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宇文捷只有一人一車,手里抱著一個嬰兒,但氣勢卻相當彪悍,在對恃了一秒鐘之後,對方一共四個人最後也沒敢對她怎麼樣,當然,有一部份原因也是因為粽子女虛弱得一個沒站穩軟倒在車子旁。
耳邊听著結婚進行曲已經響了好長一段時間,宇文捷也不想錯過好友的吉時,重新甩上車門,趁著門口保安把大門打開,踩下油門哧溜滑進了別墅內的車道。從後視鏡里,她看見鐵門重新關上,而那粽子女和司機並兩個保鏢還呆在門口,似乎是既不想進來也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她也沒太理會,徑自驅車到主屋外,停了車就抱著兒子趕過來,剛好趕上婚禮*部分。
「易楓先生,你是否願意以顧惜惜女士為妻,……無論疾病或者健康,貧窮或者富裕,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且願意在有生之年對她衷心不變?」
易楓鄭重地輕點頭︰「我願意。」
「顧惜惜女士,你是否願意以易楓先生為夫,……無論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她,並且願意在有生之年對他衷心不變?」
顧惜惜眼眶微濕,深情地望著易楓的眼,激動得有些哽咽地點頭,「我……願意,我願意!」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了!
「那麼,現場的每一位嘉賓,你們是否有人反對易楓先生與顧惜惜女士的結合,如果有,請現在提出來……」
顧惜惜借著婚紗蓬松的裙擺掩護,一腳踹在那牧師的腳上,警告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這個牧師,不,應該說是原希雅未來的小叔子,是個十分不著調又酷愛扮牧師的小伙子,每一次他給人證婚,都要來這麼一個讓人們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題,只因每次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婚禮現場總會出現一次波折,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他的話題剛落,顧惜惜那一腳才踹完,觀禮席上已經有人出聲。「我兒子反對!」
听出那是宇文捷的聲音,顧惜惜隔著白紗,視線快銀準地朝人群中一個身穿干練西服褲裝的女人射去。
宇文捷抱著兒子從容不迫地走向司儀台,笑吟吟又帶著幾分促狹地說︰「我兒子說,他還沒有親干媽和干爹一口,婚禮不能繼續。」說著就把兒子遞給一對新人。
顧惜惜接過好友遞來的小嬰兒,掂了掂,「快一年不見,小子長胖了不少,重得干媽都快抱不動了呢!」
「咯咯咯!」小嬰兒本來睜著眼楮好奇地往四處看,被抱過手後就伸出小短手扯著顧惜惜的白紗,露齒笑了出來,口水一下子就從嘴角滑了下來。
顧惜惜被逗樂了,接過宇文捷遞來的手帕輕輕拭掉小嬰兒嘴角的口水,然後叭唧親了一口,逗得小嬰兒又咯咯笑起來。
易楓被這個不怕生又長得精致可愛的小嬰兒吸引了,也接過來親了一口。嬰兒的臉觸感軟軟糯糯,踫了一下就覺得很神奇,既可愛又脆弱,奇異地能勾起人心中的萬般憐愛。他把小嬰兒交回到宇文捷手中,問她︰「小寶寶叫什麼名字?」
「方晨逸!」宇文捷笑說,「祝福你們,希望你們婚姻美滿,白首偕老!」
「謝謝!」雖然不知這女子是誰,但她眼中的誠摯已經足夠讓人對她心生好感。
插曲過去了,婚禮儀式繼續,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穿著米白色禮服的伴郎伴娘各自拿了一指戒指盒遞了上去。
