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無良長姐 080請公主應允

作者 ︰ 月迷花骨

明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慢慢開口問道︰「是小五告訴你的?」

「並不是,」保成有點漫不經心,「是我自個兒查出來的。」見明蓉半晌不說話,又道︰「你,不想跟我說說嗎?」

「小五沒告訴你,我根本就沒看那消息嗎,怎麼和你說,和你說什麼?」明蓉扯了扯嘴角。

「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明蓉蹙眉瞧了他一眼︰「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到嗎?我看不看有什麼分別,我知道自個兒不是五叔的孩子那又如何?我的身份能大白天下嗎?這事根本就不能讓皇阿瑪發現一點苗頭你會不明白?」

「那你也該和我說一聲,最起碼,」他停了一停,然後低低一嘆,「最起碼我就不會總是擔憂著咱們往後的孩子會是傻子。」

明蓉一愣,他到底是相信這話的。

「我……」明蓉垂下眼楮,抿了抿嘴,「我不想這件事因為我的疏忽而被發現,所以我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就是恭親王的孩子,不是別人,這麼久了,我已經當真了,旁的事,我真不記得了,我也不能記得。」

她的轉向窗外,明亮的光線照亮她白皙的臉以及臉上有些怔忡的神色,那一瞬間的茫然,讓她平日明艷的臉顯得有些無助。

「不怪你,」保成將她的臉轉過來,按進自己懷里,「是我沒有察覺。」

停了一會兒才道︰「這次我是讓十五他們去查那個富達禮,然後才牽扯出來的,你是石文炳的女兒,富達禮的妹妹。」

明蓉蹙起沒有,然後抬頭看他,「……那我,我額娘,是誰?」

保成撫弄著她的發絲,緩緩道來。

其實這是一個天雷加狗血的故事,或者應該說是一道又一道天雷加一盆又一盆狗血。

晉氏的祖上原本就是追隨瓜爾佳氏的,當年入關之時,晉氏也隨著入關,只是一代代下來,因為戰爭的減少以及生活的逐漸安逸,瓜爾佳氏自身也要在八大性中努力地掙扎出頭,早就沒那精力再去提攜晉氏了。

晉氏本身就人丁單薄,加上也沒個什麼驚才絕艷的子孫,個個都是庸碌無能之輩,所以也就慢慢地沒落了下去,到了晉格宜這一代,不過也只到了七品把總的位置。

偏這個晉格宜還是個的,寵妾滅妻甚囂塵上,後院的爭斗那叫一個硝煙彌漫,也就間接導致了他子嗣的單薄,妻妾雖甚多,到現今也不過只得了三女一子,長女和三女為嫡出,長子和次女為他最寵愛的側福晉所出。

他對側福晉寵愛甚深,所以相應的,對長子和次女也非常看重,養的這兩個子女性格囂張跋扈,心狠手辣。

而這晉格宜雖然並不寵愛嫡妻,但是又非常好面子,所以在外人面前倒還是會給那嫡妻嫡女幾分臉面,只沒想到,那庶出的次女卻因此十分嫉恨,平日里時常欺凌兩個嫡出的姐妹,甚至在那嫡長姐出嫁前一日將其推入水中溺死。

晉格宜竟也並不特別在意,只是退了婚事,然後按禮制埋了便是,那庶出的次女竟然沒有受到一點責怪,連一聲重話都沒有,這也致使她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嫡長女沒了,可還有個嫡次女呢。

這個嫡次女的性格綿軟,遇事只知道哭,並無主見,也不敢反抗,而她屢次被那庶女下手卻還沒有死掉,完全依賴于晉格宜的嫡福晉,也就是她額娘。

本身這個嫡福晉的性子也並不強勢,但是也有點小本事,不然也不可能保下兩個孩子,一次疏忽讓她的大女兒沒了,也讓這位嫡福晉徹底怒了。

可惜這個時候反抗已經遲了,那個側福晉的勢力早已深入晉府各個角落,沒多久,嫡福晉便在一次非常嚴重的「風寒」中去世了,只留下一個軟弱的少女任人欺凌。

而那側福晉倒也沒急著把這嫡次女除去,更像是留著給她自個兒的女兒當出氣筒或者小貓小狗逗弄著玩,下人們大都是看菜下碟的,對著嫡次女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吃穿用度皆是下品,克扣無度。

