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3
想到這里,李岩卻又想到了一個敵人;他曾經殺過一個貴人,那就是那位據說是福清王世子的年輕人了,雖然不知道那位福清王的勢力如何?可是畢竟也是一名王爺,自己殺了他的親生兒子,這個仇怨肯定也是消不去的。
這時,前面帶路的王啟年停下了腳步,李岩抬頭看去。
李岩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閑雜人等,已經被錦衣衛還有兵丁給全部清理干淨了,此時李岩背後也被兵丁給擋住了,馬車那里是看不到這里的,見此,他算是稍微放下心來,問王啟年道︰「王百戶,你可有什麼發現?」
王啟年凝重的把剛才搜集到的信息全部給李岩一一解說;李岩一邊听著,一邊皺著眉頭思考;末了,李岩又叫過麻貴,把一些問題向他一一求證;不過,也還是沒有確定地上這個人的身份,以及那幾名匪徒的目的。
李岩站著思考了一下,對王啟年吩咐道︰「你派人留意一下,等一會李百戶回來,你派人讓他到我這里來見我,另外;等會,你去和那名趙主薄虛與委蛇;暫時拖延一下時間,我需要調查一些事情。」
王啟年遵命而去,李岩接著對旁邊站著的親衛副百戶陳杰說道︰「陳杰,你馬上派人把本縣的縣令、縣丞、巡檢、驛丞以及各衙門主事之人全部帶來,就在那個小飯館集合。」
陳杰應了聲,趕緊辦事去了;李岩看了一下,又叫過了正在一邊候著的麻貴,慎重的問道︰「麻貴,你的輕身功夫可有把握,不引起車中之人警覺的前提下,貼近那輛馬車之下?或者車頂之上!」
麻貴聞言猶豫了一下,謹慎的說道︰「啟稟大人,小人的輕身功夫雖然不錯,不過這難度就有點高了,不過小人可以一試?」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要辦到李岩所說的那樣,首先要保證悄無聲息,一定不能讓那幾個匪徒警覺,可是那幾名匪徒個個都在海上混了那麼些年,警覺性肯定是極高的,麻貴雖然有心立功,不過還是怕誤了李岩的事,不敢把話說的滿滿的!
李岩皺了皺眉頭,知道這件事不好辦,看麻貴也沒有萬全把握;李岩那這個注意放在了腦後,又開始想著別的辦法;他對眼前的這個詭異事件感覺很是棘手,雖然這個案件,目前從表面上看來,也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綁架案,劫匪的要求不過就是順利出城罷了。
可是,從他們的行事方法,以及突然發生的內訌,引起了李岩的懷疑,讓他覺得這個案件不像是那麼的單純,而且,他還有所感覺,這些劫匪的目標很像是自己!
這由不得李岩不謹慎,畢竟他也只有一條命而已!理了一下思緒,李岩把這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這趙主薄應該就是遠安縣潛藏的那個內賊,他先是通過給縣令許邵提建議,讓他把自己請到遠安縣,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聯合白蓮教匪以及張賊,而且他在那個遠安縣副巡檢的案子上,也好像伸著神秘的黑手;
在酒樓,李岩問話的時候,這個人當時恐怕也是本色演出,竟然對李岩說了那麼一大通話,雖然是真的,可是李岩當時要查的可是內賊的事件,也因此,李岩消去了對他的懷疑,接著就是這個客棧門前被劫案!
李岩想到這里,突然發現,這件事之中,好像還有一個人也和這一連串的事情相關,那就是那名嬌俏美女-卞玉京,不說李岩和他談話時,發現的破綻,這名少女當時的行為也是及其怪異的;還有,李岩也是因此才跟著她來到了悅來客棧的,還有就是,這名少女和遠安縣副巡檢被殺案也有關聯!
這難道是巧合嗎?李岩對此深表懷疑,既然不是巧合,那麼這名少女也和這事月兌不了關系,可是,她的妹妹卻還在自己的手中,李岩深思到,看她和她妹妹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啊!越想越亂,李岩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可是她和這幾件事到底有什麼聯系呢?看樣子,也不像是和這些人是一伙的啊?這時,麻貴看著李岩一臉苦惱的樣子,忐忑的說道︰「大人,要不我去試試?」他以為李岩是在愁著剛才給他說的那事呢!
李岩聞言,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這事我再考慮考慮。」麻貴聞言,心里感覺更是忐忑了;李岩也沒注意,他想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向麻貴疑惑的問道︰「麻貴?我剛才听說,你曾經遇到過那位趙主薄是吧?」
麻貴趕緊點頭說道︰「是的,大人。」
點了點頭,李岩沉思了一會,接著又慎重的問道︰「這件事,你仔細想想,可有什麼差錯?」思考了這麼一會,李岩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麻貴聞言,沉思了一陣,確定沒有看錯,他說道︰「啟稟大人,小民當時應該是沒有看錯的,我還記得,那人脖子上有一顆痣,而這位趙主薄脖子上也有一顆痣,位置也沒變化,應該是不差的。」
李岩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的心里此時翻騰著種種疑雲,這種種證據讓他很是驚心,這其中潛藏著什麼陰謀呢?
