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事情太過重大,或許,只因為雙方都拉不下臉來先認錯或示好,從而演變成這種等待奇跡的半陌生狀態。
是的,若算上今天,他們剛好冷戰了有半個月份了。
而不知道為何,這件事竟然連父親都听說了,她當然明白這泄露消息的不會是布行里那些不愛說話的秀娘們,也不可能是石邸里口風很緊的下人們,更……不可能是石狼,他至今為止,都是在等她示好,不可能會跟父親說這樣丟臉的事。
她想到的那個人,卻是根本就未見過面,卻是暗中操制一切的人……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讓她主動求和?
好吧……她明白這本就是女人該做的事,可這對于她而言,卻異常艱難……
她的確是個倔脾氣,盡管她是多努力在掩飾,但……已經被人發覺,至少……
經過近半個月,他不可能瞧不出來。
可娘親也說,也說……
新婚燕爾的就開始相敬如賓,這孩子不知要何時才抱的到了……
是啊……新婚不過兩天,春宵也不過一夜,便已經開始冷戰半月了……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端起玉碗,走向她半月未曾踏入的書房……
宣紙摩擦的細微聲響,濃重的安神香味撲鼻,她蹙眉,對這種太過強烈的香味有些反感。
剛起步想要進入,忽然「咻」的一聲,一個東西迅速飛過她的臉頰,劃了一道口子,不明顯,卻很疼。
她勉強撐著沒有叫出聲,所幸,碗中的湯羹並沒有灑,還可以喝。
「出去。」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她恍惚見發現,絕妙的武功,強大的內力,冷漠的神情……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清了清嗓子,握著碗的雙手微微收緊,「夫君,是我。」
「……」石狼聞聲一怔,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得沉默的暗示她進來。
所幸,她不傻,明白他的扭捏。
「夫君,喝些我親手做的冰心銀耳羹吧。」她什麼都沒有解釋,為何會在半月之後忽然示好,他不明白,卻心里期盼著這是她求和的表現。
裝作若無其事,他的確沒她厲害。
梁允兮看著鬧別扭的男人,唇畔生氣一抹了然的笑,用湯勺攪了攪,遞到他嘴邊。
「不是這個?」她看了他半晌,將勺子移到自己面前,一口飲下,「好了。」
石狼瞪大了眼楮,詫異的看著她,抿了抿嘴,最終保持沉默。
這個女人以為,他懷疑她下毒嗎?
不知是什麼原因,也或許是她不信任自己吧,他一手接過銀耳羹,仰頭便灌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冰爽的湯羹下月復,竟莫名有股燃燒般的灼熱,好不舒服。
「為什麼叫冰心銀耳羹?」他喚住轉身欲走的梁允兮,「這不是蓮子,而是冰心?」
聞言,原本假意離去的梁允兮轉或身來,不緊不慢的解說著,「蓮心甚苦,此冰蓮石心,則為冰心。」
「是嗎?」。他忍著身體莫名的灼燒,呢喃著,「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