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馭西站在原地，他沒有回頭，可是身子還是微微顫了一下。
商童抱著念念，輕輕地走到他身後，低聲道︰「念念，和叔叔說再見。」
楚馭西終于轉過頭，看到念念露出燦爛的笑容，對他甜甜的道了一句︰「叔叔，再見！」
「東凱——」楚雲兮听到聲音，揉揉眼楮，坐起身來︰「你回來了？」
「那你們找到那座古墓了嗎？」
冉東凱听了倒沒否認︰「是。」
「那就帶雲兮去看*看*吧。」辛夢蘭嘆口氣道︰「人越上了年紀，就越希望子女能在身邊……」
「還有事？」
從書房出來，他就知道，楚漢辰是不會告訴他真相的了。
「東凱，那塊地不要動。」楚漢辰沉聲道︰「如果資金上有損失，我替你補齊。」
可是他知道，他父親絕不是死于寒冷，而是死于外傷和中毒。
楚漢辰听到這句話後，放下了筷子，半晌才開口道︰「東凱，你和我來。」
他轉過身走出大門，背後听到念念的聲音︰「媽媽，你怎麼哭了？」
楚雲兮有些納悶︰「媽，爸爸有什麼事要單獨和東凱說啊？」
楚雲兮的臉已經通紅，卻還是沒動。
楚漢辰嘆道︰「東凱，寒城北郊那里的確有一座靖康時期的宋代古墓，但是我們也只是根據文獻記載推測的，因為不想驚動國家考古隊，所以我們幾個打算借著同學會的名義，去實地考察一下，你父親當時出了國，他一直對這個方面很感興趣，知道消息後，就趕了回來。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岳父，到現在您還不肯告訴我，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冉東凱也有些激動。
過了片刻，冉東凱沖了澡，換了衣服出來，見她傻兮兮地站在門口，低著頭，臉上帶著粉色的紅暈，他皺了眉頭，繞開她下樓去了。
「不太清楚，要不您問問他？」
「有事？」冉東凱有些不悅。
楚雲兮也點點頭，柔聲對冉東凱道︰「是啊東凱，我們把婆婆接過來吧。」冉東凱手上搭著毛呢外套，看見她困得睜不開眼楮，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禁簇起眉頭︰「誰讓你等的？」
他回來換衣服，剛拿出衣服來，就看到楚雲兮站在門口，因為他不讓她進來，她就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外。
冉東凱沉默了一下，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楚漢辰道︰「她可能有心結打不開吧。」
他問了五年，楚漢辰的答案自始至終都是一個。
冉東凱始終微笑著，不時和楚雲兮聊兩句，一切看上去都很融洽。
冉東凱胸口微微起伏著，他看著楚漢辰，沉聲道︰「岳父，這件事您一直不想提，可是我還是希望您能告訴我，還是您一直把我當外人？每次問起，您都拒絕回答，難道您要瞞我們一輩子嗎？」
「東凱，你母親身體怎麼樣？」辛夢蘭問了一句。
冉東凱原本在看文件，听到這句話抬起頭來，看著旁邊的楚雲兮︰「別穿就是了。」
冉東凱心頭悶悶的，不去看她，徑直朝樓上走去。
回去的車上，冉東凱臉色很不好，楚雲兮納悶的搖了搖他的手︰「東凱，你怎麼了？爸爸和你說什麼了？」
「我想知道，您組織那次同學會，是不是為了埋在北郊的那個宋代古墓！」
她甚至連他那個都沒看過，怎麼知道什麼大不大，好用不好用的？
「為什麼開發那兒？」楚漢辰的目光里有深深的探究。
冉東凱放下手中的餐具，笑容盡斂︰「不太好。」
那就結束吧。
楚雲兮穿上拖鞋，走到他跟前替他接過衣服，一副乖乖小媳婦的模樣︰「我想等你啊。」
楚漢辰似乎在回憶什麼，木然地點了點頭。
冉東凱見他終于提起此事了，他試探地問道︰「是因為當年的事？」
「所以他被凍死了，對嗎？」
冉東凱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點異樣︰「這套睡衣下次別穿了。」
楚漢辰為什麼要隱瞞他？
「幼稚。」
商童低著頭，一夜不見，她似乎又瘦了幾分。
冉東凱眉目微微黯然︰「知道了。」
楚雲兮深呼了一口氣，不滿地低下頭，卻不再說什麼。
楚漢辰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楚漢辰盯著冉東凱，半晌才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返程的時候遇到了大風雪，因為迷了路所以——」
「東凱——」楚雲兮看到他下樓去了，才追上來︰「你吃了早飯再走吧。」
冉東凱低著頭，輕聲道︰「她不想回來。」
兩個人一先一後上了樓。
「為什麼不讓我穿那套睡衣？」
楚漢辰搖搖頭。
冉東凱沉默了一下，坦白地答道︰「是馭西要開發那塊地，我沒辦法，只要自己競標過來，因為搶過了馭西，他控制了銀行信貸，弄得我很狼狽。」
——————雨歸來——————
