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才兩個月沒見吧,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更瘦了些,沒有表情的臉在看到她的時候微微柔和了起來,清俊的五官立刻隨之鮮活起來,「姐姐。」經過剛開始的驚訝,明蓉也緩過神來,微笑著請他進了正間,「小四是何時到揚州來的,怎麼都不和姐姐說一聲的,姐姐也好準備些好東西招待小四呀。」「小四本就是來瞧姐姐的,怎敢那般偏勞姐姐。」明蓉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不由自主地就捏上了他的臉,「瞧你,如今連十一歲都沒滿,整日里這麼老成,都沒個笑模樣,在姐姐跟前也還這麼中規中矩的,這麼端著你累是不累?」小四原本是要掙開,只是下意識地動了一下之後卻又停了,任由她捏住他的臉,耳根浮上微微的粉色,目光有些閃爍,面上卻依然是繃著的,「十一歲已經不小了,二哥十一歲的時候早已跟著皇阿瑪後頭辦差了。」明蓉忍不住笑,這孩子居然還總惦記著他二哥,「你別跟你二哥比,他是個無趣的,你再跟他學,那就更無趣了。」明蓉拉著他坐下來,倒了茶來遞給他︰「怎麼就突然來揚州府了?可是皇阿瑪讓你辦什麼差事?」小四抿了一口茶,然後平平靜靜道︰「自你們走後沒幾日皇阿瑪也啟鑾南巡,如今還在山東境內臨閱河工,原本還想著再南下往江寧府這邊來,也好與你們見上一面,只是似乎臨時有了變故,皇阿瑪不欲前來,所以也就讓我過來瞧一下這邊的堤壩,也,瞧瞧你和二哥如今可好。」明蓉微微一皺眉,「那皇阿瑪可有讓我和你二哥前去見駕?」「並沒有,」小四垂下眼楮,看著手中繪有並蒂蓮花紋的青瓷杯盞,慢吞吞地說道︰「即便你們現在起行,到了濟南府的時候皇阿瑪怕是也已經起駕回京了。」明蓉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待你回京的時候便蘀姐姐捎了信給皇阿瑪吧,說起來姐姐出來也塊兩個月了,竟然連一封信都未曾遞回去過,實在是不孝。」小四沒有抬頭,只是輕聲道︰「原本就是想讓姐姐出來散散心,姐姐能玩得開心就好,皇阿瑪自是不會計較的。」明蓉看他那認真的樣子總是想笑,只逗他道︰「小四如今也能知道皇阿瑪的心思了?」小四眸光一動,然後道︰「皇阿瑪的心思小四自然是猜不到,只是長輩對晚輩的心思小四還是知道的,皇阿瑪對咱們向來是十分寵愛,小四自然也就知道皇阿瑪不會計較了。」明蓉微微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垂下眼楮遮住某種的情緒,輕輕笑道︰「那是自然,不說皇阿瑪對咱們的喜愛,便是姐姐對你的喜愛也是一樣的,你剛剛過來,一路舟車勞頓,可要先歇上一會?」小四抬頭看向她,看的很是仔細,那樣專注而仔細的視線投射到明蓉的臉上,渀佛是一只手在細細描摹她的臉龐,讓明蓉陡然生出不自在的感覺。「小四,你說呢?」明蓉動了動身子,然後抬頭微笑著看他。卻沒發現他的眼楮在她抬頭的時候猛然一縮,然後緊緊地盯住她脖子上的某一點,听到她的問話之後隨即收回視線,長睫一點一點垂下去,掩住了那黝黑的雙眸,「小四但憑姐姐安排。」明蓉讓十一帶小四下去休息,自己卻心緒紛亂地坐在屋子里,小四過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似乎連保成那里都不知道,他難道真的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可是按理他也不應該這般就顯露出來吧?明蓉發現她真的有點看不透小四了,她不得不承認,那個被她一逗就臉紅不自在的孩子已經長大了。明蓉讓十二給保成傳了信,保成很快就回來了。「小四過來了?」明蓉看著他點點頭,「你沒接到消息?」保成蹙起了眉頭,「沒有,傳來的消息只說皇阿瑪讓他先行回京,沒想到居然是到了這里來。」「原本不是安排了人在他身邊?」「廣州那邊臨時出了事,而且揚州這邊也正亂著,我便就調走了,讓跟在皇阿瑪身邊的人順帶照看著,只是以皇阿瑪為主,他是突然離了皇阿瑪,一時便沒安排過來。」保成頓了頓,「而且他如今武功也不低,總是讓人跟在他身邊遲早被他察覺的。」