這時,遠遠的李岩看到李翰帶了幾個人正朝這邊走來,李岩微微眯了一下雙眼,他想著,這是不是一個機會,他能不能趁這個機會把那兩名人質給解救出來,等李翰帶人走近,李岩否決了這個臨時其意的計劃。
因為他突然想到,這兩個人很可能也和那名趙主薄有關,說不定還是一伙的,這個時候,他是不能輕舉妄動的。
李翰過來請示了一下,李岩對他耳語了幾句,李翰也就一臉慎重的帶著那兩名商人進到了包圍圈中,李岩看著他帶著那兩個人走到了馬車前,和在車頭上坐著的趙主薄爭執了幾句。
李岩收回了目光,對于結果,他已經知曉了,那名趙主薄肯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傷害那兩名人質的;這時,陳杰也趕到了李岩的身邊,對他稟報說道︰「啟稟大人,那幾名縣里的官員都已經帶到了,還請大人吩咐。」
李岩點了點頭,說道︰「陳杰,一會你跟著我,我有事要你去辦。」對于狙擊的計劃,李岩還是沒有放棄,他堅信只要有機會,這個計劃一定能成功的,不過還是人手太少,或者說是能人太少。
要是狙擊手夠多的話,在客棧前,李岩就可以迅速的把這些劫匪給一網打盡了,那還容得這些人在這里磨磨蹭蹭的,對他施展什麼陰謀,讓他如此撓心。
帶著一臉的嚴肅,李岩進了旁邊的一家店面,好像是個當鋪,幾個縣里的官員都兢兢戰戰的在等著,當鋪的伙計和朝奉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李岩皺了皺眉頭,喝道︰「鄭榮,你有什麼想說的?」
幾位官員沒想到李岩最先問的是驛丞鄭榮,他們有些莫名,不過仔細一想,都猜到了原因;在本朝,這驛丞基本上每個縣里都有設,雖說這驛丞官位很小,除非是一些要地,不然基本上都只是一個正九品罷了。
但是這驛丞官位雖小,可是卻有著隱藏的身份,那就是錦衣衛;但是也並不全是,錦衣衛也不會全國各地各縣都安插人手,一般也就是在一些郡縣要地的驛丞中,提拔成錦衣衛,這鄭榮就是如此;一般的這些驛丞兼任錦衣衛的官員,他們的身份都是隱藏著的,縣里的官員一般都不知情,只有錦衣衛的內部人員才能知道。
但是李岩此時已經勉強算是一名封疆大吏,雖然統治的地域還是很狹小的,可是該有的特權也都有了,這些隱藏的錦衣衛名單,在上次曹化淳來宣旨的時候,已經給了李岩一份,所以李岩才能得知,這個時候,李岩也不想讓他隱藏身份了。
他感覺有著什麼巨大的危險在臨近,這個時候,要還不趕緊查個清楚,他估計自己的小命都有危險,當然不能隱藏下去了;鄭榮聞言,驚訝的看了李岩一眼,他作為隱藏的錦衣衛,手頭上還是有點隱藏的力量的,縣里的風吹草動,他也知曉大部分,包括臨近的府縣有什麼變動,他都要一一得知。
這是他的職責,對于李岩的權利以及官位,他也早就得到通知了,他的直屬上級就是錦衣衛南鎮撫司,並不受襄陽錦衣衛百戶的節制,不過他也接到了南鎮撫司配合李岩所有行動的密令,也曾經向李岩發出密信,李岩當時的批復就是,隱藏待命,搜集消息;李岩在進入遠安縣城的時候,也沒有單獨問他什麼事情,他以為李岩還會讓他繼續隱藏下去的。
當然他不知道李岩做這個決定也是有些無奈;他看了看李岩,有注意到了那幾位同僚微微變色的臉孔,心里微微有些好笑,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卑職錦衣衛南鎮撫司遠安小旗,遠安縣驛丞鄭榮見過憲台大人;不知大人想問卑職哪方面的消息?」
這話一說出,遠安縣的那幾名官員,頓時臉色驟變,雖然鄭榮只是一個驛丞,但是作為縣中僅有的幾名有品級的官員,一些縣中的福利也不會少了他的,各種變著方法撈錢的手段對他也沒有什麼避忌,畢竟遠安縣可是算不上什麼戰略要地,也沒有什麼豐富的物資;縣令許邵也只是一個三榜進士出身,縣丞更是一個舉人出身而已;這說明了,那些進士都瞧不上這個偏僻的小縣,這些官員也萬萬沒有想到,錦衣衛竟然對這個小小的縣城竟然還有興趣,他們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不法之事,有沒有被這名錦衣衛的密探得知?