冉東凱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楚雲兮的手上，慢慢地將她的手拉開。
冉東凱回來的時候，看到楚雲兮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個薄薄的毯子，赤著足蜷縮成一團，小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陽光打在她的睫毛上，有一圈淡淡的暗影。
叔似又見。「為什麼呀？」她的聲音甜甜軟軟的，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過了好久，楚漢辰才站起身來道︰「東凱，我知道你一直對這件事念念不忘，這幾年來你也陸陸續續問過我，我之前沒告訴你古墓的事，是這件事知道得越少越好，畢竟入土為安。這幾天我才知道你開發那塊地的事，所以找你回來，這也僅僅是我的意思，我想你父親也未必希望那座墓被破壞掉。」
辛夢蘭見他們回來，自然很高興，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楚漢辰興致頗高，打開了一瓶酒。
楚漢辰坐下來，似乎對這個消息有些無法消化，馭西和他們幾乎從不往來，怎麼會對那塊地產生興趣？
楚漢辰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麼知道的？」
「爸媽讓我們回去吃晚飯。」楚雲兮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開口。
浴室門關上了，楚雲兮在外面捂著自己通紅的臉，心跳得怦怦的。
辛夢蘭搖搖頭道︰「可能是他父母的事吧。雲兮，東凱對你怎麼樣？」
楚漢辰露出不悅的神情，他沉聲道︰「你想知道什麼？」
樓上書房，楚漢辰在一排書架前停下腳步，他嘆息一聲，轉過身看著冉東凱道︰「東凱，我听說你現在有一個項目，是開發寒城北郊的那塊荒地，是嗎？」
楚漢辰皺起了眉頭︰「他怎麼會突然關注那塊地？」
「是嗎？」冉東凱的聲音有一些異樣︰「真的是凍死的？」
他月兌掉羊絨衫，再解開襯衫的袖扣時，一抬頭，發現楚雲兮還是沒走。
差一點她就都看到了。這幾天有好幾個朋友約她出來聊天，可是問到那種事的時候，她都不知該怎麼回答。
差一點！
楚雲兮愣了一下，這套睡衣怎麼了？她低頭看看，很干淨，胸前白色的小兔子毛茸茸的，沒看出來哪里不好。
冉東凱沒再多問，才緩緩下樓去了。
太難為情了。
冉東凱默默地點點頭，他也站起身，在準備出門的時候又停下來︰「岳父，我父親沒有什麼遺物嗎？」
因為五年前他就去過寒城，找到了他父親的墳，當時尚未完全推行火葬，藺可欣和另一個美國醫生做了尸檢。
冉東凱本來並不在意，可是她那副明明很害羞，卻還是大著膽子看他的樣子，讓他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拿著換洗衣服，向浴室走去。
再抬頭，看見冉東凱已經出門去了。
她撅著嘴巴，有點莫名其妙。
楚雲兮低下頭，臉色微窘︰「挺好的。」
到了楚宅，下了車，楚雲兮將自己的手搭到冉東凱的腕上，他沒有拒絕，這讓她小小的興奮了一下。
楚馭西關上車門，看到汪澤開著車正好到別墅門口。
辛夢蘭幽幽嘆了口氣道︰「蜜月沒度就算了，你應該帶雲兮回去見見你母親，她一個人在那邊一定也很寂寞，或者把她接到這邊來吧。」
楚馭西看著念念，這個小女孩，他曾經見過幾次，因為心里總有一個疙瘩，所以很少正眼看，此刻看上去，心里竟然有點酸酸的，原本板著的臉，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再見。」
楚雲兮臉一紅，低聲道︰「沒有。」
再也不見。zVXC。
辛夢蘭默默地垂下頭去，變得心事重重。
商童拉著行李箱，帶著念念上了汪澤的車，她們終于離開了。
「那看什麼？」冉東凱月兌掉襯衫，露出壯碩的胸膛，繼續解皮帶。
「不要問了，別開發就是了。」
楚漢辰微微愣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唯獨今天多告訴他古墓的事，那也是因為隱瞞不下去的緣故。
到了晚上，冉東凱準時回來接她，她憋了一天的疑問，到了車上，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當時的知情人還剩下一個，就是商童的父親趙海深，可是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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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歸來︰今天還差一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