明蓉默然,「你說他這次是過來做什麼的?他與我說是代皇阿瑪臨閱河工,可是他一個孩子,治河方面的?p>慮橛種-藍嗌 -媸遣虜煌富拾 曄鞘裁匆饉肌!?p>保成撫了撫她皺起的眉頭,低頭親了一下,「你也別憂心這些了,我讓他們再查一查皇阿瑪那邊是怎麼說的,小四既然已經過來了,那便見招拆招罷了,那還能趕他走不成,只有一樣,你不許和他單獨出去,可記住了?」「你是說……」明蓉眉頭一挑,有些征詢又有些糾結地看向他。「不管是不是,反正你不許再和他那麼親近了……」他低頭含住她甜蜜的櫻唇,然後一路長驅直入,肆無忌憚地席卷了她的神智,在她玉齒之間流連不去,與她的小舌糾纏共舞。漂亮的手指帶著罪惡的氣息在她身上四處游離,一陣陣酥麻隨著拂過的地方升騰而起。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開始燃燒起來,明蓉只覺得呼吸困難,下意識地緊緊攀住他,不然自己軟下去,保成箍住她的縴腰,手臂一個用力將她抱起。明蓉這才有些反應過來,臉上漲得通紅,「別,保成,快點放開我,現在可是白天……」正抱著她往里間走的某人腳步一頓,然後埋首于她的頸窩,聲音有些啞,「喚我胤礽。」「胤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里似乎隨時都會迸發的暗勁,明蓉有些竟然有點緊張,于是乖乖地滿足他的要求喚著他。「往後不許喚我保成!」他咬了咬她的脖子,語氣中滿是霸道,然後又低聲道︰「眼下先放過你……」語意未盡。明蓉臉紅起來,不過還有心思推拒,「我,我這幾日已經很累了……」保成抬起頭來看向她,眼里還有殘留的**,以及似是非是的笑意,唇邊勾起的弧度有點邪氣,「我知道,所以現在放過你,」見她還想說什麼,便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難道你想我現在辦了你?」「不要不要,」明蓉連連搖頭,「現在不要,你快放我下來。」保成仍是箍著她輕笑︰「這麼說你是答應晚上任我作為了?」明蓉瞪大眼楮︰「我沒有!」「要麼現在,要麼晚上,你現在不要,不就是答應晚上了?」原來坑挖好就等她跳呢,明蓉一愣就明白過來,氣得眼都紅了,看他一臉笑意的樣子,直接撲過去在他脖子上使勁啃了一口。保成一動不動,任由她咬著,微微笑道︰「你盡管咬,使勁咬,一會我要去見小四的。」明蓉一呆,反應過來之後又羞又怒,真元一轉,直接從他手臂中滑出來,然後下巴一揚,斜睨著他輕哼一聲。保成微微眯起眼楮,看向她仰頭時脖子上露出的淡淡的紅痕,突然便意味不明地微微笑了起來。他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有什麼動作呢?明蓉見他視線一直盯著自個兒的領口,還以為他在想什麼花花心思,下意識地就伸手捂住,隨即立刻發現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惱怒地又朝他「哼」了一聲,「小四過來了,晚上分房睡!」保成絲毫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分房就分房好了,他一點都不介意半夜采花,反正在宮里頭不也經常避著眾人去她那里,又何況如今在他自個兒的宅子這里呢?保成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笑道︰「別氣了,別把自個兒氣破了,我先去見小四,一會再一塊兒用午膳。」眼中不掩戲謔。「混蛋保成!」明蓉咬著牙手腳齊上陣,他以為她是氣球嗎?保成笑著將她一把抱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跟你說過什麼?喚我胤礽,這麼快就忘了?該罰!」「唔,痛,走開……」「行了,我走了,一會再過來。」他模了模她的臉,轉身離開。明蓉「哼」了一聲,「不許再過來了!」沒有親眼見證兩兄弟見面會談的場面,反正待她坐到桌邊準備用膳的時候,兩人均是一臉親密地走了過來,明蓉十分懷疑地在兩人之間打量著。有麼搞錯哦,瞧瞧小四筒子的那張臉,可比在她跟前更加柔和啊,那愉悅的表情實在是閃瞎了她的鈦合金狗眼。