易楓從易樺手上打開的戒指盒里取出一只鑽戒,套進顧惜惜的無名指。
顧惜惜也從原希雅的手中接過一只造型有些特別的鑽戒,套進易楓的無名指,並俯近他低聲說︰「這只戒指一定不要離身哦,無論何時何地,因為它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神秘護身符。」
易楓笑說︰「好。」
金發碧眼的英俊牧師又開始說話了,「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子了,大家給點熱烈掌聲,支持我們今天的一對新人!」
由于觀禮的以年輕人居多,頓時都被英俊的牧師給帶動了氣氛,吆喝起哄︰「Kiss!Kiss!……」
顧惜惜抬起頭,隔著白紗和易楓四目交接。易楓從善如流,輕輕掀開白紗,視線對上她的翦水秋瞳,發現今天的她美得讓人心動。他緩緩低下頭,向她靠近,原本規律的心跳也變得不規律起來,呼吸一點一點急促。
當新郎新娘的唇踫在一起,早已經準備在會場四周包裹著新鮮花瓣的禮炮爆起,婚禮會場上空突然被五彩繽紛散落的鮮花瓣彌漫。新郎新娘站在漫天落下的花雨中擁吻,攝影師拍拍拍的按著快門,記錄下這美好的瞬間。觀禮席上掌聲雷鳴響動,原希雅、安遠琪、莫冠塵、宇文捷、于曉曼感動得眼角微微泛濕。特別是一直期待擁有一段美滿婚姻的于曉曼,忍不住笑著流下了眼淚。
顧媽媽更是淚流滿面,盡管如此,也掩不去一臉的喜氣。二十七年來捧在手心里的女兒終于找到了她的感情歸宿,怎麼能讓她不高興得喜極而泣。
一張手帕遞了過來。「擦擦吧。」
顧媽媽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又擦了擦鼻涕,再把半濕的手帕還給遞手帕的人。「謝謝!」
顧清宏默默接過手帕,若無其事的揣進做工精致的西裝口袋子中,一邊靠近她耳邊說︰「看不出來,三十年前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國際刑警,會哭成這樣子,真丟人!」
顧媽媽警告地橫了他一眼,也以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少得意,今天的事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可以用我的余生來償還。」顧清宏半真半假地說。
顧媽媽抿了抿嘴,不再理會他。
站在幾步之外一直注意著顧媽媽的易瑞民在看到兩人的互動後,緩緩將手中的手帕放回西裝口袋中,表情有些復雜地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花雨中擁吻的兒子和兒媳。
而站在他身邊的周國芸,並未發現丈夫手上的動作,只是跟著丈夫的目光往顧媽媽這邊看了一眼,見顧媽媽和顧清宏在說話並未注意到自己這邊,就又移開了目光。因為先前第一次見面的事,她至今對顧媽媽的印象仍然不是很好。
這時候別墅里喜氣洋洋,天空彩色的氣球配著彩帶飄飄,即使站在別墅外看不真切,也能猜出里面現在是怎樣一幅幸福美滿的場景。別墅門外的車子里,包得像粽子,連臉部都不能示人的周家敏恨恨地瞪著空中的彩球,被繃帶纏得無法握緊的手扭曲地張著,陰郁的氣息彌漫了她的全身。
她好恨!在她日日夜夜痛苦地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們卻在這里幸福的舉行婚禮,在她受盡折磨的時候,他們卻在向世人展示他們的幸福美滿!憑什麼,顧惜惜那賤女人,不過是個連正當工作都沒有的平民女,憑什麼得到慕林哥的愛,憑什麼能幸福的站在慕林哥的身邊!慕林哥是她的,一輩子只能是她的,所有靠近他的女人都得死!
