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于兄 24.

作者 ︰

很多年前,在楚沐年還是一個流浪的孤兒時,整天過著乞討的生活。有一次,他搶到一只發霉的包子,還未進口,就被同齡小乞丐圍群搶奪,揍得滿身是傷。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忽然有了想學武的念頭,只要有一生的本領,就不怕沒有吃的。

幾天後,他等到了時機,據說這附近有個天山派,每年都會下山招收5名孩子上山苦練武學。他早早的守在了天山派門口,門外掃院的是個勢利的小胖,一見乞丐毫不容情的將他趕了下去。

一日去一日,直到有一天,出門打掃的不再是趕他下去的小胖,而是一名十幾歲的俊俏少年。

少年是在練武時偷懶,被師傅發現罰掃一天的前院。

他怏怏不樂的拿著掃把在地上磨蹭了會,看到了上山依然誠信不改,跪在地上狼狽的楚沐年。

當時的少年或許是熱情,也或許是心軟,他說︰「天山派的徒弟都招收滿了,你跪著也沒用,你要是想學武,我可以教你。你別看我年紀小,已經入門十年了,教你一個毫無基礎的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對了,我叫顧千里,你呢?」

如此,楚沐年便成為了顧千里的徒弟。

顧千里在天山派的武藝不算上數,自從偷偷收留了楚沐年後,內心多了一份責任,既然為師,自身的武學不能廢。以往吊兒郎當的他,也就開始認真學武,勤加修為。

過了幾年,顧千里的武功內力也開始突飛猛進,曾經不看好他的師叔們個個猜疑,到底何故讓一個處處偷懶的人月兌胎換骨,整了個武痴。最終少年難逃真相大白的一天,他的師傅發現了他在外私自收徒,泄露天山武學。雖然愛才,可門派規矩不可破,只能痛心將顧千里趕出了天山派。

日後,他與楚沐年兩人相依為命,在江湖上救濟勞苦,如此生活卻也逍遙,只不過礙于兩人的年紀相仿,顧千里也未讓楚沐年喚過他一聲師傅。

屋內,歡喜與黎辰听著顧千里講述著他與楚沐年的師徒之緣,說到此時,便頓了下來。

歡喜問︰「後來呢?」

這也是黎辰想知道的,後來,他的父親是怎麼消失的。

「後來……」桃花的眼眸中緩緩波動,似水般的溫柔,似殘花的傷痕,顧千里好像又回到了他們第一次分離的那一晚。

「當年,你執意收下同歲的我為徒,何曾想過世人的譏笑,想過俗世的束縛。即使你被親如父母的師傅趕下山,也不曾有過任何的怨言,為何到了今日,你卻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如墨無星的夜晚,破廟中,一名清秀的男子抱住另一名藍衣男子,哀傷的臉上多了些許的不忿,「我們朝夕相處這麼久,我不會看錯的,你分明也是喜歡我的,為何不敢承認。」

籃衣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笑得很是無奈,他輕輕的推開身上的男子,好言勸慰︰「沐年,也許真的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讓我們產生了一些錯覺,以為分離就是痛,痛就是愛。其實,我們只是習慣了互相依賴。相信我,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你在江湖上結交了其他的朋友,你便會清醒的發現,我們之間除了師徒,什麼都沒有。」

顧千里很明白,這一晚勢必要讓楚沐年離開自己。

沐年說,自己不在于世俗,他無法反駁,因為世俗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沒用的枷鎖。他愛著沐年,他可以承受一切別人譏諷的眼光,沐年不一樣,如今的他不在是一個流浪的乞丐,而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楚大俠,他有著自己的光明前程,豈能為了感情的事,把一生的希望都給毀了。

就這一晚,他絕情的把自己心愛的人從身邊趕走了。

「後來到底怎麼樣了?」歡喜歪著頭,不明白老爹犯什麼楞,就是不說話。

顧千里回到現實,他才淡淡的回應著歡喜︰「後來,沐年在江湖上為名除害,一舉成名。作為師傅的我很是欣慰,決定放手讓他獨自面對江湖,學會更多的歷練,自此,我們就分開了,我回到了山林隱居,沐年在江湖上闖蕩。一個月後,江湖傳言,沐年與黎盟主之女黎暖暖,私定終身,最後,入贅黎家。」

「老爹,你們一別之後,就沒再見過面嗎?」。

顧千里搖了搖頭,「再見沐年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年。」

「三年?」一旁听著的黎辰盤算了下時間,十分吻合,微微激動了下問道︰「是不是我爹緝拿采花盜的時候。」

「正是。」顧千里毫不隱瞞的回復,「沐年受黎迎峰之命,緝拿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采花盜,豈知,那名采花盜非但狡猾,武功也是奇高,沐年與他交手,也是兩半俱傷。那一戰後,受了重傷的沐年無臉回黎家,跑進了山林找到了我……」

擱了三年再次相見,一個妻兒有家,一個孤一獨居,沒有時間流逝的生疏,僅有滿滿的心酸。

「你要做無欲無求的師傅,我成全了你。那你為何不能成全我,讓我在成親的那天看到你,看你對我徹底的死心。」看著為他小心翼翼包扎胸口劍傷的藍衣男子,坐靠在榻上的楚沐年,分不清是該憤怒還是痛心。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是嗎……三年了,我以為我真的可以做到你說的那樣接受別人,醒悟自己錯誤的感情,最後,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顧千里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你已經學會去接受了別人,你有妻子,也有孩子。」他是男人也有嫉妒,可這種陰暗的感情,他無法親口訴說,只能掩藏在心里。

楚沐年垂下頭,「有妻不如無妻,孩子……那兩個孩子……」想了下,似乎很傻,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只在乎一件事,「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包扎完後,顧千里提手撫上楚沐年的頭,輕輕的揉了下,「你是我徒弟,也是世上我最親的人,不想你我還能想誰。」

「我在你的心里,只有徒弟的影子嗎。」一行清淚劃了下來,楚沐年撇開頭,不想讓狠心的男人瞧見自己的脆弱。

顧千里伸手猶豫了下,就算三年的感情不變,物事已非,他還能讓沐年舍棄妻兒,留下來陪在他的身邊嗎。于情于理,他都無法去破壞別人的幸福。無奈收回自己想要擁住榻上身影的手,冷下面,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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