jq啊……話說這麼多年,這姑娘從來就沒有停止從這兩人之間尋找著有關基情的蛛絲馬跡,甚至還時常憂心兩人的上位問題。而此時,她那有色的目光讓兩人同時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姐姐--」這是率先挺不住的小四。明蓉很滿意地點頭確定,原來小四是下面那個啊,果然,保成還是很強勢的,就看看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了。然後某女很不小心地就順便回憶起了一些激情片段,臉上像是著火了一樣迅速紅了起來。小四有些莫名地看著某人臉上迅速變幻的神色,目光復雜難言,因為他根本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麼。而旁邊的保成雖然不知道她剛開始在想什麼,不過臉紅的這個時候嘛,他眼中閃過流光,然後勾唇一笑,伸手將她的鬢發勾到耳後,輕聲道︰「別發呆了,該用膳了,不然一會飯菜涼了。」他是很有成就感啦,不過如果他知道某女之前想的是什麼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高興呢?明蓉一回過神來,就面對著yy對象的一張臉,嚇了一跳,然後心虛地低下頭。某人直接當她害羞,心里暗自決定晚上一定要好好「疼愛」她一番……午覺之後,保成不放心讓小四留在府里,便借口需要小四的幫忙與協助,把小四直接拎走了,明蓉也樂得輕松,話說其實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小四了。如果說保成對她的感情是日久生情的話,那小四又怎麼會對她有異樣的感情的?雖然她和他也很親近,可是事實上小四和保成可比跟她親近多了。要知道自從保成在慈寧宮接觸小四之後,兩人基本上一直膩在一起的,學習是保成教的,騎射是保成教的,武功也是保成教的,還有如何做人如何在皇宮生存的一些經驗道理,那就更不必說了。難道……明蓉突然被自己腦海里得出的結論給驚呆了。難道其實小四喜歡的人就是他二哥,可是保成卻喜歡她,所以小四秉著我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的念頭,或者是純粹的吃醋不想讓她在保成身邊,所以他假裝喜歡她,想要把她從保成身邊隔離開來?一定是這樣的,你看,小四見著她的時候,臉上表情只是柔和了一點點,說不定就是因為太勉強,所以笑不出啦,可是你看面對保成的時候,那叫一個冰雪初融,春花燦爛,這還不能說明問題?老天,自從她來到大清,她無數次給自己做過和女人爭寵的心理建設,可是她真的沒有對付男性情敵的經驗啊啊啊!她雖然時常yy兩人之間的jq,可是僅限yy啊,為什麼會變成事實啊?!于是跟著自己二哥跑了一下午的小四在回來之後,有些疲憊的神經仍然敏銳地感覺到了某女那打量和評估的視線。「姐姐,」雖然倦意很濃,他仍然撐起一個笑意來,「有話要和小四說嗎?」瞧吧,笑容果然很勉強--某女的心聲。「沒,沒有,這麼一下午怕是你也累了,早點去歇息吧。」很是沮喪的某女自然沒有發現小四眼里閃過的雀躍的亮光,心情更加郁悶地回去了,因為她把她和小四擺在一起進行敵我分析了一下,然後發現,她實在太弱勢了。嗚嗚,為什麼她沒有趁小四還小的時候把這樣的勢頭給掐滅在搖籃之中,為什麼她還要提醒小四,對呀,說不定小四原本沒這個想法,都是被她說壞的。明蓉拍了一下臉蛋,讓你嘴賤!「嗯?打自己做什麼?」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磁性而優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明蓉慢慢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站在面前的可不就是保成,再四下一看,這里是自己的臥室沒錯呀,然後往後一縮︰「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分房睡了嗎?」