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已經擺好,林蕾拿著麥克剛坐好,楚馭西就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我不接受采訪,你說吧,找我什麼事?」
林蕾尷尬地看著他︰「楚馭西,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繞彎。」楚馭西沒有什麼表情。
「那好,你不嫌棄就行,馭西,你看蕾蕾性格多好。」
麥夫人坐在他們對面,看著林蕾贊不絕口︰「蕾蕾你不知道,他們父子經常不在家,馭西一年都來不上兩回,我一個人守著這大房子特別孤單,我總想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能陪我說說話、逛逛街,這回你來了可太好了,不用管馭西他們有沒有時間,你閑了就來這兒坐坐——」
「舅舅,子龍他就快回來了。」馭西低聲對麥行健道。
「我送你。」他對林蕾道。
林蕾笑道︰「算了,還是我送你吧,我看你也沒少喝。」
「爸、媽——」麥子龍摘下機車的頭盔進來,看到林蕾,又看到有陌生的長輩在,他低聲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麥夫人听了笑道︰「那就好!」
「你看什麼呀?」林蕾見他不說話,就盯著自己看,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以為臉上粘了什麼東西,趕緊低頭用勺子照自己的臉。
林蕾笑道︰「謝謝舅媽,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打入群眾內部。」
麥夫人笑道︰「我都準備好了,既然是在家,就都是家常飯菜,行健總說當兵的時候,你們吃的殺豬菜最香,我自己漬了點酸菜,加上前兩日分的土豬肉,給你們炖了一鍋,等著,我這就去上菜。」麥夫人听了這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真的太不好說了——」
楚馭西送林部長上了車,林部長喝了些酒,卻並不見醉意,他看了看站在車門口的楚馭西,淡淡笑道︰「馭西啊,改天到家里來,見見你伯母。」
「知道,知道!」麥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看人特別準,你這麼好的孩子,我生怕馭西那個性格把你得罪了,所以才幫他做統*戰工作,你放心,如果以後有事,舅媽就站在你這邊!」
「沒什麼——」
「蕾蕾,光顧著他們了,不知道這合不合你的口味,要不你想吃什麼,我再去給你做?」麥夫人熱情地給林蕾夾菜。
林蕾笑道︰「很好,我真的很喜歡舅媽的性格,有什麼就說什麼,很好啊!剛才我還挺拘謹的,這下可放松了。」zVXC。
麥行健原本還笑著,見狀酒杯放下,臉色一下子冷下來︰「不像話。」
「好。」楚馭西點點頭,替他關好車門,才回過身來。
「好,你舅舅說了六點半到家,這也快了。」
那兩人跟著汪澤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林蕾和楚馭西,他們也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了,林蕾索性關了麥克,放在一邊︰「好吧,我的確是假公濟私,我來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對背叛你、傷害你的人睚眥必報?」
林蕾倒不好意思了,將禮物送出去,和楚馭西一起進了麥宅。
「是挺好的。」楚馭西終于開口。
林蕾笑道︰「舅媽,我真的覺得很好吃,改明兒我跟您學兩手。」
楚馭西掐滅了手中的煙,這一刻他沉靜地看著林蕾,看得她有點臉色微窘,他才站起身來,去取下外套,眉目深邃地點點頭︰「好。」
林蕾站起身來,接過茶笑道︰「謝謝您。」
她明明是新聞進行時的主播,卻代表經濟頻道來采訪他,這本身就有問題。
「馭西——」麥夫人迎了出來,一看到林蕾,先是愣了一下,馬上熱情的招待道︰「馭西,你帶了女朋友來,太好了,你舅舅馬上回來!」
楚馭西沉默了一下,冷淡地轉過椅子,看向窗外,淡淡地答道︰「或許吧。」
麥夫人親自下廚,又做了幾樣小菜,雖然都是家常做法,卻格外有味道。
「舅媽說他小時候吃了很多苦,是——因為伯父那邊嗎?」林蕾小心翼翼地開口,他家的事她查不出來,除了知道他有個繼母以外,具體情況她還是不大了解。
「那就好!」麥夫人更是高興,抓著林蕾聊個不停。
「雖然很傷人,但是我相信你。」林蕾微微一笑,她站起身來道︰「走吧,慶祝一下,我們一起吃飯去。」
楚馭西並沒推辭,他的腿傷並未完全恢復,好在平時都坐著,不明顯,若是開車,可能就會有些不便,加上他上次就是酒駕,所以將鑰匙扔給林蕾,兩個人就上了車。
