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似乎小心翼翼地，還壓低了聲調，細細柔柔地喊了聲︰「哥——」
楚馭西冷沉著眉頭，聲音很冷，只是目光平和下來︰「有事？」
楚雲兮似乎對他的冷面相對習以為常，只是有些扭捏地開口道︰「哥，我听爸爸說，你在寒城？」
楚馭西「恩」了一聲，繼續听她說下去。
「那個——冉大哥也去了寒城？」
楚馭西听了這句話，眉頭擰得更緊，冷聲道︰「雲兮，你要找他，就自己去問他。」
說完，就有切斷電話的意思。那邊楚雲兮急急地開口︰「哥，別掛電話。」
楚馭西的手停下，依舊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哥，你好久沒回家了，爸爸挺想你的，我也挺想你。」雲兮柔著聲音，乖乖巧巧地答道。
楚馭西胸口起伏了一下，他眸色有些暗沉，听完楚雲兮說完後，他冷淡地回道︰「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楚雲兮拉長著聲調，似乎還有些不情不願地低聲道︰「哥，那我掛了。」
「恩。」楚馭西點點頭，等那邊收了線，他才將電話扔在一邊。
心口有些堵。
閉上眼楮，眼前有一張嬌柔純淨的臉晃來晃去，能想象到她在那邊一定是非常糾結，又十分按耐不住，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
楚馭西閉上眼楮，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雨歸來————————
清早，商童喂念念喝了些小米粥，模模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她也總算松了口氣。
「媽媽，爸爸去上班了嗎？」念念捧著粥碗，只病了一天，她的尖下巴就露出來了，白皙的小臉上有一雙大眼楮，眨巴眨巴地盯著商童看。
商童呆呆地坐在飯桌邊，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只好模模她的頭發，柔聲道︰「爸爸有事，今天念念今天還要去幼兒園嗎？如果不舒服，媽媽就在家陪陪你。」
商念念很認真地想了想，眼楮向下一彎，笑咪咪地答道︰「媽媽要是不上班，念念就不去幼兒園。」
商童笑了笑道︰「那好，媽媽今天請假，帶你去淘氣堡玩一天。」
「太好啦，媽媽你真好。」念念親了商童一口，就跑去找衣服。
博物館如果沒有領導視察，平時很清閑，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人更少，商童請過了假，帶著念念去寒城商場五樓的室內淘氣堡，不過是百十平米大的地方，圍起來里面有組合滑梯、充氣床、蹺蹺板、球池蹦蹦床，還有一個沙池，一群孩子在里面瘋來瘋去。
買過了票，商念念像是出籠的小鳥，奔著里面沖進去，和那群孩子蹦到一起。
商童站在外面，唇角含笑，看著無憂無慮的孩子，再煩心的事都似乎不重要了。
每次听念念叫媽媽的時候，她的心就柔軟的一塌糊涂。
她記得，小時候她也問過︰「爸爸，別人都有媽媽，為什麼童童沒有？」
爸爸的回答只有一個︰「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會回來嗎？」
「不會了。」
她那時太小，讀不懂爸爸眼中的惆悵。
「媽媽愛我嗎？」
「愛。」
「那她為什麼不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來？」
「因為——她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