「嗯,」保成彎腰將她抱起來,一邊往床邊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解著她的衣帶,「是分房睡,可是現在我還沒睡,咱們先算賬……」他慢慢親著她,從額頭開始,雙唇慢慢地移到她花朵般嬌女敕的嘴唇上,手掌也帶著灼熱的火種,一路下移。「保成……」他在她胸前用力一捏,「喚我什麼?!」「嗯……胤礽……痛……」她因為無法承受的激烈而微微往後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保成立刻親吻過去。一方帳幔之中,喘息越來越急,**也越來越濃,保成緊緊地擁住她,感覺著自己一直以來?p>目釋-涂志逶謖庖豢倘-嫉玫攪嗽猜-?p>她在他的懷里,愉悅著、迷離著、嬌艷著、輕顫著,她就像朵美麗至極的花,在他身下為他一人綻放出最絕色的芳華。「唔……不要了保成……」她仰起頭,無力地呢喃著。他狠狠地握住她的縴腰,低喘著道︰「喚我什麼?」「……胤礽……不要了……」她迷迷糊糊地喚著,早已累極了,身子卻還下意識地隨著擺動,一次次被拋上歡愉的巔峰再落下來,剛經人事不久的她根本無力招架。反倒某人,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之強實在可以堪稱古今少有的天才。「再一會,乖……」「我累……要睡覺……」「累了就睡,不用管我……」「……走開……」「還能動?看來為夫努力不夠……」「……」再次迎來狂風暴雨,在他近乎瘋狂的深入和索取之下,明蓉在隨之攀登上巔峰之後,終于無法再承受那極致的歡愉,在一片空白之中暈了過去。所以,為什麼要在他受傷之後還特地把他帶到空間再次給他淬骨洗髓,給他拓寬經脈?還有,你的真元是用來干嘛的?!丟人!保成低頭吻了吻她微腫的唇,慢慢從她身體里面出來,然後將她攬進懷里,抱起她踏入早已讓人準備好的浴桶中。明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了,床上干爽而舒適。她動了動身體,也沒有黏膩的感覺,看來幫她清洗過了,哼,算他有點良心。想起那樣的瘋狂,明蓉又是害羞又是憤怒,正要運轉真元,只听門外傳來小四的聲音︰「姐姐還沒起身嗎?」接著是十一恭敬的聲音︰「回四阿哥,主子還在安睡。」隨即是大段的沉默,許久,才听見小四離開的腳步聲。明蓉不知為何就松了一口氣,然後運轉著真元消除身上各種不適。洗漱之後,明蓉用了些早膳,然後十一就湊了過來,眉眼含笑︰「主子,多用一些吧,殿下讓奴婢給你準備了很多吃食的。」明蓉一呆,然後臉「騰」地燃燒起來了,「不用,都撤下去,你也不準來了!」見她惱羞成怒,十一也不敢再去撩撥,于是低頭忍著笑,收起了碗碟,然後泡了茶來。「主子,四阿哥已經來找了你好幾次了。」「啊?」明蓉皺起眉,自從她昨天的猜測之後,她總感覺面對小四的時候怪怪的,如今再一听他已經過來找了好幾次,心里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他讓奴婢在主子醒的時候與他說一聲。」明蓉想了想,站了起來,「不用去與他說了,我現下就去他那里瞧瞧吧。」明蓉和保成住在東邊的主院,而小四被機靈的十一安排到西邊的客院,中間隔著一個花園,明蓉帶著十一慢慢地走著,一路走一路欣賞日日不同的景致。歷來春天到來,萬物復蘇,這些植物生長起來也是極快,一天一個模樣,還有那五彩繽紛的花朵,開的很是熱鬧。正走著呢,就听見前面不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明蓉疾步走過去,轉過高大濃密的桂花樹,便見花園中間的亭子里,連墨雪正扯著小四的衣裳,在大聲嚷嚷著。「怎麼回事?」明蓉實在不高興了,這連墨雪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告訴過你不準隨便出院子的嗎?誰讓你跑到這里來的?還不趕緊松開你的手?!」連墨雪一見是明蓉來了,眼楮都紅了,更加放肆︰「我呸,讓我放開,我才不放了,我就要緊緊地抓著你的奸夫,讓少爺看看你這個不守婦道的人的真面目!你算什麼夫人,我讓他休了你!」明蓉實在是有些不耐煩應付這個腦袋缺根筋的貨,面色沉了下來,冷聲道︰「你現在放手,我還能再容你一次,你若是還不放,那我也不會再跟你客氣!」