這個時候,想著這些消息,這幾名官員暗自數了數,都感覺平常做的那些事,肯定沒有逃過這些專業的密探的眼楮,不由得沮喪了幾分。
李岩倒沒注意這些官員的心理變化,他此時正被那種危險的感覺纏繞著,可沒心思來管這幾名官員的不法之事;李岩思考了一下,說道︰「對于遠安縣的趙主薄,你可有什麼消息?」
鄭榮聞言,面帶難色的說道︰「啟稟大人,卑職的消息很多,不知大人想听的是那些?要是一一述說的話,恐怕要浪費大人不少時間的。」
李岩愣了一下,暗自嘲笑道,自己這是相差了,這些錦衣衛個個都是探听消息的行家,那消息肯定是極多的,他想了一下,說道︰「那這位趙主薄從去年到如今可有什麼大的變化?他可有什麼異常之處?你簡要的說一下。」李岩想了想接著又說道︰「當然,他有什麼不法之事,你也一並說出。」
鄭榮應命說了聲︰「是,大人,卑職想一下。」思考了一會,他斟酌了一下言辭,看著李岩說道︰「啟稟大人,這趙主薄違法之處頗多,他管著縣中的錢糧,平常貪污的也主要是在這方面,還有每年的徭役,他也會勒索那些百姓,城中的商戶繳稅,也被他經常勒索;另外就是克扣民兵的糧草了。」他說著,注視著李岩的臉色變化。
李岩的臉色卻是平淡的很,依照鄭榮所說,這趙主薄看似犯的事挺大的,在他的職責內,到處貪污,但是李岩卻知道,在本朝,這已經是常態了,貪污是毫不稀奇的事情,不貪才讓人奇怪;當然,一般也很少有人會去拿這個攻擊政敵,因為基本上本朝的這些士子和官員,都算是一個階層的,雖然有著種種派系,但是卻沒有人會傻得拿這一點去攻擊政敵。
因為,當你拿這一點攻擊你的政敵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好像曾經也干過這事,而你門下或者同一陣營的不少人,還在光明正大的正做著這事;當然,有哪些不怕死的,也就無所謂了,反正每一個人是干淨的,要是撿著機會,你遇到一個明君,你就使勁的爆了,滿朝上下,你會發現,沒有一個是干淨的,弄到最後,你就是再有心力,恐怕也要偃息旗鼓了。
你就算是再怎麼不甘心,恐怕各種的壓力,甚至皇帝也不會再去听你的;李岩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此時對這個還真是毫不在意,平淡的說道︰「繼續,貪污的事就不要說了。」
于是鄭榮趕緊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大人,既然如此,這貪污的事,卑職就不說了。」想了一下,鄭榮接著說道︰「卑職說一下這趙主薄干的其他的一些不法之事︰這趙主薄有一小舅子,曾經還住過監,他這小舅子出獄之後,又因為借高利貸賭博,被那些逼債的找上趙主薄的門,事後,听說他們還吵了一架,不過那些錢還是趙主薄幫著還了;就在今年年初,他這小舅子不知為何,被發現死在了城外的柳河里。」
「卑職當時感覺奇怪,就暗中調查,發現這趙主薄的小舅子之死,疑點頗多;當時卑職接近了當時主辦這個案件的副巡檢範良,仔細打探他的口風,卑職探出了趙主薄曾經給範副巡檢送過大禮的消息;至于托他辦什麼事,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李岩此時突然插嘴問道︰「趙主薄的家人呢?也就是他的妻子呢?」
鄭榮回想了一下,說道︰「趙主薄的夫人好像是去年得急病死了。」
李岩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鄭榮也就繼續說道︰「除了這個疑案之外,卑職最近還發現,趙主薄倒賣軍火,縣庫中的火藥此時估計已經被他給倒賣一空了,另外……。」他說到這里,還正待向下說,李岩卻打住了他的話。
李岩听到他說的這句話,突然心中一凜,急忙插話問道︰「軍火?縣庫中儲藏有多少火藥?」
這鄭榮就不得而知了,對著李岩搖了搖頭,李岩趕緊向許邵問道︰「你來說。」
許邵听到李岩問他話,卻問的是這個問題,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來;李岩一看他這個樣子,懶得罵他,又指著胡縣丞問道︰「你呢?」
胡縣丞也是一臉猶豫,他也不得而知,李岩一看,對著剩下的幾名官員喝道︰「你們,有誰知道,趕快回答。」
這時,遠安縣中的這幾名官員都把目光投到了,一個看著略顯富態的年輕人身上,這名年輕人此時身體微微顫抖著,看周圍都注視著他,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著頭對李岩說道︰「大人,小的也是迫于無奈啊!都是那趙主薄逼我的,小的也想告發他,可是求告無門啊!他賣的那些錢還分給了其他幾位大人,小的也不知道能向哪里告發他,還請大人明鑒。」他這話一出口,其他幾名官員眼中都閃過厲芒,恨不得把他吃了。
李岩皺眉看著這個人,知道這就是遠安縣的司倉,此時雖然這個人有著爆料,但是李岩關注的可不是這些,他平淡的說道︰「誰讓你說這些了,快說,縣庫中儲藏著的火藥一共有多少?被那趙主薄賣出去多少?」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