有一日,這嫡次女被餓的狠了,悄悄去那大廚房偷些東西吃,誰知踫見了廚房管事的兒子,那男子也是見著她可憐,便好言安撫並且送了許多吃食給她。

常年處于黑暗寒冷中的人一旦踫見陽光溫暖,那就不可避免地被吸引,然後想去靠近,更加靠近。

于是這嫡次女便開始時常偷偷到大廚房附近去,只為了瞧那男子一眼。

只是她這麼頻繁的動作,即便是再小心,就能瞞得了多久,很快就被那庶女發現了。

那庶女首先將她帶到那管事兒子跟前,問他願不願意娶她,那管事兒子為了避免一家人家差事丟了,自然按照庶女的意思說不願意,還將那嫡次女從里到外給嫌棄了一遍。

本來以為抓住點溫暖的軟弱之人又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很快就開始郁郁寡歡。

那庶女卻不願就這麼放過她,說她那麼急著找男人就成全她,然後令人將她扔到乞丐窩里。

只是幸運而又不幸的是,被路過的石文炳給救了。

這石文炳救她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嫡次女長的特別像一個人,那就是石文炳的原配。

石文炳也是個重情的,他很是喜愛他的嫡福晉,只是嫡福晉生產他的嫡長子的時候難產,血崩而亡。雖然後來他又娶了繼福晉,但是心底一直對著嫡福晉念念不忘,然後某一天,經過平民區的石文炳在無意間的一瞥之下,發現了那張和妻子有八分像的臉,石文炳想也不想就把那張臉的主人給據為己有了。

然後了解到她的身份之後,就直接在府外置辦了住處將她當外室養了起來。

其實這嫡次女和石文炳還是有些拐彎抹角的關系的,而且還挺近。

石文炳的原配和晉格宜的嫡福晉是堂姐妹的關系,只不過石文炳的原配是嫡長子最小的嫡女,而晉格宜的嫡福晉是庶子的庶女--這也是為什麼晉格宜在外人跟前還要給嫡福晉面子的原因,也是他為什麼不喜歡嫡福晉的原因,這麼好面子的男人怎麼可能放段去喜歡一個家世比自己高的女人?

也就是說,這嫡次女其實認真算起來是石文炳佷女兒。

所以說基因是很神秘很強大的東西。

其實晉格宜對這個突然消失的嫡女一點也不在意,加上那庶女的特意抹黑,晉格宜對她更加厭惡。

等到她多日沒再出現之後,這庶女也好奇了,便四處找她,結果查到,麻雀飛上枝頭了,這可就把那嫡女給氣死了,成日里想方設法地想要置那嫡次女于死地。

只是石文炳的地方那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嗎?

這石文炳其實也沒怎麼把這嫡次女放在心上,他不過是在想念原配的時候有個近在眼前的寄托而已,但是石文炳畢竟不是閑人啊,整日忙著往上爬都忙不過來了,哪里有時間經常去顧著一個小姑娘啊。

能給個住處養著你已經夠意思了。

所以很久才會去一趟。

但是那庶女一直在努力啊,只是還沒待她努力出結果,她進宮參加小選了,然後被留下當宮女,後來不知怎麼就被孝莊隨手撥給了常寧當通房。

然後這庶女開始找到了奮斗目標,慢慢地從通房開始努力地往上爬,因為她的手段狠辣,以及常寧的刻意縱容,很快她便開始逐漸上位了。

她一邊上位一邊又開始去找那個嫡次女,這次遇到的阻力並不大,因為她打著恭親王府的旗號跟那些奴才接觸,說是暗自來接濟自己姐妹的,那些奴才一听如此,一是不敢得罪人,畢竟是跟皇家拉上關系的人嘛,二是既然是姐妹,那接濟一下也沒什麼,所以漸漸也就放松了。

就在庶女準備找機會像那嫡次女下手的時候,那嫡次女有了身孕。

于是這庶女腦子一轉,她到恭親王府的時間也不短了,到現在還沒懷上身子,那怎麼行呢,所以她就動起了搶人孩子的心思。

于是,那個孩子被成功地搶過來了,而對那個嫡次女的說法是,產下的是死胎,已經埋了。

明蓉听到這里有些愣愣的,「她那麼容易就能把孩子給弄出來還帶進王府?怎麼可能呢?」

保成笑了起來,「你說的不錯,光是她一個人又怎麼可能隨便就把一個嬰兒帶進王府,這里頭五叔也出了一把力。」

「什麼?」明蓉這回真的是被驚到了,「他居然知道?!」

「他當然知道,事實上,除了你額娘被石文炳救走是巧合外,之後差不多哪里都有點安排好的影子。」

「比如晉氏當初小選的時候,原本她根本就不可能留在宮里的,她那囂張的性格在第一輪就差不多把其他同樣參選的人都得罪光了,這樣的人要是沒人護著能被選中?

