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高和宮本龍太纏斗時,各中隊把日軍飛機接連擊落。剛一交手日軍就損失慘重,機群尾隨著宮本龍太的飛機一起向合肥方向逃跑,然後尋找時機迂回反擊。
從日軍的戰術上孫志高看得出日軍飛行員都有豐富的作戰經驗,逃跑也能適時反擊,于是他大聲命令道︰「各單位注意!全速行駛,迅速爬升!力爭全殲日軍編隊。」
「明白!」「明白!」「明白」三個中隊先後回答。
二十四架飛機迅速向上爬升,640mk每小時的時速讓梟雄飛機佔盡了優勢,日軍滯後的飛機雖然也發動了攻擊,但由于火力太弱,也沒有擊中要害。追擊中,梟雄飛機兩機一組,飛機兩翼機槍不停的噴吐著火舌,形成交叉火力,又有十幾架敵機起火爆炸,剩下的敵機見勢不妙,全力撤退。「哈哈!伙計們,這群無恥的小鬼子徹底逃跑了,哈哈!」孫志高抑制不住興奮,聲音也顯得是那麼的有活力。
「追著打,真是太爽了。」飛行員們七嘴八舌。
「好了,伙計們,我們現在返回伽師嶺陣地,為轟炸機護航,向7點鐘方向出發!」蚌埠城內的軍民也有幸觀看了天空這精彩的一幕,蚌埠城內和外圍陣地一三四師官兵歡呼雀躍。「我們的空軍哦!我們川軍的空軍在與小鬼子飛機空中對決。」官兵們奔走相告。
孫志高率戰斗機大隊飛抵伽師嶺陣地上空時向下觀望,轟炸機中隊八架轟炸機投下了二十噸的炸彈和凝固汽油彈,對川軍來說可謂是大手筆,伽師嶺十三師團陣地已經是一片火海。
伽師嶺上空的戰斗機編隊超低空飛行,飛行員在座艙里向陣地上的川軍士兵揮手致意,整個川軍陣地都沸騰了,官兵們激動的擁成一團。
機不可失,見日軍陣地滿身火焰的士兵奔走哀嚎,負責伽師嶺陣地指揮的周耀武立刻下令全軍出擊。川軍從四面八方沖向混亂成一團的十三師團,包圍圈越來越小,川軍的喊殺聲和激烈的槍炮聲響徹雲霄。十三師團指揮部里,新任師團長上野大和師團長的位置還未做熱,十三師團已面臨全軍覆沒。
喊殺聲距離指揮部越來越近了,上野大和絕望地撥通岡村寧次的電話。「司令官閣下,十三師團已無力回天,川軍馬上攻入指揮部,司令官閣下,上野已決心為帝國盡忠,拜托您,上野玉碎後,請善待我的家人,上野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電話里傳來岡村寧次低沉的聲音︰「上野君,伽師嶺和蚌埠的失利,是我指揮不當,第五師團遲遲無法推進,不能與你部匯合,責任在我,我一定會善待你的家人,並上報東京本部,為上野君請功。」
上野大和淒慘地笑了笑︰「上野拜托了!」放下電話,上野立即把十三師團殘部集合,收縮在一處山坳里,負隅頑抗。
天色將晚時,化裝成難民暗中保護慰問團的劉天楚和榮華率著警衛營在宿州與李大勇匯合一處,慰問團明天上午即可到達伽師嶺,如果劉天楚判斷正確,中村一定急行軍向伽師嶺趕來,也就是說,明天上午的時間每時每刻都充滿危險。
駐守宿州一三四師七九一團團部里,劉天楚盯著天花板沉思,久久不說話。
「軍座在思考什麼?還是擔心什麼?」李大勇問道。
劉天楚連連搖頭道︰「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這一路我發現,路上蘇皖難民都是走同一方向,向北走,而我們幾百號人卻向南走,離戰場越來越近,而且各個身強力壯,四川口音,中村肯定會發現其中的問題。」
李大勇也不停點頭。劉天楚繼續道︰「我在想,如果我正大光明地帶著警衛營與慰問團隨行,表示嚴加防備,這樣才能讓中村覺得不是圈套,以中村的性格,才會毫無顧慮的以身涉險,你的別動隊才可成功暗中設伏。」
李大勇也表示贊同︰「軍座考慮的很正確,與其讓他看出破綻,不如打消他的疑慮,正大光明護送,而且讓他覺得,你已經有了防備,這樣才合乎常理。」說到此處,李大勇忽然覺得不對,狐疑地看著劉天楚︰「軍座,這只是一方面吧?你真實的意圖是用自己做籌碼,把危險轉嫁到自己身上?」
