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養 少女的煩惱

作者 ︰

忙忙碌碌的學習語言之後,蘇睿終于不再極度擔心自己會被揭穿,能安靜下來思考很多問題,比如以後她到底該怎麼做?

或許在從前的時候,蘇睿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也沒有想過,塞列歐復活以後她會做些什麼。

塞列歐從前是說過的,他說希望經過自己培養的蘇睿可以成為自己的左右手,那麼在這個亂世里,左右手注定不可能不經歷戰爭和血雨腥風。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她到這個世界來的每一步都在塞列歐的計劃里,包括這次去剿滅盜賊團。她看到了殺人,那個人就死在了她的眼前。比起殺死動物,人類的死亡才真正令人覺得恐懼。

如果按照塞列歐的安排走下去,蘇睿絲毫不意外自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左右手,一個合格的亂世將領。但是塞列歐答應了要送她回去,在這里適應了殺戮和戰爭,回去之後無法適應那邊的世界該怎麼辦?

如果不按照塞列歐的安排走下去,他復活之後會怎麼做?

的確她是喜歡塞列歐的,哪怕現在心里有了懼怕之情,但是那種依賴和單戀的甜蜜也不曾消失過。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就這樣矛盾而融洽存在于她的心中。

直至這時候安心下來,蘇睿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的依賴著塞列歐,也許是由于雛鳥意識和服從強者的天性,讓她對塞列歐抱有一種難言的戀慕。

蘇睿確信塞列歐是察覺到了這份感情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也許是由于那份紳士風度,也許是由于他已經從太多的人那里得到了這種感情了。

作為身份高貴的王子,塞列歐幾乎無可挑剔,他相貌英俊才華橫溢,而且本身也是這個國家的實權人物,這樣的人注定天生被各種愛慕和贊美包圍。無論是什麼樣的美人什麼樣的愛戀都經歷過,怎麼會在乎這種事情呢?

但是這讓蘇睿覺得沮喪而羞恥,她憎恨自己的內心,她想要好好的愛和被愛,一點都不想愛上這樣一個注定不會得到回報的人。

……

…………

………………

半夜驚醒的時候,蘇睿一側頭就看到塞列歐站在窗邊,那些細微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的修復他的靈體。

「塞列歐,」神使鬼差的低語出這個名字,蘇睿看到塞列歐轉頭看她,整個夜空的星光都墜入他的金發之中,「你和瑪琪娜小姐……是怎麼在一起的?」

上學的時候我和瑪琪娜是一個小隊的成員,她很奇怪。塞列歐說著皺了皺眉,似乎想著該怎麼形容,她不喜歡戰爭,總希望用談判解決問題,甚至連死刑犯都會寬恕,說著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這時候的塞列歐表情是那麼的困擾,似乎這才是世界上最難解的問題︰她和你不一樣,你是因為成長環境不同,所以不喜歡戰爭和殺人。但是瑪琪娜不一樣,她經歷了我們經歷的一切,還是有這種想法,我覺得很奇特。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蘇睿輕聲回答,所以她怎麼都不能討厭瑪琪娜,甚至隱隱的羨慕她。或許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塞列歐喜歡,所以才會對和他在一起的人沒有什麼記恨吧,只是深深羨慕著。

只是听到這種話,塞列歐頓了頓露出不想再談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只要一說到和瑪琪娜有關的話題,塞列歐都是這樣淡淡的繞開,已經完全不想談的樣子。

蘇睿又想起了塞列歐曾經說過的話,殺死他的人是瑪琪娜︰「那如果你復活過來的話,那你要怎麼對她呢?」

塞列歐長出一口氣,抱臂帶著一種好笑的表情看著蘇睿,這種微笑讓他身上的淡漠之氣消失不少,顯得更親近了一點︰就算我說不想回答,你也會一直想下去吧?

「哎?」蘇睿一驚,路出被看穿的羞慚表情,「我……那我……」

不會怎麼樣的,她的父親畢竟是父親最信任的大公。塞列歐說道,雖然說的是這種嚴肅的話題,但是他的表情卻輕松愉快,我說,蘇睿,你對這方面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啊。

「也、也不是很感興趣啦!」蘇睿急忙說道。

你是喜歡我吧?

這句話如同炸雷一樣炸入蘇睿耳中,她一下子抓緊了被子,但是除此之外僵硬的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保持著看著塞列歐那個動作,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樣呆呆的看著塞列歐。

哪怕是說出這樣的少女心思,塞列歐還是帶著平常的表情,只是察覺到蘇睿的僵硬之後安撫的笑了起來︰我曾說過可以送你回去,如果你想留下來,我也可以娶你。可能有人會反對,不過我如果堅持的話肯定沒問題。

听到這樣的話也許應該是高興的,但是蘇睿原本都砰砰加速的心跳忽然間冷卻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一盆冰水澆的濕透了。

他就像是安撫一個部下,或者對唯利是圖的佣兵做出懸賞,許出重金,定下目標。這其中不含任何感情因素,只是一個掏錢,一個工作。

不論是你想回家,還是想要嫁給我,我都可以滿足你。

塞列歐是那樣說的,他語氣平淡的像是一個交易,不帶有絲毫感情的成分。她的喜歡不高貴,可能對于塞列歐來說也早就習慣,但是對她來說。卻是第一次的,最特別的一份。

蘇睿心里一直都清楚,為什麼塞列歐會對自己這麼親切。毫無疑問的是,塞列歐必須依靠自己才能復活,所以他會這麼好脾氣,會許諾這麼多。

他擔心自己改變主意或者反悔。

「你別小看我。」蘇睿轉過身背對著塞列歐,不讓他看到自己奪眶而出的眼淚,有好多話想要說,想要叫喊,但是卻沒有絲毫立場。

對,她是誰?她誰都不是,頂多只是暫時讓塞列歐棲身而已。她作為部下有功,所以塞列歐作為王給予賞賜。

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但是此時此刻蘇睿還是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傷害了。塞列歐只是覺得她有用處,有功勞,所以將婚姻作為一件東西賞賜下來,其中根本不含有任何憐惜之情。

「我肯定會回家的。」蘇睿努力硬氣的回答,但是她嗓音中啜泣的聲音卻是怎麼都壓不下來的。蘇睿說完,自己都覺得有有點可悲的等著塞列歐的回答。

已經背對過去了,蘇睿怎麼都不好意思再轉回去,所以沒有看到塞列歐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他無意識的搓著手指,斟酌了一會。

我感到很抱歉。

蘇睿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她發現就算自己剛才傷透了心,但還是忍不住對眼前這個人的每一句話產生激烈的反應。

你大概是誤解了,我並不是因為你救了我有恩于我才想要娶你。塞列歐看透了蘇睿一切少女情懷的糾結,一邊思考一邊慢慢的說,我很相信你,也喜歡你。你知道我的母後是什麼樣的人,如果能和你建立一個家庭,我想你一定不會和母後一樣吧。

听著這樣平靜的聲音所說出口的解釋,蘇睿不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這樣一個人,真的懂得所為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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