然後晉氏本身就是一心想飛上枝頭的,五叔就安排人唆使她去御花園的某處,接著他陪著烏庫瑪麼‘無意’間經過那里,假裝對她挺有興趣,這種事情多安排幾次,五叔就順理成章地向烏庫瑪麼討了人,將她帶回了王府。」

「五叔……居然有這麼喜歡她?」明蓉回想起那年上元節和永綬說的話,再次感覺到常寧對晉氏的寵愛,「難怪要幫她把孩子弄進王府。」

保成笑了起來,「這你就猜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五叔恨不得讓她死呢。」

「啊?」明蓉實在有點糊涂了。

保成見她有些迷糊的樣子,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笑道︰「你不知道,其實五叔喜歡晉格宜的嫡長女,而且是非常喜歡,喜歡到不顧自己親王的身份半夜偷入人家小姐的閨房。」

「……」明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姑娘叫晉惠兒,五叔與她私會,流露出想要娶她的意思,然而這姑娘本身還有點意動,卻在知道五叔身份之後斷然拒絕了,並懇請五叔,如果真的喜歡她,就讓她嫁個平凡人家,安安穩穩地過上一輩子。五叔最後答應了,暗地里選了許久,才選了一個老實本分、小富即安的人家上門去提親,誰知這一切都教那晉氏給破壞了。」

保成低低地嘆著︰「五叔當真是恨那晉氏啊,恨到都舍不得她輕易地死掉。」

明蓉沉默了一會兒,「那他怎麼還幫著那晉氏把……把孩子帶入王府?」

「他本也是好意,你若是還留在那里,即使小的時候養在外頭,長大了還是要回去的,到時你的身份就太低了,連個庶女都能壓死你,五叔本就看著那晉惠兒的面子上對你額娘暗地里多有照顧,後來晉氏動手,他也就順水推舟將你帶到王府,有他看顧一二,你也必定能平安成長,誰知恰好皇阿瑪就將你抱進宮里去了。」

「可是五叔看那晉氏的眼神……」明蓉還是不敢相信。

保成輕輕一笑,「你自小就教我,越是不喜的人便要對他笑得越發燦爛,這會子倒想不通了?」

明蓉怔怔地想了會兒,然後低嘆一聲,靠近保成的懷里,「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與你說這些,不過是讓你知道罷了,你不必想太多。」保成輕輕地撫著她的背,「五叔待她的手段多著呢,估計那晉氏如今不全瘋也已經是半瘋了。」

「晉氏不是還有兩個女兒?」

「你以為五叔會踫那晉氏?」保成鳳眼微微一挑,無端地露出邪肆的感覺來。

明蓉呆了一下,然後恍然,「難怪晉氏一直都沒生下阿哥來。」

保成把玩著她頭上垂下的流蘇,淡淡一笑,「便是如此了。」

明蓉低嘆一聲,額頭抵在他肩膀上,「大宅院里妻妾相爭,居然也能連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只是當初皇阿瑪把我抱緊宮里的時候,五叔怎麼就不說出真相,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怕是五叔當初想著不過是個格格,不會出多麼大的事兒吧,而若是當時將那真相擺出來,動作就大了,五叔大概也是不太想讓皇阿瑪忌憚他,如今他專寵那晉氏,未嘗沒有讓皇阿瑪放下戒心的意思,只是,卻是讓咱們為難了……」

明蓉往他懷里湊了湊,環住他的腰,「也不能這麼說吧,若是他不把我送進宮,那咱們大概也不會認識了,就是踫面了,估計也不過喊聲‘太子殿下’。」

保成輕笑一聲,「你說的對。」停了一下,又听他放輕了語氣,「你要去見見你額娘嗎?」

明蓉怔了一下,半晌才問︰「她……他過的好嗎?」

「若說多麼富貴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五叔的暗中照顧,過的也還算舒心。」

明蓉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著,「那,那就算了吧,既然她過的好,大概也是不知道她的孩子還活著,我又何必再去打擾她呢……」

保成安撫地撫著她的背,低頭在她耳邊輕吻,「我讓人混了進去照看著,若是出了什麼事一定會及時知曉。」

「謝謝你保成。」

保成沒有說話,只是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明蓉停了一停,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想著去查這個了?」

