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龍紀 第657章 雖千萬人,吾獨往矣

作者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3-04-23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唯有直搗黃龍,才能將金玉幫這種龐然暗黑大物連根拔起。

想要直搗黃龍,無間之計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之一。假裝美麗弱女子被金玉幫拐賣,沿途順藤模瓜,模到小瓜不摘,模到大瓜一腳踹爛,不止省力,而且高效。只是此法看似簡單,個中卻是步步為營,步步驚心,臥底者非得是老辣干練者才能勝任。否則,別說大瓜沒有模到,隨時被反無間都有可能。

能勝任此無間之計者,自然是女人最好。金玉幫雖然也拐賣美男,但畢竟只佔業務的極少數。物以稀為貴,他們只會對被拐賣的美男投以更多的監控力度。所以若以美男身份臥底,極大可能只會適得其反。能入金玉幫法眼的女人,無疑是越美越好,若是能弱不禁風則更佳,容易恐嚇,容易屈服。

如今在場的女子都極美,金玉幫哪怕只得其一都能大發橫財。但是,她們美則美矣,卻個個都是纏著荊棘的玫瑰,而且身手還極高,不止不容易被恐嚇,更難以被屈服。她們倘若失手被擒,只可能是一種結果,玉石俱焚。金玉幫顯然不會蠢到對她們下手,哪怕她們就是徹底易容改裝都不可能。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容易踫到鬼。齷齪的人其實比誰都膽小。金玉幫不止怕濕鞋,更怕遇到鬼。所以他們幫內常年供奉著火眼金楮的專業人士,專門鑒別那些被拐賣的獵物,防的就是其中的鬼,以免引火上身。這正是冬二主任極力拒絕在場女士的原因。因為她們都美得過分。

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真正的美人,無論再如何易容改裝都掩飾不了自身上的那股芳華絕代。就是狐狸精也不行。事實上,狐狸精其實更容易被發現。金玉幫中的那些專業人士,鼻子個個都跟狗一般,三里之外,也能嗅到狐狸的臊味。當然了,倘若那只狐狸精的境界夠高,就又要另當別論了。

冬二主任不答應胡思思姑娘臥底金玉幫,一是因為舍不得,二則是因為胡思思的修為還不足以瞞過金玉幫的那些狗。青丘相術五重境界,看似高得嚇人,能維持變身五日不露破綻,但若是五日之後呢?青丘相術只是大幻術中的頂級秘法而已,神秘莫測,攻擊力欠奉。簡單說,就是只能看,不能打。

相比與胡思思姑娘,胡媚娘長老就不同了。她已一腳邁入天門,登天只差臨門一腳,青丘相術更是九重境界。她若真要變誰,只可能比本尊更像本尊。而且,除了極擅長幻術之外,胡媚娘更有其它厲害術法輔身,就算是踫到了小天地三重天者,她也能以不大的代價遁走。狐狸哪個不是天生的狡猾。

鏟除金玉幫,本是青丘一眾的事,斷無讓外人因之而涉險,于情于理,胡媚娘都是此次無間之計的不二人選。奈何,胡思思姑娘就是死也不答應。自古一物降一物,她都死不答應了,冬二主任還能有什麼辦法。除非,胡媚娘長老堅持己見,或是,冬二主任親自出馬,再或是,某正宗處男去。

正宗處男風清歌同志的要不我去,已將現場撼得鴉雀無聲。圍觀群眾對他什麼想法都有。有欣慰的,比如冬二主任和黑龍先生。有激賞的,比如蘇大美人。有臭美的,比如大炮教官。有要死不死無動于衷的,比如柳葉教官。有感動的,比如胡思思和胡媚娘。還有鄙視的,比如專業路過人士李大福。

李大福已怒不可遏地跳了出來,毫無充當背景的覺悟。他四十五角斜對著風清歌,滿臉通紅,怒火燒心,中指禪能捅破天,「你不行!」圍觀群眾一時被這位綠葉君的紅花精神給鎮住了,目瞪口呆。風清歌也傻了,他一指禪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為啥子不行?」李大福毫無退縮,「因為你不行!」

為了阻止風清歌,李大福顯然是豁出去了。他居然就說風清歌不行。這還得了?男人可以容忍自己被罵是豬是狗是貓咪,可就是不能無視自己被罵不行,而且,罵的人還是同性。便宜師兄的挑釁,已讓風清歌火冒三丈。他蹭地就跳了起來,一手捂鳥,一手指天,赫然吼聲,「老子怎麼就不行了?」

李大福被便宜師弟的目無尊長給撼住了,當然他也意識到剛才的過分。設身處地地想,身為龍精虎猛的大好男兒若是被罵不行,自己只會更怒不可遏。于是他降聲三階,「師弟,師兄不是說你那里不行,師兄說的是你其他地方的不行。」風清歌難以寬恕,「老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比你行。」

李大福輕蔑的很,「不才曾在路邊蹲過一天一夜都沒人發現,你行嗎?」風清歌赫然大驚,「不行。」李大福輕蔑之極,「不才曾在某大排檔中坐了連續三個時辰都沒小二過來招呼,你行嗎?」風清歌一敗涂地,「不行。」李大福扼腕嘆息,「還要師兄繼續打擊你嗎師弟?」風清歌搖頭如撥浪鼓。

圍觀群眾已有掌聲響起。李大福轉身,微笑致意,深為自己的路人天賦而自豪著。風清歌委委屈屈,「你就不能說師弟不配嗎師兄?」李大福颯然轉身,宅心仁厚,「當然可以……師弟,你真真不配此行。」風清歌雙手捂鳥,抬頭挺胸,「老子哪里不配?」李大福俯視著,「你的相貌有礙觀瞻啊。」