周家敏身上輻射出來的氣息太過陰郁嚇人,司機和兩名保鏢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能靜靜地守在車上。直到隔了很久之後,她唯一那只還能較正常活動的左手往別墅大門的相反方向指了指,他們才敢發動車子,往別墅區大門口開去。
保鏢小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按了免提接听鍵後,周家俊焦急的聲音就傳到了車上。「小敏,你去哪了,你現在還治療中,醫生說不能四處走動啊,再亂走對你的傷勢是雪上加霜!」
周家敏不能說話,保鏢小杜替她回答了︰「少爺,我們在薔薇山莊,易少和顧小姐的婚禮現場。」
「小敏,你不要做傻事,爺爺命令過,誰也不能再去騷擾。」周家俊說,「小杜,趕緊把小敏送回醫院,別讓她亂來,她現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小杜說︰「家敏小姐沒有做什麼,只是看了一下。少爺放心,我們現在正在回醫院的路上。」
藍寶石別墅內,未婚的男男女女正在爭搶新人剛剛丟下來的捧花,現場氣氛活絡熱鬧,誰也沒有發現別墅外那輛載著滿車陰郁離去的車子。
今日天公作美,白天的S市風和日麗。新人們在薔薇山莊舉行了婚禮,就開始轉移陣地往離薔薇山莊不遠處的一間五星級酒店。新郎和新娘的婚車自然是打頭陣,緊接著是三對伴郎伴娘,雙方父母以及于曉曼和宇文捷這些親的人員。為了盡可能「低調」,這次從別墅出來,許多人都拼車出來,所以大部份車子都停在了別墅里,避免了在酒店門口引起轟動。
婚宴過後,本地來的賓客有的駕著車離去,有的則和遠道而來的賓客一樣都被安排在酒店的客房休息。至于三對伴郎伴娘還有一些像于曉曼、宇文捷這樣跟新人比較親近的友人就都浩浩蕩蕩地跟著新人回了易家別墅,個個摩拳擦掌地準備鬧洞房!
今夜的S市星光燦爛,坐在第二輛車上的原希雅倚在車窗上,看著車窗外的城市燈火和天上的星子交相輝映若有所思。易樺坐在一邊,靜靜地望著她的側影。今天鬧騰了一天,只覺得這個女孩笑容特別聖潔且富有感染力,現在再看靜靜坐著的女孩,卻別有一股沉靜優雅之美。她美得高貴,美得聖潔,仿佛錯墜凡塵的天使、更像在城堡里走失的公主,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去保護她,又害怕自己身上的痞氣褻瀆了她的純潔。
這是第一次,易樺這個萬萬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公子,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這種感覺和他跟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感覺不同,甚至和魏小誠在一起時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他想,或許這就叫做一見傾心。無認如何,這個叫小雅的女子,連姓氏都不知道的女子,讓他有了深入了解她的願望,並且不含一絲桃色想法,只是很單純的想要走進她的世界。
「嗯?」原希雅側過頭,笑眯眯地望著他,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她的疑惑。
易樺先是為自己看一個女人看得呆了而懊惱了一下,但很快就開始釋放萬人迷的魅力,笑問︰「在看什麼?」
「城市的燈火。」
「哦?」
「你不覺得,人心真的很怪嗎?當人覺得幸福快樂時,外面那一片連著一片的燈火,就好像全世界都在為你張燈結彩,假如覺得痛苦時,那一片又一片的燈火就會變成一滴滴的淚珠,讓人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為你哭泣。其實說到底,這就是一片單純的燈火而已,它們甚至不是為你而亮!」
易樺啞然失笑,「丫頭,莫非你也是我弟妹的同行?」听說寫小說的人,思想都是天馬行空的古怪。
原希雅搖頭,「不是。」
「那你是做什麼的?怎麼認識顧惜惜?」從上次「選妃宴」之後,易樺對顧惜惜感覺不錯,也對她頗為好奇。當然,目前來說,他對于眼前這個身份可能是工薪階層但氣質卻卓然于身份之上的女孩更加感到好奇。
「我在家族企業里工作,跟惜惜是大學同學。」全球排名十大財團之一的原氏財團,原身也是一間家族企業麼,原希雅很心安理得,覺得自己也沒說謊誒。她只是沒有告訴他,她就是這間「家族企業」里的掌權人罷了!