雖然明蓉平日里都是笑眯眯的,乍看也沒什麼威脅性,可是長久在皇宮里的浸婬不免讓她身上帶著上位之氣,加上她本身就是修道之人,凌駕于凡人,所以臉這麼一板下來,氣勢全開,不要說區區一個連墨雪,就是旁邊十一和小四都不願意正面相抗。連墨雪腦袋蒙了一下,估計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可是手里還是下意識地緊緊攥著小四的衣裳。明蓉只當她是不願意放了,直接給十一使了個眼色。十一會意地上前一個刀手就把連墨雪給砍暈了,然後掰開她的手,將她拎起來,送到北邊的院子里去了。明蓉看著小四那被連墨雪攥的皺巴巴的衣擺,習慣性地上前給他拽了拽,撫平那些褶皺,可是立刻,她就發現這個舉動的不妥。「呃,我只是看它皺的厲害……」明蓉退後一點,喃喃地解釋著。小四眼里閃過愉悅的光彩,然後低聲道︰「多謝姐姐。」「啊,不用。」明蓉擺擺手,轉移了話題,「你怎麼還被她拽住了,那種女人直接拍飛不就行了,你武功如今也不低了吧?」小四垂下眼楮,慢慢道︰「那不是二哥的女人嗎,小四可不敢隨手拍飛了。」明蓉一愣,然後心里暗道︰果然啊,你看,這是吃醋了啊,連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都要吃醋,那他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吧?「只是方才听那女人喚你夫人?」你看你看,正題來了吧?明蓉輕咳了一聲道︰「不過是權宜之計,你二哥也應當與你提過,他來揚州府辦差事,借了往日一個大家族佷子的身份,我又剛好跟在他身邊索性也就扮作他的夫人了。」「真的只是權宜之計嗎?」小四垂著眼楮,低低呢喃著。明蓉當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不過既然他說的那麼低,還是在自言自語,她就裝作沒听見好了,于是擺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啊?小四你方才說什麼?」小四抬眼看向她,搖了搖頭,「我並未說些什麼。」「哦……小四今日怎麼沒和你二哥一塊兒出去?」明蓉沒話找話。小四道︰「小四來此處皇阿瑪也是安排差事的,總不能一直跟在二哥後頭。」明蓉點點頭,「那你怎麼不去辦差,揚州府這邊的堤壩你都瞧過了嗎?」「自然沒有,只是小四初來揚州,人生地不熟,難免不識路,而姐姐來揚州已經一月有余,該比小四熟悉一些,所以小四想請姐姐和小四同行。」明蓉有些驚悚,這借口找的太爛了有木有,什麼人生地不熟,什麼不識路,憑四阿哥這身份找個導游什麼的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好不好?她不會是想借機把她拉出去毀尸滅跡吧?所以某女的思想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個波段上面去了。小四見她沉默著不說話,眼里還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于是垂下眼楮,輕咳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其實,小四是想借機在揚州游玩一下,姐姐也知道,小四在京城連皇宮都沒出來過幾次,這次好不容易到揚州來一趟……姐姐不能陪我嗎?」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期盼和希翼,讓明蓉有一瞬間的恍惚,渀佛是回到了小時候,他也曾這麼看著她。「我……姐姐其實來了這麼久也沒到外頭玩過,你二哥太忙,又怕我一個人出去危險,所以姐姐也不知道這揚州城到底有哪些好玩的去處……」「此話當真?」小四眼楮一亮,「既然姐姐沒出去玩過,也就剛好與小四同行,免得整日悶在屋子里無趣。」明蓉有些無語,也怪她剛才推辭的話太笨,太容易找到漏洞了,或者說直接是給人家送上門去的台階。「去吧姐姐,小四好不容易來一趟,過些日子就又要回京城去了,不想你和二哥,還可以一直待在這里。」他眼里的期盼太過濃烈,明蓉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了,「就在城里玩一玩,不能跑遠,不然你二哥回來找不著咱們可是會急的。」