「我原本並沒有查這個,不過是因為皇阿瑪給你指婚,我便去查了那富達禮罷了。」

「好懸沒能嫁他,竟是我的親哥哥,」明蓉笑了笑,「都查到了什麼?」

保成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你只能嫁我,以後莫要再胡說了。」

明蓉癢的只管伸手去推他。

保成這才松開,然後道︰「你若是想听,我便與你說說。」

「那富達禮是石文炳原配所出的嫡長子,只是因為難產,那原配去了,所以石文炳對這嫡長子很是不喜,認為他克母……」

明蓉明顯感覺到保成的身子有一瞬間的繃緊,心里一動,然後側臉在他耳邊蹭了蹭,又在他耳廓上親了一下,笑道︰「我知道,怕是因此那石文炳待他非常不好吧,其實他也真是蠢,他若是真的喜歡那原配,又怎麼能疏忽原配用命換來的孩子呢?那原配必定是愛極了孩子,一心想讓孩子好好活下來,孩子其實母親生命的延續,可是那石文炳卻完全辜負了那原配的一番信任和情意,好在那富達禮應該還是個好的,知道要發奮進取,讓天上的母親放心。」

保成輕舒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楮,再睜開,然後微微笑了起來,「對,好在那富達禮還知道進取,知道不能辜負那用一條命換他生存的額娘。」

「保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明蓉輕輕地說著。

保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聲音明顯地輕快了些,繼續道︰「我便又去查了富達禮的額娘,接著又順理成章地查到石文炳的外室,查到這里的時候,我本來也不甚在意,只是十五向我稟報,你曾經讓他們查過這個女人,我也就有些好奇,所以小五她們才會將這些告訴我。」

「我知道你怕這些有一日大白天下,可是我就是生氣,你怎麼都不與我說一下,你心底真的有我嗎?」說道此處,某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委屈。

明蓉連忙點頭︰「自然有你,全都是你,我真的是忘了才沒和你說。」

「那你瞞著我給小四遞信的事也是忘了才沒和我說的嗎?」瞬間變身為咬牙切齒,雖然那句「全都是你」讓他心情飛揚,可是賬還是要算的。

明蓉身子一僵,這人開始事後算賬了,「那個,也不過就一兩次罷了……」

「一、兩次?」保成聲音里似乎帶著咬牙的聲音,「一次不夠,居然還兩次?」他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楮,「真的就兩次,沒有第三次嗎?嗯?」

「那個……」明蓉瞄了他一臉,然後心虛地低頭。

保成臉黑了,「你給我說,到底有幾次?!」

「大概……可能……也許……有七……六……五次吧……」

「到底幾次?!」

「七次……」

保成一言不發地將她放到榻上,然後起身就往外走去。

明蓉急忙追過去,從後頭抱住了他的腰,「你听我說嘛保成,我只是問問他的身體、學習之類的,其他什麼都沒說,你,你相信我,要不我把小四的信拿來給你瞧好不好?你,你別生我的氣……」

保成背著她,臉上神色柔和了下來,眼中浮起了一絲愉悅,卻仍然什麼都沒說,低頭掰著某女環著他的手。

明蓉急了,然後死死地扣著他的腰身,都要哭了,「保成,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往後真的不給小四遞信了好不好,而且這次也是他先遞信來給我,問我身子好不好的,我,我只是覺得不回也不好,畢竟是自己弟弟嘛,你要是不願意,我往後真的不給他遞信了,真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保成停了一停,松開了手,然後冷冷道︰「往後真的不給他遞信了?」

「真的真的。」明蓉連連點頭。

「你若是再犯當如何?」

明蓉歪頭想了想,「若是再犯你就不理我。」

保成咬牙,你這是罰你自個兒還是罰我?!

「若是你再犯一次便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好好,那你先別生氣了。」

保成背著她唇角一勾,聲音仍是冷的,「想我不生氣也行,先再說說你還有什麼事兒瞞著我的,今兒個索性一塊兒說了,不然待下次我再發現了……」

語意未盡。

明蓉開始苦苦思索自己還有什麼事兒瞞著他的,過了半晌,才道︰「這回真沒了。」

保成輕哼一聲︰「若是真沒了還要你想了這麼久?」

明蓉剛想大喊冤枉,只听門外傳來小五的聲音︰「主子,張廷玉張公子持拜帖求見。」

保成一听,身子一僵,然後用力掙開明蓉的手臂,回頭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保成!」明蓉無語地看著他出門,然後仰頭內牛,什麼情況啊,這個張廷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存心的吧。

還有保成這個混蛋,大男人一個心眼比針孔還小,尼瑪姑娘我都這麼放段了,居然還這麼拽,哼,不理我就不理我,姑娘是靠你理我才長大的嗎?(不是嗎?)

