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說到底,你的重點不是我的擅做主張,而是擔心以此會拖累了你的青梅竹馬,宋玉!」
黎辰主明他的意思,「就算是一個跟我毫無關系的人,也不該月兌他下水。」
假如他們不幸遇上黑衣男人,他與歡喜還有機會逃生,宋玉與他的小廝都是沒有武功的人,屆時不要說逃跑,他與歡喜勢必也要分神去救人,最後,誰也逃月兌不了。
歡喜冷哼了聲,「說什麼青梅竹馬,別當我是傻子什麼都瞧不出,你分明就暗戀著他,因為感情無果,只能默默的守護著他。」
比武那會,黎文見到宋玉後流露出的異樣表情,鐵錚錚的表現出了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系,如果只是青梅竹馬這麼簡單,黎辰就不會有逃避的神情出現。再者,宋玉的傾城之貌,正常的男人都不禁心動幾分,沒道理黎文能愛上的,黎辰不會。
看著對面充滿活力,潤眼圓睜,紅唇微咬十分不信任的‘少女’,黎辰忽覺心情好了許多。自山上小屋開始,他們好像隔了很長的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多話了。
他故意走過歡喜的身邊,不想解釋他與宋玉之間的事,僅留下一句輕飄飄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你的話,真夠酸的。」
酸?!歡喜遲鈍了下,這是什麼回答。等他反應過來時臉上轟然羞紅一片。他默默的做了一番心理戰,追上黎辰,死要面子的辯解︰「少自以為是,我顧歡喜才不會為你爭風吃醋。」
黎辰故作驚訝收住腳步,湊近歡喜,眼中卻是惹人牙癢癢的得意︰「原來是我弄錯了對象,還以為你是為了宋玉吃醋呢,竟然是為了我,實在難為你了。」
「我……我……」歡喜當真啞口無言,被黎辰扳了一道。余光亂瞄,街道某處晃出一抹人影,他激動道,「啊,李叔!」
「無話可說也不用搬個李叔出來吧。」黎辰好整以暇站在歡喜面前,暗想歡喜莫不是氣糊涂了。
歡喜斜眼狠狠瞪了一眼說著風涼話的黎辰,理直氣壯的指了指街邊的青色身影,「你不是說,李叔的女兒快要臨盆了嗎,怎麼幾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不久前,擁有百曉生稱號的吳知曉告之李叔,若要知道楚沐年的下落,就必須找到二十幾年前楚沐年緝拿的采花盜。那會,黎辰由于祭母的事情需要拖延時間,暫時先安排李叔往蟠龍小鎮先行一步,尋找鄭佛安打听采花盜的事。
經歡喜指點,果然在街邊賣畫扇的小攤旁看到了李叔,黎辰多了絲激動。李叔的回來,說明采花盜一事也就有了著落,很快,他便能與他的父親見面了。
黎辰與歡喜走上去準備招呼李叔時,李叔手中正拿著一把難得的墨藍折扇,欣賞著扇面上的花鳥圖,耳邊听著賣扇老板的各種推薦。
「李叔也喜歡紙扇嗎。」走過來的歡喜好奇的拿起小攤上其他扇子,腦中莫名躥出拿著折扇裝模作樣的老爹身影,心里多了一點的思念,不知道此時他居在何處。
李叔側目瞧了會與他說話的‘少女’,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客氣問道︰「姑娘是?」
歡喜放下手中的扇子,露出一口白牙,「我是顧歡喜。」然後又指著後面一個存在感非常渺小的老爺爺,介紹道,「這位是‘收養’我的爺爺,黎辰。」
李叔搞糊涂了,默想了三秒問︰「你們為何打扮成這樣?」
「這里人多口雜,回去的路上再說吧。」黎辰冷靜道。
李叔掏出銀子買下手中的折扇,就與黎辰他們回李家了。
再接近李家門口時,黎辰便將他與歡喜山上遇險的事和盤托出。
李叔反常道︰「這事我也猜到了。」
歡喜一听,激動的問,「李叔,你一定知道黑衣男人是誰,對嗎?他為什麼要抓我,還有……」他小小的瞄了眼黎辰,「他對黎大哥充滿了仇恨,又是為什麼。」
「這件事……」李叔遲疑了下,「還是讓你們……讓辰兒的師公回答吧。」
「我師公?」
「黎大哥的師公?」
哪里又冒出一個師公了。
歡喜與黎辰異口同聲,真心怕極了那個老愛冒充師公的黑衣男人。
黎辰屬靜,歡喜屬動,他們的命運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和諧的時候,當然,只是在今天之外,當他們見到李叔口中的‘辰兒師公’時,兩人只覺五雷轟頂,被劈得不分東南西北,口中只有一句問話︰「為什麼會是你!」
坐在屋內悠閑抿著香茶的藍衣男子,挑眉不悅的瞪了眼門外兩個很沒禮貌的小輩,起身想尋找什麼,發現隨身的紙扇昨天就丟失了。這時,旁邊的李叔討好的拿出剛買的扇子遞送到男子手里,男子桃花的眼眸露出些許的贊賞,感激的朝李叔緩了下頭。
男子走到歡喜前,拿著扇子不輕不重的敲著他的頭,教訓道︰「幾天不見,規矩都沒了,什麼叫做‘會是你’。」
歡喜可伶的模著頭,任誰面對今天的見面,都會像他們那樣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吧。
「老爹,那個不男不女的冒充我們的師公就算了,為什麼你也要冒充黎大哥的師公。」
自稱為黎辰師公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千里。
他回身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似玩笑,認真的看著歡喜旁邊,同樣無法相信的黎辰︰「黎辰,你爹確實是我的徒弟,這件事,江湖上甚少有人知道,李兄……他也只是听沐年說過一次。」
「說過一次……也就是說李叔也沒有見過我的師公,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我爹所說的師父。」黎辰依舊無法相信。
「不,辰兒。」李叔站出來道,「我雖沒親眼見過你爹師父本人,但是……當年我初認識你爹的時候,他給我看過顧兄的畫像,也指明了顧兄就是他的師父。只可惜,這幅畫像在你爹與你娘成親的那天,被他撕毀了。因為考慮到顧兄的年紀以及我確實不知顧兄的下落,唯一可以留下線索的畫像也沒了,所以,一直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事。」
畫像?撕毀?成親?此刻要比黎辰冷靜許多的歡喜,靈敏的感受到了一股玄妙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