啥子事都瞞不過李大勇,劉天楚訕訕地笑道︰「錢串子手無縛雞之力,文竹和沈依依又是女流,如果中村曉得我與慰問團隨行,必是他首要目標,錢串子和沈依依等人的危險大大降低,更重要的是,中村曉得我在慰問團,肯定會冒險,這是消滅櫻花敢死隊的最佳時機。」
榮華和李大勇異口同聲反駁道︰「我不同意,這太危險了,千萬別小覷櫻花敢死隊的戰斗力。」
劉天楚一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勞永逸的消滅櫻花敢死隊,冒點險也值,我們那天不在冒險?休要在勸,就這麼決定了。」
見劉天楚心意已決,李大勇和榮華也不在相勸,曉得勸也勸不動他,他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團部內榮華和李大勇兩人同時陷入沉思,李大勇在想︰雖然此舉比較冒險,但無疑中村必會上當,以警衛營的戰斗力和別動隊暗中設伏,必會將櫻花敢死隊一舉消滅。而榮華,臉上露出極為復雜的表情。桀驁不馴、逆行倒施、甚至童心未泯的劉天楚竟然還有勇于擔當的一面,為減少沈依依等人的危險不惜以身冒險,有此等男人終身為伴,婦欲何求!榮華再次患得患失。
冷月、寒冬。皖北大地的在戰火中越加清冷。
宿州城外一處空置的民居里,率櫻花敢死隊從霍邱馬不停蹄趕來的中村光一听到報告說宿州城內慰問團周圍突然出現大批軍人中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化裝成難民卻違反常識走向戰場,對他來講太小兒科了。
不過隨後的消息讓他興奮不已,川軍劉天楚竟然與慰問團隨行。原以為劉天楚只是派兵暗中保護他的太太,沒想到他竟然也在其中。十三師團在伽師嶺幾被消滅,如果此時將劉天楚擊斃,川軍群龍無首,十三師團或許還有一絲轉機,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無論劉天楚有何陰謀他都必須冒險一試。
下定決心後,中村即刻把敢死隊員召集到一起簡短地下著命令︰「全體隊員換上繳獲的川軍軍裝,使用川軍的武器,提前混入伽師嶺陣地,為防誤傷,我們隊員每人脖子上圍條白毛巾。命令宿州城內慰問團潛伏的小隊,明天中午前尋機刺殺劉天楚。」
一名中隊長驚詫的問道︰「大佐閣下,潛伏小隊人單勢孤,在川軍重兵護送下行刺無異于自殺,不但成功幾率很小,很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滅,為何要這樣做?」
中村面無表情回答︰「很簡單,潛伏小隊被消滅,可以打消劉天楚的顧忌,讓他疏于防範。」
「可……可城內小隊……」
中村把他的話打斷,依然面無表情地道︰「我們都是天皇陛下的忠實子民,時刻準備為天皇盡忠是我們的責任,執行吧!」說完,中村猛地一揮手,轉身而去。
川軍宿州團部旁邊軍營宿舍,每個宿舍的窗戶都被木板牢牢封死,大門外和宿舍外設了三道雙崗,制高點上也架起了機槍,整個團部戒備森嚴。
宿舍里外間窗下,和衣而臥的劉天楚懷里抱著一挺通用機槍睜大了眼楮望著窗外,不放過任何一絲聲音。他時刻也不敢放松,他曉得,今天晚上和明天上午是中村最佳動手時機,進入伽師嶺陣地,任中村如何膽大妄為,也絕不會選擇在伽師嶺動手,那里有川軍前線作戰的幾萬官兵,除非中村不想活了。
外間床上,榮華和熊揀妹也沒有絲毫睡意,也是槍不離手,而內屋的沈依依和文竹,經過一天的奔波,沒有意識到危險,又有自己的男人在房間守護,在床上早已甜甜地進入夢鄉。
見劉天楚有些緊張,榮華有些過意不去,輕聲對劉天楚道︰「長官,你上床休息一會,我來警戒。」說著就要下床。
劉天楚連連擺手︰「你莫要動,你槍法精準,你的位置可以很好的壓制火力,我在這一樣休息。」
劉天楚的位置正對門口,如果敵人沖進來,劉天楚首當其沖會被打成篩子,明顯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位置予以保護,卻以此為借口……榮華再次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