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掛掉易楓從S市打來的電話後,易老太太笑得前俯後仰。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果然折騰這個寶貝孫子,惹得他失去淡定,就是現階段最能讓她開心的事兒。
易老爺子見老伴兒笑呵呵樂了半天,就遞過來一杯清水,刻板的聲音隱含一絲寵溺,說道︰「老太婆,喝口水潤潤喉再笑吧!」
「行!」易老太太接過了杯子,喝了兩口又將杯子擱回,想了想又拿起手機,「我得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才行,惜惜丫頭到現在還沒有發信息給我,不會是自己溜出來找到我安排在別墅外的人了吧?」
她想到做到,當即撥了個電話給那兩個事先安排好的「綁架人員」,結果卻從綁架人員那里听到了最不願意听到消息,他們根本還沒有進別墅去綁架顧惜惜,別墅里的人已經先人仰馬慌了,似乎踫到了什麼大事。
結束了通話,易老太太的笑容僵住了。易老爺子忙問︰「咋了?」
易老太太瞪了易老爺子一眼,氣悶地說︰「我的孫媳婦兒真的不見了,照我說,你就不該把前些兒那些保鏢給撤走了,這下好了,阿楓在別墅里找不到人,我這里又沒有接到人,丫頭人去哪了也沒人知道,眼看天都黑了,明天這邊的中式婚禮不是要開天窗了?」
本來悠哉游哉的易老爺子聞言神色一整,「你仔細說說,都怎麼回事兒?」
易老太太又把剛才易楓在電話里說的話以及安排在S市易家別墅外的「綁架人員」的口述都詳說給易老爺子听一遍。
易老爺子仔細听完,尋思了一遍,突然說︰「壞了!」
的確是壞了!被貼了嘴巴,蒙了眼楮,綁了手腳,最後塞進一輛不明車輛的顧惜惜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事情壞了。
綁架!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早已經練就臨危不亂的本領,可她還是想不通,誰會在這個時候綁架她?最近她有得罪什麼人嗎?有,可是這個人顯然暫時沒有了行凶的能力。那麼,還有其它人嗎?似乎沒有。既然如此,那個即使沒有行凶能力的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幕後主使者了。
她身在後車座里,眼楮被蒙上,只能感覺到車子開了一段路,轉了三四個彎,還在繼續開。她雖然在S市活了那麼多年,但完全沒有那種僅憑感覺就知道車子開到何方的特殊識路能力,也沒有安遠琪和莫冠塵那兩個彪悍好友出色的模黑戰斗力,所以唯一能做的是趁著前座的兩綁匪不注意時,悄悄按下了手腕上白金手鐲的暗鈕。今天為了要戴鑽戒,她把防身用的特殊戒指和隨身帶的藥瓶都取了下來,現在唯一能幫她的就只有這個內置了衛星定位系統的手鐲通訊器了。
這樣的通訊器一式六件,只要她按下暗鈕,原希雅、莫冠塵、安遠琪、于曉曼甚至遠在美國定居的宇文捷都能同時接收到信息。她很慶幸這兩人只是綁了她而沒有讓她失去意識,否則真是什麼事也可能發生。
因為她很乖,兩個綁匪在路上也沒有為難,一直開車開到了目的地,然後將她帶進了一處有一些男女調笑聲和輕音樂聲的地方。她微微蹙眉,隱約從這些調笑聲中听出些許端睨來,恐怕這里不是什麼好的場所。
兩人將她帶進了一間偏僻的房間,又把她甩在沙發上後就出去了。她靜靜躺倒在沙發上,心里發涼,只希望這里千萬不要是她所認為的場所才好。然而,她卻阻止也不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冒冷汗。經過剛才進來這間房前的男女調笑聲還有空氣中隱隱不一樣的味道沖擊,她很難去說服這里是正經場所,更不可能天真的以為綁匪將她帶來這樣的場所只是臨時想到要來找樂子。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綁架,並且是目的十分險惡的綁架!不行,要逃!天知道等到小雅和小塵她們找到這里之前,她會不會受到什麼非人的對待。她不怕別人打她罵她,最怕的是他們把她賣了,更怕呆會兒有一群人沖進來把她給糟蹋了。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決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必須自救!
