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小雨,改了空濛的山路,迷霧漫漫,我站在林子里,閑閑的看著樹上的雨珠,掉落下來,墜入泥塵,化為烏有!
我抓了一把樹葉,正準備練習新學的逃月兌術,卻不知為何,站不穩身子,耳際傳來轟隆的聲響,地面開始冒出黑色的霧氣。
「師傅•••」我第一反應就是喊師傅,因為我若是迷路,師傅是第一個趕過來的,可這次,我喊了,來的卻不是師傅。
黑,這個人真的好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暗羅,對他的印象就是如此。
「好久不見,青鸞!」這是暗羅看見我時說的第一句話,那個時候,風吹起他黑乎乎的袍子,從他袍子中露出黑乎乎的鐵鏈。
我站在他面前,看了他半晌,然後,再次喊了一句「師傅!」怎麼山中來人,師傅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是這麼個引人側目的黑人?
听我這稱呼,暗羅的一雙眼充滿了鄙夷,「師傅?你是說那只狐狸精?」緊接著他失望的搖搖頭,「青鸞,你到底還是被這只狐狸精迷惑了!」
「師傅•••」我不明白他的話,還是喊著師傅。
「別喊了,他不會來了,被百尸陣困住,怕是要耗些時辰了!」暗羅甩了甩手中的鐵鏈,身邊的樹木,瞬間就被燒成了焦炭。
「你•••」我上前幾步,對周圍變化的一切,眨了眨眼道︰「你是妖怪?」
「什麼?妖怪?」暗羅漆黑的瞳孔瞬間收縮,「青鸞,你裝什麼傻,還是說你又換了別的法子來戲弄我?」
「你不是嗎?」。我對于听不懂的話,有的時候我會選擇不听,我只想知道我問的問題的答案。
「什麼是,不是,青鸞,我們那麼多年沒見,一見面你就是這樣來接待我這個老朋友的嗎?」。暗羅的眉頭顰的更深,「還是說,你選擇與這只狐狸精在一起,故意躲著我們?」
「你是只很丑的妖怪!」沒有理會他的話,我看著那張黑色的臉,最終得出了結論,可是,為什麼這只這麼丑的妖怪會來到空濛,會在這里嘰嘰喳喳的說這麼的讓我听不懂的話?
「青鸞!!!」鐵鏈抽到了一旁的樹木上,瞬間灼燒成一個大窟窿!
暗羅緊握著拳頭,露出了他唯一白的東西,一口好看的白牙。
「我叫阿青,不叫青鸞!」我這時才意識到這個漆黑的男人,好像認錯人了。
「阿青?」暗羅的牙咬的發響,字眼像是從牙縫兒里一個一個蹦出來似的,「那只狐狸精是這麼叫你的嗎?」。
「狐狸精?這里有狐狸精?」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師門中有這麼一只動物。
「月華!」他說了一個我很陌生的名字。
「也就是你口口聲聲喊的師傅!」臨了,他又補了一句。
「月華?」我口中默念了幾遍,然後,搖了搖頭,不贊同道︰「師傅就叫師傅,月華和師傅有什麼關系!」
話到此處,暗羅的牙不動了,他愣愣的看著我,然後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大聲道︰「青鸞,你怎麼了!那只狐狸精把你怎麼了!」
我的右臂被他抓著,黑白交織成色,我眨了眨眼,卻問道︰「你喜歡我師傅?」
「什麼?」暗羅的眼瞬間瞪大,像是被雷劈了般,大聲吼道︰「你開什麼玩笑!」
「可山下人說,男人都喜歡狐狸精!」我記得,那位哭聲淒厲的女子當時拉著我時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我不喜歡,不喜歡狐狸精!」暗羅的怒視著我,開始為自己分辨。
「那?」我又重新打量起他,開始回想師傅教我分辨雌雄的方法。
「我當然是!」暗羅惡狠狠的咬牙。
「那你還說我師傅是狐狸精!」我抬了抬眼皮子,對這個詆毀我師傅的漆黑男子表示我的不滿。
「青鸞,你!」暗羅眼中的火球開始萌芽,牙也咬的分外的緊。
火球越來越大,而我像是第一次看到什麼新事物般,饒有興趣地瞧著暗羅的眼。
可我的這份愜意,很快被打斷,「暗羅,放開阿青!」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抬眼望去,白衣勝雪,我眉眼一跳,大喊道︰「師傅!」
白霧彌漫,黑色的戾氣從暗羅身上散出,他大手一翻,扣住了我的肩膀,看著自霧中走出的人影,厲聲道︰「狐狸精,你對青鸞做了什麼?」
「放開她!」師傅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站在若即若離的霧中,輕喝著。
「我要帶她走!」暗羅的口氣中有著一種勢在必得。
我無心和這黑不溜秋的男子糾纏,暗中運用新學的逃月兌術,身子一個輕騰,落在師傅的身側。
「你!」暗羅一個晃神,手中扣住的‘我’,竟化成了零散的樹葉。
「這里不歡迎你,走!」我伸手扶住師傅,對暗羅下了逐客令。
「青鸞!」暗羅還是不死心,幾步上前,就想扣住我。
我眉眼一動,他腳下的土地炸開,我扶住師傅跳開,可他卻是站在原地,竟沒被炸飛,那一雙漆黑的眼珠子都可以看見跳躍的火花,「好哇,你為了這只狐狸精既然向我下手!」
「你不是個男人!」我一手扶著師傅,不理他的話,連頭也懶得抬。
「誰說我不是!」暗羅被我氣得跳腳。
「那你還說師傅是狐狸精!」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詆毀師傅。
「他是不是狐狸精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系?」暗羅咬著牙,上前,卻又被我使用念術,炸開。
「是男人就喜歡狐狸精!」我丟出這樣一句話,再也不想和他磨嘰下去,挽著師傅,消失在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