還有,那張廷玉又不是我讓他來的,瞪我干神馬?

你不理我,我還懶得理你呢!這次你要是不主動點,姑娘我就不要你了。

明蓉咬牙切齒了一番,然後打定主意去見張廷玉。

誰知還沒出門,就見黑著臉的保成去而復返,「快去見張廷玉!」

明蓉一愣,這人不正常啦,居然還會主動讓我去見張廷玉?不是讓我不要再見他的嗎?

不過這樣更好,明蓉下巴一揚,「不必你說,我本來就準備去了。」說完便快步往花廳走去。

留下黑臉保成暗自咬牙。

「小玉今兒個怎麼想起到姐姐這里了?」明蓉見著花廳內翩然而立的少年,氣質儒雅溫和、書卷氣甚為濃郁,實在令人眼前一亮。

「奴才張廷玉叩見公主。」

明蓉上前去將他扶起來,然後就感覺到扶著他的那只手被某種灼熱的東西在炙烤著,明蓉眼楮一轉,唇邊笑意越發濃郁,語氣親呢地對張廷玉道︰「許久不見,小玉都長這麼大了,只是也越發和姐姐疏遠了起來。」

「奴才不敢。」

「行啦,」明蓉擺擺手,「都讓你不必多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最是不耐這些規矩,你若仍是如此,我可還怎麼與你說話?」

「如此小玉失禮了。」

「如此甚好,有什麼失禮的。」明蓉笑眯眯的,「坐下喝茶。」

小玉道了一聲謝,然後抿了口茶,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小玉先開了口,「公主近兩年過的可好?」

「挺好,」明蓉笑著點點頭,「小玉呢?只是時常听著小玉又做什麼什麼詩,說了什麼言論,旁的倒全然不知呢。」

「不過是同窗謬贊而已。」

明蓉笑意不變,「姐姐自是知道小玉的才學,小玉不必謙虛。」

然後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半晌明蓉才又開口問道︰「小玉今兒個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下面的小玉面上仍是和煦微笑,只是握著茶盞的手卻下意識地緊了起來,「不過是許久沒見公主,前來拜訪罷了。」

「哦?」明蓉一笑,「如此倒是姐姐的不對,勞小玉掛心了。」

「公主說笑了。」

氣氛再次沉默了下來。

明蓉實在有些郁悶,接著找話題。

「小玉今年也有十五了吧,張夫人可給小玉定下親事了?」

低下小玉的手指再次收緊了些,耳根浮上緋色,神色也開始有些局促︰「回公主,並沒有。」

明蓉抿唇而笑,「張夫人倒也不著急,不過也是,小玉如此玉樹臨風、才華橫溢,怕是早幾年張府的門檻就已經被踏平了才是。」

小玉扯扯嘴角附和而笑,然後攥了攥手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慢慢地站了起來,朝明蓉一禮,「公主請容小玉說幾句,小玉今日來,是為了,」他咬了咬牙,然後用力道︰「為了求娶公主,請公主應允。」

什麼?!

明蓉驚愕了,手上的杯盞差點都沒拿穩,求娶?!

某女咽了咽口水,「那個……小玉啊……你剛才說的姐姐就當從來沒听到過,你……」

小玉單膝跪了下來,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小玉今日來就是為了求娶公主,請公主應允!」

明蓉蹙眉站了起來,「小玉,話不能亂說,今日也是在姐姐這里,你說了姐姐就當沒听見,往後凡是出口的話,最好三思而出。」

小玉仍是跪著,垂下頭,重復著他的話,「請公主應允。」

明蓉眉頭皺的越發厲害,「小玉,姐姐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你如今這動作,你倒是給姐姐說說,你為何要這麼做?你難道沒听說姐姐克夫嗎?何況姐姐也不信,憑張英大人的地位,不知道姐姐無法生育的事情,你說說,你這是在干什麼?你這是在求娶姐姐,還是在故意揭了姐姐的傷疤?」

「小玉並沒有這個意思!」小玉咬了咬牙,然後抬起頭來看向她,「小玉是真心求娶公主,小玉從小就愛慕公主,只是小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待明白了以後,姐姐已經開始躲避著小玉了。」