小四低下頭,認真地應著,唇角卻勾起一絲別樣的弧度來。于是兩人換了衣裳出去逛街。相隔幾年,某四血拼掃貨的潛質雖然被壓制了一些,可是依然很是高昂,剛逛了一條街,不必說後頭跟著的奴才,連明蓉和小四的手上都提了幾樣。「小四,看天色也快正午了,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歇腳,用些吃食,剛好也可以讓人先把這些物件都送回去,你看如何?」小四點了點頭︰「就按姐姐的吩咐。」明蓉和小四將東西交給十一和十二,然後步入了「如意樓」。兩人就在大堂挑選了靠邊的位置坐下,點了些茶水吃食,听著茶樓里沸騰的喧鬧。「……啊?那周家三女真的失貞了?」「那還有假,听說那青幫的少主當晚就將新娘子丟下,怒氣沖沖地跑春風樓過夜去了。」「不會吧,周家雖然之前一直不死不活,知道去年才發跡,可是畢竟也是個中等的家族,家風不會這麼差吧,何況若是明知自家閨女失了清白,又怎麼會讓她嫁給青幫少主?依我看,此事其中必有玄機。」「能有什麼玄機,失貞就是失貞了,再說了,如今周家在揚州城也算是上等的大家族,有幾個人還敢動他家的閨女,而青幫如今在漕幫之中也有獨佔鰲頭之勢,還有誰敢作怪?」「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人冒險動了手腳,你想啊,本來這一家就已經很是厲害了,若是讓這兩家再聯合起來,那還有誰能撼動他們啊。」「說的也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動的手。」「依我看很可能是錢幫和洪幫,這兩幫如今還和青幫呈掎角之勢,動手的可能性最大,這邊的陳家和朱家卻早已被周家降服了,所以不太可能是他們下的手。」「哼,那可不一定,若說陳家唯周家馬首是瞻我還信一些,至于朱家,本身就是比周家高一頭的,如今被壓在下頭,論誰也不會真服氣的,朱家若是動手腳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誰說的,周家的二女兒可是嫁到朱家的,那二女兒可是最得周當家的寵的。」「那有什麼用,朱家少主和那周家次女夫妻離心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了,這揚州城還有誰不知道?」「話不能這麼說,跟你們說,我前兩天可是听說了,那朱家少夫人可是有了身孕了,那朱家少主就算是再不喜歡這個夫人,可她現在有了朱家的血脈,就算看在那未出生的孩子的面上,也不至于再虧待她了吧?」「真的假的啊?」「自然真的,我佷子的表哥的姑父的親妹夫的表妹的小兒子的拜把子兄弟,就在朱家當差,他傳出來的話那還有假?」「只盼著那朱家少主還有點顧忌,不然怕是那少夫人危險。」「是啊,按我說,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大戶里整日就作怪,折騰來折騰去的。」「這話一點不假,你看我家那婆娘……」「……」下面的話明蓉也沒再听下去,只是听到了周夢蝶懷孕的消息,還是讓她挺高興的,她也希望那個朱宏景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對周夢蝶好一點。一會再挑些禮物讓十一給她送去吧。明蓉兀自想著心事,對面的小四卻有些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在明蓉轉動眼楮,即將要回過神來的時候,迅速收回目光,慢慢地垂下長長的睫毛。「小四,你多吃點,怎麼整日里臉色都這麼不好,你在宮里都不吃飯的嗎?」也許是從小在景仁宮被佟氏虐待,所以底子沒打好的緣故,小四的臉色時常顯出病態的蒼白,膚色白得近乎透明,除了害羞的時候,極少能泛起紅暈。「小四很好,讓姐姐憂心了。」小四看向她,眼里泛起暖意。明蓉動了動嘴唇,沒再說什麼,情敵啊,她為什麼要那麼關心情敵啊,而且身為情敵,他看她的目光那麼專注做什麼?糾結了半天,明蓉終于放棄了,算啦,就像保成說的一樣,也不能趕他走,那就只有見招拆招了,而且,反正他也不能在這里待多久。