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8
口中叨念著奇怪,知苦卻依舊毫無知覺的向前不斷走去,他總覺得自己的方向感不曾出錯,畢竟**年的經歷早已使他對這條唯一的路記得滾瓜爛熟。
難道隔了一個月沒來,村中有人來鑿了新路?知苦心里想著,隨之便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根本不切實際,畢竟村中又有誰會這般無聊的來開鑿新路,此地還有那麼多的猛獸頻繁出沒,吃飽了尋死不成?
他腳步不停,越走越遠,直到不久後他開始發現林中雖依然茂密如常,但各種猛獸的咆哮聲卻變得愈發激烈起來,而且他也發現到自己此番是徹底迷了路,接下去會路通何處是渾然不知了。
嗷的一聲,聲勢駭人,知苦驀然間听聞這道虎嘯聲傳出,不由發自心底的一驚。他能感覺到聲音源于附近,而以其精明的判斷,這頭猛虎距離他絕不會超過一里路。一里路是很短暫的距離,特別是在高速奔跑的情況下,這般短的距離一個人即便跑得再快,若是在被猛虎發現的前提下,那也不可能在這畜生的四蹄下逃掉。然而,知苦畢竟是極其老練的獵手,是細葉村中狩獵最強的人,對各種猛獸的凶性及追捕習慣都是極為了解,所以他並不畏懼,況且藝高人膽大這種詞用在他身上簡直合適不過,畏懼二字對其而言,不過浮雲爾。
于是,他緩慢地朝虎嘯的方向前進,左手死死握著那張巨大的牛角弓,右手則是無比熟悉的彎向右肩之上,往背上那些倒插在箭筒里的箭羽模去,看樣子竟已準備好隨時引弓射箭。
想要獵殺一頭成年的猛虎,細葉村里還沒人敢有如此大膽的舉動,但知苦不同,他去年曾在這片山林里獵殺過一頭白熊,而那頭白熊的凶猛程度絕不亞于這頭猛虎,只不過最後的代價有些慘重,因為知苦的後背上多了一條再難以去除的傷疤。
傷疤從他的左肩一直蔓延到腰上,像一條刻畫的長龍,觸目驚心。
虎嘯聲不絕于耳,桀驁不馴,知苦距離它的位置越來越近,他挽著牛角弓穿過一道道樹木的阻擋,但卻依然沒有發現猛虎的蹤跡,不免覺得很是奇異。
「這虎嘯聲明明只有隔米之遠了,可為何還不見蹤影,真是奇了怪了。」知苦嘴中輕語,有些好奇,他左顧右盼尋找著猛虎的蹤影,卻將整個後背都留給了這片茂密到陽光也無法穿射進來的密林,背影顯得高大而強壯;但若是熟悉狩獵的人都能看出,知苦這樣的舉動並非是不顧及後方危機,而是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身後有什麼。
虎嘯聲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徐徐傳來,已經開始震耳欲聾,又顯得有些悲戚而惱怒。
憑借知苦的听力,外加他的方向感極準,他可以精準判斷出猛虎決計就在他的正前方,他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走去,腳下是一片片去年秋季所掉落下的枯葉,一個寒冬還無法將這些枯葉磨滅成灰化身成土,所以此刻都被知苦雙腳踩碎,但神奇的是知苦即便雙腳踩在了這些枯葉上面,卻不曾讓這些枯葉碎裂之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前面有一坐低矮的小山坡,山坡上並沒有樹木,知苦難以預料當自己翻過這道山坡時,會不會立馬被撲來的一只迅猛老虎一口咬斷脖子,最終血流成河,撕成碎片,最後再飽餐一頓。
為此,知苦第一次停在了小山坡前,雙眉微蹙,顯得有些猶豫,挽弓提弦的雙手瑟瑟抖動,而隨著虎嘯聲的每次咆哮,他的內心便會顫抖一次,這是一種極大的恐懼,但既然已經來到這里,他也沒有了再退回去的想法。
「連去年那頭白熊都慘死在我的刀下,我不信這頭猛虎能比它更厲害,這頭畜生的命我必定要拿下,一頭老虎在集市可賣二百兩白銀,比那白熊還值錢,而且只要我殺了這頭畜生,就不用再去獵殺其余的獐子了。」知苦心里暗暗想著,那雙唯有見到獵物時才會綻放光芒的雙眼寒光畢露,決然而堅毅,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小山坡,看不見山坡後面的東西,但他的身體已是微微彎起,就如一道拱形的橋梁般臥在山坡上,加上其腳步在斜坡上輕移走動,便帶著拱起的身體無比小心的向山坡上緩慢爬去。
很快他便爬上了山坡,牛角弓依然在他的手里緊握,但凡只要前方有畜生發現他,並發出一絲行動,他斷然會毫不猶豫的抬起牛角弓,並將緊扣在弓弦上的箭羽射出,然後給對方射個透心涼。
緩慢伸出自己的頭顱,他兩眼賊溜溜地看了一眼前方,除了一個大坑外,他依然沒不到猛虎的蹤影,不禁覺得好生奇怪,于是,他便想持弓從山坡上站起,卻忽聞坑中又想起了一陣咆哮虎怒聲鳴,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單腳一滑竟險些從小山坡上翻滾下去。