易樺一听,以為是國內一般的民營家族企業,這些企業的千金他也接觸過,他的前前任女朋友就是,但她們可沒有原希雅這樣卓然的氣質,就半開玩笑似地說︰「你可不像是企業家的子女,倒像是城堡里的公主。」
「呵呵!」回應他的,是原希雅笑眯眯的表情和兩個疊聲詞。
佳人不欲多說,易樺公子卻更加有精神,拿出手機,問她︰「電話多少,以後常聯系?」
「不好意思,今天穿禮服不適合帶手機,我把它放在別墅的化妝間了,我寫給你吧!」原某人藍色大眼楮忽閃忽閃地,隱隱透著算計的光芒,可惜易某人一點也沒有發現。
易樺說︰「沒關系,你說,我先存起來,改天再聯系。」
原希雅報了一個號碼讓他存起來,卻沒有告訴他,這其實是一個酒店里做「特殊服務」的女孩的電話,還是今天主婚的牧師大人昨晚住酒店時一不小心收到的名片上的電話,被她隨手竊了過來後一不小心記住了。可憐易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坑了,喜孜孜地將電話存了下來,再收起手機。
這時,易楓和顧惜惜坐在打頭的婚車里,又是另一番光景。車廂里出奇的安靜,她靜靜的回想顧媽媽曾經告訴她那段關于她生身之母和父親之間的往事。
顧媽媽不姓顧,姓蘇,全名蘇瑾,而顧惜惜的親生媽媽唐雪媛是顧清宏的眾多女人之一,當年似乎也不叫唐雪媛,但時間太久了,蘇瑾也記不得到底叫什麼名了,只記得臨終時她把刻著自己名字的金項鏈和孩子一起交給了蘇瑾,蘇瑾才知道她的真名叫唐雪媛。
二十八年前,蘇瑾接到國家秘密任務前往沙特阿拉伯,在沙特阿拉伯意外遇見了顧清宏和唐雪媛,之後因為任務受傷之故被唐雪媛所救。後來功瑾傷瘉之後離開了唐雪媛的住處,本以為再無相見之時,卻不料就在半年多後即將完成任務歸國時,又意外再遇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的唐雪媛。當時唐雪媛正在逃避顧清宏的追殺,原因是她懷了他的孩子,而他不允許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為了救月復中胎兒一命,不得不亡命出逃。
蘇瑾救了唐雪媛,最後更是親手為她接生。唐雪媛難產血崩,臨終托孤,顧媽媽將襁褓中的她帶回了中國,之後毅然月兌離組織,躲到當時還是海邊小魚村的S城,獨自一人將她養育成人,轉眼二十七年就過去了。
大約兩年前,顧清宏因故來到S市意外遇見了顧惜惜,並得知她就是自己留在世上的血緣至親。人到老年,想法自然與年輕時不同了,對于這個無異于憑空冒出來的女兒,顧清宏似乎是喜多于驚,從此頻頻表示要讓她認祖歸宗,並要將名下所有財富給她繼承,可惜顧惜惜對此無動于衷,對他更是不冷不熱與對陌生路人無異。
顧清宏是否愛唐雪媛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唐雪媛愛顧清宏卻是無庸置疑的事,至于顧媽媽蘇瑾一個從未婚配的黃花大閨女,為什麼要堅持親自照顧一個小嬰兒,還終身未婚,這一切在今天之前都是個謎,也是顧惜惜懂事以後一直想挖卻挖不出來的秘密。
直到婚禮開始時,顧媽媽在她耳邊悄悄告訴了她,她才恍然明白,原來,無論是雪媛媽媽,還是蘇瑾媽媽,都是因為愛她的父親顧清宏,所以才一個拼死把她生下來,一個寧願受人歧視清苦半輩子也要把所愛之人的孩子照顧好。她無法說兩個媽媽的做法是對是錯,但正因為她們她才有了今天,而這一切何嘗又不是因為顧清宏?她忽然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人,能讓兩個女人這樣無怨無悔的對他?
易楓是那種非必要絕不主動跟人搭話的性子,發現顧惜惜一直在失神,也就一直沒有開口,靜靜地坐著,直到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易楓,你不好奇,為什麼我和我……父親一點兒也不親嗎?」其實,她是想找個傾訴的借口。
易楓順勢問︰「為什麼?」
「因為……」她正想說話,忽然手邊白色的新娘手提包震動了一下。是信息提示!她忙取出手機,點開信箱翻看,赫然是易老太太發來的,內容如下︰
準備得如何?可不許你們先入洞房,讓我知道你們先辦事的話,有你好受的!