兩人下午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在晚膳之前及時地回去了。幾乎是他們前腳進門,後腳保成也回來了。保成的目光隱晦地在小四身上掃過,然後對明蓉微微一笑,「出去逛逛也好,只是別走遠,只在城里走走便好,有什麼看中的盡管買,銀錢都在十二那里,你也是知道的。」「嗯,知道了。」明蓉習慣性點點頭。小四的目光一暗,卻什麼都沒說。第二天,小四依然拉著明蓉去逛街,這次逛的範圍更大了一些,當然買到的東西也更多。第三天,繼續逛街。第四天,仍然逛街。明蓉都有點乏味了,而小四卻依然是興致勃勃的,甚至跑到各個碼頭都瞧了一遍。第五天,他們兩人基本上都已經將揚州城轉的差不多了,連城牆都已經參觀過了,然後小四不小心听說揚州城外不遠的地方有座寺廟,香火旺盛,很是靈驗,于是纏著明蓉明日過去。明蓉被纏的沒辦法只好無奈地應下了。于是第六天一大早,明蓉便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這幾日她真的是沒精神了,換誰整日在城里逛來逛去那也受不了啊,這不單單是**上的疲乏,更是精神上的倦意啊。不過,好在昨晚經過談判,保成答應她和小四去那寺廟里轉轉,總算能看見不一樣的景色了。至于談判的條件,看看她身上這麼多的印記就知道了。禽獸!明蓉再次給某人下了個定義,然後閃身進了空間里泡泡溫泉,這才起身來梳妝打扮一下,準備出行。一出大門,小四已經站在馬車旁邊等了,見到她臉色柔和了下來,眼里也浮起歡喜,「姐姐來了。」「嗯,咱們走吧。」這個寺廟是揚州府最有名的,大明寺,相傳唐朝時候鑒真大師就是在此講學,所以一直到如今,香客仍是來往如織。保成拉著明蓉拜了佛,捐了香火錢,居然還求了簽。明蓉覺得很是驚悚,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小師傅給他解簽,他卻在听完之後直直地朝她看過來,眼中是翻滾的墨色,明蓉有些驚訝,直覺他的心情不好,于是走了過去,「怎麼了小四?可是求的簽哪里不好?」他看著她不說話,好半晌才垂下眼楮,輕輕一笑,「沒有,小四不過是很驚訝罷了。」明蓉松了一口氣,仍然安慰著他,「我命由我不由天,命數只說歷來飄渺,若是有心,逆天改命又如何,所以不必放在心上。」「逆天改命嗎?」他低低地呢喃著,過了一會兒方才抬頭朝她看來,「姐姐,今日剛好遇到主持大師講經,小四想去听一听,姐姐要去嗎?」「呃,姐姐還是不去了,」明蓉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你去吧,姐姐看這里景色很是宜人,便自個兒在外頭轉轉好了。」小四點點頭,「那姐姐小心。」「姐姐知道,姐姐身邊有人呢,小四也要小心。」兩人就此分開,明蓉百無聊賴地在四周轉了轉,好不容易挨到了正午,和小四一起在大明寺里用了齋飯,只是沒想到,下午小四居然還繼續要听那和尚講經。明蓉無奈地點頭答應,跟著小沙彌去了給香客臨時歇息的廂房,心里去還在想著,看來歷史上的雍正喜歡佛學是真的啊,而且這何止是喜歡啊,簡直是崇拜啊。這場講授一直到傍晚才結束,還是小四來尋她,她才知道的。明蓉輕舒了一口氣,兩人一路順著石階下了山,遠遠地卻看見不遠處一片燈火通明,喧鬧無比。「那是什麼地方?」小四輕聲問著,然後回頭來詢問明蓉的意見,「姐姐,咱們也去瞧一瞧可好?」「啊?」明蓉看了看天色,「這個不好吧,一會都可以用晚膳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回去晚了你二哥會擔心的。」小四目光閃了閃,然後眼底希翼的目光漸漸散去,代蘀的是濃濃的灰敗,然後垂下頭,慢慢跟著明蓉往停著馬車的地方走著。「小四在宮里,二姐曾和我說過,有一年的上元節,你們都出宮去京城里玩耍,寶馬香車,火樹銀花,很是令她難忘,可惜當時小四年紀小,沒有趕得上……」明蓉蹙起眉頭,听著他喃喃的低語,終于想明白他今天的不正常之處,他在拖延回去的時間,他不想這麼早回去,可是為什麼,他到底想干嘛?還有他前些日子一直拉著她四處閑逛,怕也是為今日出城來做準備吧,他把她帶到城外來,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