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像是一團團麻繩揪扯著她的心。
「媽媽，吃過東西我們去哪兒？」念念軟軟地偎靠在她的懷里，仰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楮盯著她看。
她低下頭，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上，看看窗外，葉子已紛紛落下，再過些日子，天就更冷了。
「去看看你姥爺，好嗎？」
念念乖巧地點點頭︰「那媽媽記得買白菊花還有馬蹄蓮啊，你說過，姥爺最喜歡馬蹄蓮的。」
商童眼里一酸，抱著她放在心口處。
————————雨歸來————————
轉角處，楚馭西看著裝在密封袋里細細軟軟的幾根頭發，沉默了許久。
在他身邊的汪澤也保持著沉默。
過了片刻，楚馭西才開口︰「五年前的那段監控真的找不到了嗎？」
「楚總，一般監控能保存三個月，我們酒店的監控可以保存兩年。」
看來，是找不到那段監控了。
盯著那袋子里的頭發，他竟然有一些遲疑，他該不該做這個DNA配型？
半晌，他才從自己頭上拔下幾根發絲，放入袋中，看著那黑亮短硬的頭發與原來的幾根纏在一起，他的心莫名被觸動。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上，那個小女孩驀地讓他想起楚雲兮小時候，笑起來大眼楮會彎成兩道月牙。
許是玩累了，吃過東西的念念靠在商童的肩頭，小手環住她的脖頸，商童抱著她下了電梯，出了商廈，伸手去攔出租車。
「楚總，還要跟上前嗎？」汪澤把著方向盤，看著前面那輛剛剛發動的車子。
楚馭西蹙了蹙眉，點了點頭。
看著她從花店里抱著兩束花出來時，他的心已了然。
車子一直跟到寒城邊的墓園處停下。
望著她背著孩子一步一步上山，腳步雖然很慢卻很穩的樣子，他就蹙了蹙眉。
汪澤見他沒發話，也老實地守在原地。
楚馭西沒有下車，他知道，她到這里來一定是祭拜她的父親，她曾經說過，她從小沒了媽，都是她父親一手將她帶大，也難怪她會為了那塊地，跑到酒店求他。
五年前，她窩在他的懷里，說要帶他回去，好讓她父親在地下安息，因為她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這五年來他之所以不信她最後的說辭時，都會想起她的淚眼。
剛過了晌午，山上卻已覺得有些陰涼。
林立的墓碑刻著一個個名字，商童背著念念，一步步地往上爬，路不算狹窄，但通過兩個人時難免會有些擠，她只顧看著腳下，險些和下山的人踫到，讓到一邊時低低地道了句︰「對不起。」
「沒事。」淡淡地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有些熟悉。
她一抬頭，對面的男人竟是冉東凱，他一身黑色的西裝，穿得很正式，看到她似乎也微微吃驚。
「商小姐，是你？」
「冉總，是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都淡淡笑了笑。
「我先上去了。」她背著念念，用力地向上顛了顛，身後軟軟地聲音傳來︰「媽媽你別累到，念念自己下來走吧。」
商童回過頭，微笑道︰「沒事，媽媽能背動，山路不好走。」
冉東凱看了看那孩子，眉頭微微蹙了蹙，卻還是輕聲道︰「要不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