「小玉並不在意姐姐傷了身子的事,家中兄弟甚多,延續血脈大有其人,並不缺了小玉一個,小玉大可以不要孩子,若是公主怕老來寂寞無所依,那邊從族中過繼一個也無妨。」

他抿了抿唇,然後又道︰「至于克夫的說法,小玉雖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小玉知道,都是太子殿下所做……」

「張廷玉!」明蓉怒不可遏地打斷他的話,「你身為一品大員之子,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不知道嗎?」

「公主,」小玉跪了下來,俯將額頭磕在地上,「即便是今日公主要了小玉的命,這些話小玉也要說,不要和殿下再這麼下去了,即便你如今有了克夫之名無法嫁人,那你仍然無法和他走到一起,他永遠都是你的弟弟,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這是世俗禮法所不容的!

而且他還是大清的儲君,未來的皇上,他往後必定會有龐大的後宮,就算是為了前朝後宮的平衡,那也不能抹滅他有其他女人的事實!就算他不必用後宮去牽制前朝,他還要為皇家開枝散葉,他永遠都不可能只有你一個!

何況,他對你的感情真的是男女之情嗎?真的不是因為依賴而產生的親情嗎?好,就算他對你的感情真的是男女之情,可是他還要兼顧他的江山,他的權利,他還有多少精力去照顧你?!」

「而他做不到的這一切,我都可以做到,我只娶你一個,什麼通房小妾全都沒有,我會好好照顧你、愛護你,給你安穩的生活,沒有爭斗,沒有傷痛,只有靜好歲月,白首不離。請公主,允我與你一同老去。」

明蓉呆呆地退後幾步,然後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臉上神色似笑非笑,帶著些許澀意,半晌,才慢慢道︰「小玉,你回去吧。」

「公主!請公主應允!」

「回去吧,小玉。」

小玉抿了抿唇,「請公主三思。」

等了一會,明蓉沒有說話,他慢慢地起身,仿佛在期望著明蓉能夠在下一刻開口,然後卻一刻又一刻地失望。

「小玉告退。」

一步步退出花廳來,門口立刻就有奴才上前︰「張公子,殿下請您前往一敘。」

小玉動了動唇,然後扯出一個笑意,「煩請在前帶路。」

「奴才叩見太子殿下。」

背身而立的保成慢慢轉了過來,看向他的雙眸中盡是一望無際的濃黑,臉上卻是若無其事的神情,語氣亦是平靜如常,「起吧。」

「謝殿下。」

保成垂眸注視著桌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問道︰「衡臣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小玉緊了緊手指,然後彎身拱手︰「回殿下,奴才幾日前來只為求娶公主。」

保成輕輕一笑︰「張廷玉,你膽子倒真是不小。」

「奴才不敢。」

「不敢?」保成輕笑一聲,「你還有什麼不敢,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是皇家的公主,你肚子一人前來求娶大清尊貴的長公主,如此行徑,實在膽大包天,你還有什麼不敢?」

不待他回話,保成又平平靜靜地繼續說著,「不僅如此,你又何德何能,能夠求娶公主?既無功名又無官職,你不過有個身處一品高位的阿瑪,可是官位再高,那也是你的阿瑪的,你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那你憑什麼來求娶公主?嗯?」

「還有,這次孤再饒你一次,事不過三,下次再在公主跟前說那些不知所謂的話,孤便不會再放過你了,你記住了!」保成逼視著他的眼楮,然後勾唇一笑,背手往外走。

「殿下!」小玉直起身子叫住他,「殿下,若是你真的為了公主好,就應該好好想想奴才的那些話才是,你什麼都做不到,為什麼不放開,為什麼要讓她那麼痛苦?」

「你看到她痛苦了?」保成回過頭來,鳳目微挑,「你告訴孤,你從哪里看到她痛苦了?」

「就算現在看不到,往後也一定會有的!你可是儲君!」

保成一笑,「你還知道孤是儲君?!孤以為你忘了,你當記得,你沒有任何資格和孤說這樣的話,你若是有了功名,這可以叫勸諫,你若是有了官職,那這可以叫做上疏,可是你眼下都沒有,一介平民,你能和孤說話,都是孤給你的賞賜,你當好好記著自個兒的身份,可明白?」

「來人,送張公子回去,就和張大人說,」保成停了一停,看了一眼張廷玉,「就說長公主十分感謝張公子的看望,只是男女有別,日後還是多多注意為好,另外備禮一並送上。」

沒再看面色有些發白的小玉,保成轉身,腳步不疾不徐,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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