楚馭西插不上話,他站起身來︰「舅媽,我去給子龍打個電話。」
林蕾看著那兩個助手,楚馭西見狀,對汪澤道︰「你去安排。」
「舅媽——」楚馭西這身回來,坐在林蕾身邊︰「在聊什麼?」
楚馭西咳嗽了一聲,立刻引來麥夫人的「注視」︰「馭西,怕我嚇到蕾蕾?」
——————雨歸來——————
「你先回答我。」
楚馭西剛離開,麥夫人就抓著林蕾的手,嘆了口氣道︰「蕾蕾,馭西那孩子小時候吃了太多苦,我們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眼看著他都三十了,還孤單一個人,都替他著急,這回找到你這麼好的孩子,我和他舅舅也放心了。」
「今晚說好了給子龍送行,結果他倒好,現在還沒回來,幸虧他爸爸不在家,要不非要再數落他一頓。」麥夫人將他倆領到客廳坐好,自己跑去端茶。
楚馭西倒沒太在意她們兩個人的表情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只是淡淡地說︰「子龍可能晚點回來。」
楚馭西本來正在默默地吃飯,听到這句話後,停下了筷子,看向林蕾,她笑得很真,吃得也很香,雖然那豬肉酸菜炖的有點油,但她吃得很開心,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就連一向嚴肅的舅舅也露出笑容。
晚上,麥宅前,車子緩緩停下,楚馭西下了車,打開副駕駛的門,伸出手去,林蕾臉色一紅,搭上他的手腕道︰「這麼紳士?」
林部長微笑道︰「怎麼,只準你來,不準爸爸來?」
楚馭西皺了下眉頭,她到底想做什麼?
「不會。」楚馭西緩緩的開口︰「因為,我可能不會那麼愛一個人,也不會做出那麼沖動的事了。」
林蕾和楚馭西跟著他們身後,默默地入席。
「楚馭西,我願意和你繼續試一試。」林蕾坦蕩地看著他︰「以結婚為目的,但是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要最真實的答案。」
「我不是這個意思——」什聞行尷。
林蕾看到直爽的麥夫人都露出為難的神色,腦子里就想到可能性,難道是他父親移情別戀,繼母虐待他?所以他才從小就住在寄宿學校?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楚馭西知道她說的是商童,不禁蹙了蹙眉。
楚馭西趕忙笑道︰「沒有。」他轉向林蕾,微微有些尷尬︰「我舅媽就是這樣。」
麥行健蹙了蹙眉頭,冷聲道︰「不用管他,還叫我們都等著他不成?」
林部長用看未來女婿的目光看著楚馭西,問了他一些話,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麥行健笑道︰「別見外,她一點都沒變。」
楚馭西看在眼底,微微嘆了口氣。
「不,你不是這樣的人!」林蕾有些激動︰「你每年都在做慈善,卻從來沒有參加過一次慈善活動,你和那些沽名釣譽的人完全不同。」
「嗯。」麥子龍步伐有點沉重,他一步一步地上樓去了。
林蕾嚇了一跳︰「爸爸,你怎麼來了?」
麥夫人尷尬地站起身來,看著麥子龍低著頭頹喪的樣子,趕緊說︰「子龍,你看你弄得,快去洗手換衣服,再過來。」
「你想多了,那樣我可以減免很多稅。」楚馭西拿起一只煙,淡然地吸了一口,他轉過身,看著林蕾︰「你調查我?」
「林蕾,我舅媽。」楚馭西總算微笑了一下,他指著林蕾道︰「舅媽,她是林蕾。」
「如果我們在一起,我背叛你,你會不會做那樣的事傷害我?」林蕾終于問出她想問的話。
林部長感慨道︰「這樣好,這幾年養尊處優,吃得越來越精致,反而越來越沒味道,這一說,我倒饞了。」
楚馭西淡淡笑笑,只是眉眼里還是有化解不開的清愁,林蕾站在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一齊走了進去。
「我知道,知道!你舅舅提起過。剛才看著眼熟,現在近看,本人比電視上海漂亮,快進來——」
林蕾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們也剛剛開始。」
別墅門打開了,司機推開門,麥行健和林部長兩個人同時進了門。
還好一頓飯吃得還很不錯,除了被自動忽視的麥子龍以外。
麥行健笑道︰「是馭西打電話,說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所以我就請林部長一起來家里吃個便飯。」他轉向林部長道︰「我們也二三十年的交情了,第一次請林部長來家里吃飯,還要靠他們兩個的機緣。」
林部長也笑了,滿意地看著楚馭西。
「林伯父。」楚馭西站在一旁,禮貌地開口。
車上,兩個人一開始都沒說話,半天,林蕾才低聲道︰「我不知道我爸爸今天會來。」
「我知道。」楚馭西看著窗外︰「我舅舅安排的。」
「你也不用有心理壓力,如果我們試得不成功,還是可以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