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海面,一輪半月升起之際,白娩同我講完了。
所謂鮫族傳說大概是要追溯到我還沒出生之前的上古時期,那個時候鮫族並不是渾身鱗片,也不是現在這樣過著與世隔絕深埋于海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鮫人臨白海而居,有著自己的城池,有著自己的國姓,當然這個國姓並不是現在的白姓。
不過,好似是幾千年前,鮫族族長慘遭外人殺害,城池失守,一夜之間,鮫人受盡外族人的凌辱迫害,鮫族聖女深感失責,愧對族人,她帶著族人逃離,卻又在白海之側,被敵人圍攻,聖女為避免鮫族受到屠族之災,一念之下,使出禁術,白海卷起翻天巨浪,族人連其自己均被卷入白海深處,而海面上的眾人也連同地面的城池一同被淹,死傷無數•••而鮫人自此居于海底,不再輕易出海。
我打了個呵欠,听完故事後,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可白娩不同,她不僅神采奕奕,還滿面期待的看著我說,「你沒有什麼要問的麼?」
她問了個和白幽相同的問題,可我的回答依舊是相同,我-朝她搖了搖頭,然後徑自扒了扒被子,躺的直挺!
「喂,你有沒有听見我說話?」看著我的樣子,明顯是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她伸手就來掀我的被子,毫不客氣。
我被其叨擾,掀了掀眼皮子,這才用著極其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听見了!」
「那你不好奇麼?」白娩鍥而不舍。
我面前的她越發迷糊,我揉了揉腦袋,「師傅說過傳說不可盡信,同樣師傅也說過不用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想得太多,阿青的腦袋會疼!」
我講完這麼多話,更加不想動彈,甚至直接閉上眼。
被子被掀開,「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鮫族人,這可不是什麼傳說,是真實的!」
白娩提起要墜入混沌中的我,我動了動睫毛,卻沒睜開眼,悶聲問道︰「你有親眼見過麼?」
一片平靜,她手上一松,我就重新倒回榻上,躺下。
好不容易可以偷得半刻安適,倏然,我腦中一個聲音炸開,「白澤•••白澤•••」
我倏地睜眼,睡意全無,急速從榻上坐起來,身側的白娩本在沉思,被我的突如其來的坐立,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我伸手捂著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白澤,白澤•••」聲音越來越近,我跳下床榻,赤著腳,踩過白殿的沙石,就往外跑。
「阿青,阿青!」身後,白娩在追,我一個皺眉,身後炸開,白娩一個不察,身子被震到幾十丈之外。
白殿外,水路深深,黑發綿延,那盡頭有著白色的光芒。
白骨綿延之處,地面結著熟悉的印。
我收回掌中的夜明珠,置于袖中,然後,拔起直插地底的紅色木梳,拽在手心,黑衣迎面而下,白音面上有著極其詭異的笑容。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她眯著眉眼看我。
「白澤•••」她喃喃自語,不再是原先那般低糜的姿態,她的眼神瞳孔轉動,與當初差的太多。
我眉頭一皺,她面前的地面上,瞬間出現一條裂縫,裂縫延伸,呈蜘蛛網狀綿延,她笑笑,「怎麼,想來對付我麼?」
說著,她跳開幾米之外,身下泥沙翻騰,水下拉開一條黑色的長線,她凌越與我之上,一個覆掌,我被捏在她手中。
「你以為你能對付的了我?」她眯眼嘲笑。
可很快她發現手上的‘我’,低著頭,並無半分掙扎,她面色豁然一變,‘我’瞬間變成一把紅色木梳,木梳中倏然竄出幾個黑袍的人形怪物,利爪白骨駭人。
我趁著白音被纏住的當兒,向黑發深處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