易老太太真是老當益壯,別人五六十歲的都不懂用手機發信息,她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用起手機來如魚得水,信息發得那個溜。顧惜惜一看信息內容,敢情是來催她趕緊行動的短信了。她側頭瞞了易楓一眼,發現他並沒有注意這里,就飛快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回了條簡短的信息給易老太太,內容如下︰
還未,在回別墅路上,稍候通知。
發完了信息,她趕緊收起了手機,偷看易楓一眼,想到等一下要做的事,突然有點心虛。後者察覺到她的注視,X光視線在這時移了過來,落在她的臉上,把她看得背脊一涼,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
「坐這麼直,你不累?」婚禮準備事宜全是顧惜惜在打理,今天她是既當新娘又當主事人,他以為她會一上車就累得倒坐位上不動彈了,卻沒想到她一上車就發呆神游天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又有點鬼鬼祟祟的模樣。
「還好……」她笑了笑,心想不累才怪。可是為了討好易老太太,她接下來還有一場更累的戲要演啊,唉,天下間像她這麼苦逼的新嫁娘估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就這一會婚車已經開到了易家別墅門口,顧惜惜剛才本來打算要說的事情也就沒了說出來的機會。眾人下了車,易楓的發小都起哄,「抱新娘!抱新娘!」
易楓笑著,輕輕松松將顧惜惜從車上抱下來,一路都是公主抱地將她抱回到二樓新房。顧惜惜本來臉皮是極厚的,但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被抱上樓,面對眾人曖昧的笑容,听邊听著此起彼伏的狼哨聲和各種起哄聲,也忍不住漲紅了臉,只好把頭埋進易楓的懷里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沒听見。
眾人一路簇擁著新人來到新房,眼看著就要直接鬧洞房了,莫冠塵的雙胞胎哥哥莫冠宇被妹妹一把推了出來。莫冠宇拗不過妹妹,只好清了清喉嚨,制止了起哄地眾人,照著妹妹先給他的月復稿說︰「各位!今天大家也累了,天色也還早,鬧洞房的事不如先暫緩一下,大家先回各自房里休整一下,過一個小時再鬧怎麼樣?」
大家伙兒各自看了看,易瑞民和周國芸夫婦也相視一眼,最後由易瑞民說︰「也好,大家先休整梳洗一下,夜還長著,有的是時間玩。」
周國芸也跟著幫腔,于是大家伙兒一哄而散,各自回客房休整。易樺臨走時還回頭對一對新人說︰「等著啊,今天的洞房是要鬧的,你們別想躲過去。博揚和唐譽可是準備了不少節目啊,哈哈哈哈!」
葉博揚和唐譽都搓著下巴笑得不懷好意。原希雅和安遠琪幾個好友則都交換了一眼色,然後會心地笑了,心中均有同樣的期待。今晚的重頭戲可不是在鬧洞房上,恐怕還有更勁爆的節目啊!真是令人熱血沸騰。
大家伙兒嘻嘻哈哈地進了客房,易瑞民和周國雲夫婦,還有顧清宏和顧媽媽,嚴秘書和周季明,所有人都走了,新房外的走廊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周圍迅速安靜了下來。除了原希雅幾人,誰也沒想到即將要來的變故。
新房布置得美侖美奐,淡橙色的大床上鋪滿了圍成愛心形狀的紅色玫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撒下透澈的光芒,今早剛空運來的頂級香薰散發出醉人的芳香,浪漫溫馨的氣氛充斥著整間房。
