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伸,黎辰逮住腳底抹油的歡喜,煞有其事的管教道︰「不經此一遭,你怎麼會長大。」
一滴冷汗掉了下來,男女那檔事他又不是不會,早八百年前下山玩樂時就偷看過了。故裝純良的歡喜人蓄無害的回道,「你長大了嗎。「
「」要不是為了讓歡喜早點認清女人的好,青樓這種聲色場所,他黎辰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一步。
眼見黎辰不回答,歡喜斜著雙眼鄙視道:「名為帶我逛青樓,實際是你想來吧。我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少了那麼兩個肉,多了不該多的,我要是女人會比她們差嗎。」
「你要是女人了,我馬上就將你躥出去。」哪有男人跟女人比的。不再與鬧別扭的歡喜耗費唇舌,黎辰連拖帶拉的把他推到一名涂了厚厚一層胭脂的老鴇前。
老鴇一瞧黎辰二人,一個俊俏,一個清秀,遠比其他肥豬油的客人順眼多了,再見黎辰大方的掏出幾錠銀子,本來就小的雙眼笑咪咪的連縫成一線,在寬額的臉龐上頓閑猥瑣。
「二位公子請稍等,媽媽我這就去喚梅蘭竹菊四花來伺候二位。」
「梅蘭竹菊。」大眼一溜,雞蛋挑骨頭的歡喜叫住正要離開的老鴇,嚷道︰「不對吶,梅蘭竹菊貴為四君子無可厚非,可我怎麼沒人講過,竹子也變成花了。媽媽啊,明明就三支花嗎,欺負老實人不帶這樣唬弄的,我們不要了。」
「歡喜!」黎辰瞪了眼故意挑事的人,又對臉色僵硬的老鴇陪著笑,「我這位兄弟比較幽默,媽媽見諒。」
「呵呵,是很幽默。」老鴇附和干笑幾聲。
歡喜翻了個白眼,「我不要四花。」
老鴇職業性的客氣問︰「莫非公子看上我們這哪一位姑娘了,但說無妨。」
「這可是你說的。」歡喜瞟了眼給他不斷使眼色,意味不要胡鬧的黎辰,偏偏歡喜就那麼來了句︰「媽媽,我要你們這最好的小官,什麼春夏秋冬啊都行,就是不要姑娘。」
老鴇一听,差點掉了一臉的胭脂粉,她要笑不笑的轉向黎辰,希望他這位兄弟不要裝瘋賣傻,這分明就是女子青樓,哪里有小官。
黎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這兄弟初次進來,一時興奮難遏說話顛三倒四的,媽媽就當笑話過去算了,我看這樣,姑娘就等等再喚,我先帶他熟悉下環境吧。」
「額,好。」
真是丟臉丟盡了,黎辰客氣退開老鴇,悶著氣,拖著歡喜走到小角落的一張酒桌坐下,耳邊男女歡笑的yin靡聲、杯壁踫撞聲,漸隱漸現,好不熱鬧。
黎辰瞪了會旁邊一副做錯事樣垂著頭的歡喜,一股氣又不忍心發泄出來,他納悶著︰這家伙以前不是挺會玩的嗎,進了這種被稱為‘男人逍遙窟’的地方反而拘謹了,該不會他心里喜歡的是那種清白的姑娘,對風塵女子倒是不惜一顧。
「黎大哥。」突然,歡喜抬起頭,眉頭緊鎖,一手捂著肚子。
「什麼事。」
歡喜忸怩了下,吞吞吐吐道,「鬧肚子。」
「」
八月的白天焦陽似火,夜晚卻是舒爽如水。街道邊夜鋪小攤,乘涼行人,萬家燈火,相對白天的熱鬧又多了另一種景致。
一抹身姿靈動的少年,手持著二支糖葫蘆,輕輕松松穿梭在人群中,奔跑進街邊設立的小亭子內。亭中負手立著一名青寒著臉的男子,如雪的衣衫在夜幕下飄然翻動。
「諾,別氣了吧。」歡喜大方的遞出手中的一支糖葫蘆,討好著男子。
黎辰如仇的瞪了一眼面前騙小孩的糖葫蘆,氣就不打一處來。
就在不久的半柱香前,歡喜說鬧肚子急匆匆的離開了青樓。他在青樓等了半刻,突覺有異不放心的走出門,就在青樓附近的一家面鋪中,他發現了本該上茅廁的歡喜,居然相安無事的吃了半碗的面條。自知上當,也不好繼續拖著他再次回去,就這樣,他們晃在了街上。
轉身坐到亭中的長凳上,黎辰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氣。」
「方圓百里都可以聞到火氣了。」歡喜嘀咕著。
「我在氣我自己。」他是想成全了歡喜,為什麼最後反變成他要去青樓,「算了,我們回去吧。」緣分這種事也強求不得,歡喜會遇上的人一定會遇上,只是時間問題,這段時間他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歡喜與黎辰回去後的隔天,李叔與顧千里暗中尋訪望月城每一家,終于找到了采花盜的蹤跡,不過,采花盜藏身之地也是極其棘手。
李家客堂彌漫著一片的死靜,顧千里、李叔、黎辰都在沉思著什麼,只有歡喜無法理解情況能有多困難,他把手邊的茶杯重重一擱,踫撞的重音敲響沉思的三人,「不就是黎府嗎,你們干嘛一個個好似耗子撞到了貓一樣。」
「鄭佛安躲藏進黎府不失一個避難的好地方,難怪我們尋了這麼久都沒有他的消息,又怎麼想到,他會跑進當今武林盟主的居處。」李叔道
「盟主之處防備森嚴,當時的鄭佛安受了內傷,他是如何再不被揭穿身份跟傷勢的情況下,易容成黎府的家丁混進黎府的?這事實在有點古怪,我們能看穿他,沒道理黎府的人察覺不出。」顧千里道。
黎辰問︰「師公是在懷疑,黎府有人幫助了鄭佛安?」
「只是猜測。畢竟是盟主的地盤,理應不會有人與惡名昭彰的采花盜勾結才對,如果真有人勾結了采花盜,想必此人在黎府的地位不會太低,這對我們也會照成一定的影響。」
月兌離黎府十年,黎辰對于過去的家已經變得十分陌生,黎府是否有人會協助鄭佛安,他無法判定,「不管是不是有人成為了鄭佛安的內應,我們只能在不驚動黎府的人時抓住他。平常的話,恐怕進黎府有些困難。三天後正是外公的壽辰,各方人士相聚黎府,人多吵雜,我們以此混進去,再悄悄的找出易容後的鄭佛安。」
「恩。」
顧千里覺得此計可行,三人開始分派任務,唯有被他們遺忘的歡喜,納悶的插進他們的討論中,不滿的問︰「你們都當我是透明的嗎,為什麼沒有我的事。」
「我們四人之中,只有你的武功最弱,免得拖大家的後腿,你就乖乖的留在這,哪也不準去。」顧千里回頭一副,誰叫你小時候不好好學武的得意樣。做一只軟腳蝦縮在安全地方,就是對大家最好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