一陣沙石滾動,滾動在枯葉上面,沙沙沙的聲音又夾帶著破布的撕裂聲,知苦狼狽摔倒在地,氣的罵道︰「丫的,原來這畜生原來是陷到坑里去了,我說怎麼听它聲音如此焦躁憤怒,還嚇了我一跳。」迅速從山坡上站起,也不顧身上沾有的塵土木屑,知苦便跳到巨坑邊上,這低頭往下一看,果真發現有一頭憤怒的大蟲在坑中打轉,低鳴的架勢倒像是在準備著新一輪的咆哮。
知苦注視著這頭大蟲,抬眼看了看周遭環境發現並無任何猛獸前來,便又迅速沉思下來,心想這頭大蟲可真是夠年壯,明顯過了三百斤有余,如果自己將它擊殺于深坑中,斷然要自己跳下去將其綁好才能扛上來。
三百斤的重量對常人而言已是極重,但知苦身材高大,自小便開始吃苦勞作,力氣也著實不小,倒也能將這頭猛虎扛回村里。
只想了片刻時間,知苦心中的主意便開始確定下來,必須得先殺死這頭大蟲,況且之前的虎嘯聲如此激烈,想必林中的尋常猛獸早已被驚嚇的四處逃竄。好歹老虎也是百獸之王,哪怕此刻它早已落入巨坑,但虎嘯時的王者風範亦然充滿威懾力,而且這個世間除卻在荒原上生存的野獅之外,山中老虎更是難以再尋敵手,簡直就是林中一霸。
只是老虎再凶猛,但在陷落巨坑的情形下,即便它再有嘯聲之勇,卻也難以在人類面前恐嚇成效,因此也就難有往日威風了。
一只唯有在坑底里打圈轉悠的猛虎,盡管口中的怒吼足矣讓萬物退怯逃避,但它卻難以驚走坑邊上的人,而這猛虎瞧見邊坑上的人類不肯退卻,並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心中不由變得更加惱怒成性,那咆哮于嘴間的嘯聲也開始愈發凌厲可怕起來,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因為它哪里知道邊坑上那打算吃定他的人本就是一個敢于和白熊正面相搏殺的人,又豈會忌憚于它?
看著猛虎咆哮不斷,又見其鋒利勁猛的爪子往坑中土牆上攀爬,知苦深知這頭大蟲對自己是憤怒到了極點,但很不幸的是對猛虎來說,自己的憤怒總會顯得有些事與願違,因為它根本爬不上這個巨坑,而且就在猛虎那雙仿佛就要吞噬知苦軀體的冒火雙目里,它赫然發現邊坑上的人類此刻竟緩緩抬起了雙手。
知苦左手提弓高抬而起,右手緊扣著由山雞毛制成的箭羽尾巴,兩腳形成一前一後姿勢,身子更是微微向後傾斜,然後右臂自彎起姿勢猛然發力,便將那巨大的牛角弓拉的咯咯直響。
既已提弓,知苦便不再打算耗時下去。
箭已上弦,準心便直指虎頭下的胸月復。
只有射中心髒才能快速殺死猛獸,知苦作為一個獵手,不會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而且他堅信只要是自己瞄準的位置,那麼猛虎就算再如何聰明也不可能避開,所以只要當他的右手從弓弦下離開,這支帶著山雞尾毛的箭羽就會準確無誤的射入猛虎心髒,然後將其殺死。
便在這時,尚未等持弓待射的知苦撤手,林中便忽然想起了一道聲音,只聞一男子開口阻止道︰「閣下且慢動手!」
知苦听聞有人,生性浪蕩不羈的他本不想理會,但又想到此地還有別人,不免又有些好奇起來,他轉頭看向那阻止自己的人,發現那人身後還跟了三男一女,個個持刀持劍,意氣風發,他轉頭好奇問道︰「有事?」
那人舉手說道︰「閣下切莫動手,這頭猛虎本是我等設法所擒,還望閣下另尋目標。」
听到對方言語如此強勢,知苦心中不禁覺得大為荒謬,先前猛虎嘯聲如此長久也不見他們尋來,想來就是因為他們還不曾趕到這里,而如果這巨坑是他們設的陷阱,想必他們也沒必要離開那麼遠,因此,知苦緘默片刻後,便戲虐說道︰「閣下這話說的我有點不明白了。」
那男子直言回道︰「此地早已被我等施了陣法,現在我就讓閣下見識真相,想必閣下見了,自然就相信了!」
男子語罷,便向身後四人輕點頭顱,隨即五人各自持兵器而出,又在空中不停劃動,眼花繚亂之下便閃起了道道劍氣,竟像是變戲法般讓持弓欲射的知苦大為驚嘆,心道︰世間竟還有這等玄妙之事?
劍氣迅速自林中劃過,劍芒四溢,五人止兵停住,站在邊坑旁的知苦只覺得眼前一閃,周遭便忽然發生了大變化,眼前那陌生的環境驟然消散,曾經那熟知的道路卻又出現在了自己腳下,唯獨那巨大的深坑及那頭轉悠在坑中的猛虎未變,很是神奇。
看到知苦還沉浸在難以置信中,先前那男人也不介意,他笑著對知苦說道︰「閣下現在相信這只猛虎是我等設的陣法所擒了吧?」
听到男子的話語,知苦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依稀覺得一切都難以置信,心道這哪里是猛虎被他們所擒,就連自己都被他們這迷幻的陣法所困住了吧?然而,貪便宜的他可不會輕易將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忽然強勢說道︰「誰先殺了這頭猛虎,那它便是誰的。」
說完這句話,且不等後者反應,知苦便迅速朝深坑中的猛虎射出了手中利箭。
咻的一聲!利箭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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