易楓和顧惜惜關了房門,手牽著手站在房間正中,都在欣賞這布置一新的房間。
顧惜惜打趣說︰「女乃女乃對你是真的好呢!嘴里說著要把你趕出易家,結果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精心為你布置婚房。」
易楓搖頭說︰「女乃女乃就是太愛捉弄人,我總覺得今天這一切還沒玩,她應該還有後招似的。」
「呵呵,應該不會吧,女乃女乃都耍了咱們一回了,而且我們現在就差入洞房了嘛,她總不能讓人闖進來阻止我們對吧?」顧惜惜面上笑得春花燦爛,可心里卻七上八下的,攪盡腦汁在想著怎麼從新房溜出去,好配合易老太太制造一起「綁架」事件。
「你不舒服?」易楓發現她不自然的表情,想起酒席上她喝了不少酒,關心地搭上她的肩,「是不是胃疼?」
「啊……嗯,有點。」
「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等我!」他說著就月兌掉西裝外套,僅穿著襯衫走出新房。
顧惜惜愣愣地看著他往外走,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他支出去了。听到房門關聲音,她迅速回神,麻利地月兌掉累贅禮服,換上一身輕便服裝,正準備溜出去和好友們把易老太太的計劃說一遍,讓她們等一下幫忙在現場鎮場子,別真的因為一場假綁架鬧出了真亂子。
可還沒等她走出新房,房門就被兩個蒙面人給推開了。
「咦?!」她愣了一下,不是還沒有通知易老太太行動嗎,怎麼綁匪就先來了?
兩個蒙面人也是一愣,目光觸及沙發上被她月兌掉的禮服,再看看她身上的輕便服裝。一人突然嘿嘿笑起來,「衣服都換好了,省事!」
另外一人目光一寒,未待顧惜惜說話就一個擒拿手沖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正當大家伙兒在各自在房里梳洗妥當,摩拳擦掌的準備鬧洞房時,新郎倌易楓卻緊張地四處尋找新娘子。
易樺正在房間里和嚴博揚、唐譽和另外幾個參與鬧洞房的人在商量著等一會兒要怎麼盡最大可能的讓新娘新郎在洞房前又愁又羞,客房門就被新郎官一腳踹開了。
易樺迎上去,調侃道︰「咦,我親愛的弟弟等不及要我們去鬧洞房了嗎?哥哥們幾個還在商量呢,別急啊,說好休息一個小時再整的。」
「惜惜不見了!現場只留下一套婚紗和掉落在門口地毯上的鑽戒和一些凌亂的痕跡,惜惜不見前肯定在門口掙扎過。」易楓無暇細說,只能挑重點的和房內幾人交待了,又說,「我去召信保全人員,你們趕緊幫我在別墅里挨個角落翻找一下,人肯定還沒走遠,說不定人就被藏在某間房間里。」
眾人一听面色都凝重起來。如果是惡作劇,新娘不可能把結婚鑽戒都丟在地上,而現場凌亂的痕跡,更顯示了事情不簡單。易樺對房里幾個哥們使了眼色,「兄弟們,這件事很有蹊蹺,趕緊找,結婚當天新娘子失蹤可不是好事!」
眾人不多說,紛紛出了房,開始了地毯式的尋找。原希雅和莫冠塵、安遠琪幾個好友本來都在房中等著顧惜惜去「坦白從寬」,結果等了半天不見人,就都出了客房,想到新房去找人,結果就撞上了神色凝重的易楓,得知顧惜惜失蹤後,均是為之一愣。
幸好幾人臨場反應都很冷靜,安遠琪眉一皺,就推了莫冠塵一把。「電腦帶了嗎?」
莫冠塵臉一黑,「今天穿成這樣,我去哪帶一台電腦。」
原希雅沉吟了幾秒,開始分配工作︰「小塵先去書房找台電腦用用,遠琪去保安監控室看看這半個小時內的記錄,也許能找到蛛絲馬跡。阿捷和小曼去主屋外面找找,我在屋里找,有任何消息及時通知。惜惜不傻,如果遇到危險肯定會留下追蹤痕跡的!」
「好!」幾人立即分頭行事。
很快住在一樓的顧清宏和顧媽媽幾人也知道新郎子離奇失蹤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