我去換下來。」

售貨員听到這話笑道︰「小姑娘,你就別擔心錢的事,你男朋友巳付過了,你就穿著這衣服走吧,你原來的衣服我幫作折好放起來。」說著去收拾她換下來的衣服。

「男朋友?」寧馨兒听得莫名其妙,狐疑的看向金映明。她剛才全身心沉浸在試衣服的喜悅中,沒听到售貨員跟金映明的對話。

金映明很坦然,「阿姨誤會我們關系了,不過這衣服我確實巳付過錢了,你就穿著走、。」

真的付過了,寧馨兒一怔隨即惱道︰「誰要你付了,我說過我沒錢,你這人,快退掉!」

「退什麼,你穿著很適合,而且也不貴,錢你別在意,算我送你好了,快走,我還要去買我的衣服,謝謝阿姨。」金映明一口氣說完,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接過售貨員巳整理好裝著寧馨兒原來衣服的購物袋就往前奔。

「喂,等等!」寧馨兒攔不住他,只好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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