風清歌給氣笑了,他低調地望向蘇大美人和牡丹美女那邊,問,「天邊的朋友,你們覺得小生帥嗎?」美人美女馬上花痴朵朵,「你丫簡直帥呆了。」風清歌優雅鞠躬,「姑娘們實在是太有眼光了。江湖險惡,以後還是莫要掏心窩地說話呀。」美人美女點頭如搗蒜。李大福的眼角下起了黑線瀑布。

風清歌對著李大福玉樹臨風著,「師兄呀,千萬別以為自己長得平凡就看誰都普通。這樣不好。」李大福嘴角抽搐,「你敢說金玉幫會看上你這樣的男人?」風清歌捂鳥聳肩,「師弟我可以女扮男裝呀。」李大福當場就笑了,「就憑你那胸?」風清歌豁達恭謙,「胸可以墊,保證讓你目不眨眼。」

李大福可憐著,「那得墊幾噸 膠?」風清歌灑月兌著,「沒事,工本費我自掏,保證不開發票。」李大福目光如箭,「就憑你那腰?」風清歌馬上深呼吸,腰瘦了一大圈,搖擺起來居然還挺軟,「看見沒師兄?」李大福悲天憐人,「你就不怕憋死?」風清歌功力深厚,「放心,小弟的肺活量不錯。」

李大福兩眼齊喑,「想扮女人,你舍得兩腳的腿毛嗎?記住了,那可是你唯一僅有能招展在外的雄性特征啊。」風清歌沉痛又決絕,「為了正義,小弟甘舍兩腳腿毛。」李大福感動了,「你確定有穿得下的女裝?」風清歌很確定,「不瞞師兄,天底下只有我穿不了的肚兜,沒有我套不進的女裝。」

李大福好擔心,「不穿肚兜,你就不怕胸前走光嗎?」風清歌很不擔心,「放心,到時候我就剪兩小塊 膠貼上。」李大福好佩服,「可是,天底下有那麼大的繡花鞋可以讓你穿嗎?」風清歌心底一疼,「若有必要,小弟可以纏腳成三寸金蓮只用腳尖走路。」李大福也很心痛,「算你恨。」

便宜師弟顯然是豁出去了,李大福只能含恨敗走。風清歌于是得意洋洋,抬頭俯身,「小弟天生麗質又敢犧牲,如此,諸公應該都沒意見是吧?」圍觀群眾紛紛點頭又紛紛搖頭。風清歌雙眉耷拉,「我這人很開明的,有意見無妨站出來橫眉冷對過。」蘇大美人馬上舉手,「帥哥會跳鋼管舞不?」

風清歌一頭霧水,實話實說,「我只拿過鋼管群毆而已。」蘇大美人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不會跳鋼管舞你裝什麼女人啊?」風清歌面如土色,戰戰兢兢,「扭秧歌行不?」蘇大美人當場下巴抬上天,「月兌衣舞總會吧?」風清歌大松一口氣,「這舞誰不會呀。」蘇大美人色迷迷,「現場來一個?」

風清歌垂眼上上下下看著自己,很為難,「大姐,您覺得小弟身上還有衣服可月兌嗎?」全場女士當場扼腕嘆息。全場男士當場如釋重負。蘇大美人鍥而不舍,「要不,姐姐我月兌了身上的衣裳借你穿?」風清歌孬孬地望著柳葉教官。柳葉教官馬上要死不死。風清歌于是寬宏大量,「心領了姑娘。」

蘇大美人啜泣敗退。牡丹美女挺胸而上,「帥哥會琴棋書畫嗎?」風清歌耷拉著腿毛,「吟詩作賦行不?」牡丹美女怒不可遏,「不會琴棋書畫你裝什麼女人啊。」風清歌爭辯著,「我可以現場就學啊。」牡丹美女鄙視得不能再鄙視,「你以為你是老娘我啊,藝術這檔事是現場就能學會的嗎?」

風清歌哆哆嗦,「其實,關于藝術這檔事……嗚,吹口哨算不算藝術啊?」牡丹美女氣得胸前此起彼伏,「你以為吹口哨是吹簫啊?」風清歌赫然大驚,「難道不是?」牡丹美女氣得仰望星空,沒法子理了。風清歌委屈地望向某吹簫專業人士。冬二主任低調謙恭,「我們行內人士一般稱吹簫為弄簫。」

風清歌白眼翻天,「大哥,請直搗黃龍可以嗎?」冬二主任馬上直搗黃龍,「其實從剛才的專業說法就可以知道,吹口哨和吹簫之間是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口哨需要用嘴來吹,吹簫其實也要用嘴來吹……」專家得瑟就嗦,圍觀群眾當場大怒,「說人話!」人妖于是說人話,「沒關系!」

不小心犯了眾怒,冬二主任趕緊乾坤大挪移,對著風清歌苦口婆心,「小歌同學,主任我其實很激賞你對正義的熱情,也很為你的獻身精神而感動。是的沒錯,胸太平可以墊,腰太肥可以綁,手毛腿毛可以剃,臉太粗也可以抹胭脂,但是,可是,你一不會跳鋼管舞二不會吹簫……誰信你是女人啊喂!」

風清歌小臉慘淡,啜泣哽咽,「吹口哨扭秧歌不是也很女人嗎?咱村里頭的嬸嬸阿姨姐姐不都是這樣的嗎?」冬二主任提醒著,「那貴村被金玉幫光顧過嗎?」風清歌實話實說,「金玉幫哪敢來,到時候誰賣誰還不知道咧。」冬二主任欣慰了,「所以就說嘛……總而言之,你不行,哦,是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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