她心里閃過千百個念頭,人卻狀似安靜地躺在沙發上,手在背後慢慢的扭動,試圖解開腕上纏得死緊的膠帶。她手上的動作沒停,腦子里又將被綁的過程重新回憶了一遍。這兩綁匪從綁架她開始,全部用的是膠帶,足見作案手段之高明,而且從頭到尾只是綁架時各說了一句話,此後直至把她丟進房都再沒吭聲,顯然是慣犯了,隱藏自身的意識很強。
正想著,她手上的膠帶還沒有一絲松開的跡象,忽然房門就被打開了。听到雜沓的腳步聲,她心驚膽顫,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渾身僵硬,豎起耳朵盯听著門口的動靜。
一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從門外進來,篤篤篤地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敲擊著顧惜惜的心。那穿著高跟鞋的人走到她的跟前就停了下來,然後用幾根細長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嘖嘖有聲道︰「皮膚真水靈,鼻子也俏麗可愛,不看嘴巴和眼楮,光是這身細皮女敕肉和玲瓏身段都能招來不少客人,是個好貨色。」
顧惜惜頓時被這話澆了個透心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該不會進了某個黑心夜總會,而身邊這個對她評頭論足的女人該不會就是現代逼良為娼的媽媽桑吧?真是天要亡她嗎?
這時女子又說話了︰「小五,我說這女孩不會有麻煩吧?說真的我這里可是開門做生意的,大家都是自願來去,逼良為娼這事可是犯法的行為呢!」
名叫小五的男人笑說︰「紅姐,你這話可別讓其它兄弟听到了,什麼是犯法的行為?你這生意做的又干淨到哪里去呢?是吧!」
紅姐說︰「小五,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別跟我耍滑頭,你懂我說什麼,這女孩什麼來歷?」
「紅姐既然非要問得這麼清楚,我也就不瞞你說了,不過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小五邊說邊關掉門,隔絕了外面的人,房間里立即刻了下來,只剩下他和紅姐,還有顧惜惜的呼吸聲。
隔了半晌,紅姐才說︰「說吧,我先听听,不該說的我紅姐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出去。」
小五就說︰「她是個父母離異的單親女孩,上個月她父親欠了一賭債,本想拿她送到場子里來抵債,誰知道不知怎麼的就被秦爺看中了,就一直沒有送過來,本來嘛,如果秦爺還在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你紅姐這也不差一兩個人,但是秦爺現在已經進去了,事情該怎麼辦就該怎麼辦,閻爺可不會看在誰的面子上循私。不過說到底人是我送來的,我可不想被有心人說我公報私仇!」
閻爺?閻凱?!顧惜惜在蒙面巾下瞪大了眼。這些人是閻凱的人,這個地方是閻凱的場子,如果能踫到他,事情就會有轉機了。
「呵呵!」紅姐听罷嬌笑說,「你小五爺不想落人口實,就秘密把人給我送來?萬一秦爺出來後問起,我可怎麼擔待得起?」
小五笑道︰「紅姐不會還不知道吧,秦爺這次犯的可是大事,被判了十七年,就算表現在好,想出來沒個十年八載也不可能,你以為到時候還有誰記得這女的?別說記不記得了,出來後,秦爺在這里還有沒有說話的份誰也不知道了。我也不是要你保密一輩子,等閻爺把這場子交給我之後,你說出來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喲!小五爺這是趕著要升遷了啊?行啊,這女的就先放我這,該怎麼處理我會處理的,不過我也希望你暫時不要來過問,畢竟秦爺的影響力還在這場子上,我雖然效忠的是閻爺,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礙了那幫人的眼不是?」
「放心吧紅姐!現在誰還會往那邊靠,我們怎麼說也是同盟的,我有那麼無聊去透露這點破事給敵對陣營?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那行,這女孩就交給我,小五爺先回吧!」
「嗯,紅姐辦事我放心。不過丑話可說在前頭,人是送進來接客的,如果讓這女人出去,我小五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小五語帶威脅。
紅姐立即打包票說︰「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她走出這里半步!」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小五嘿嘿笑著,很快就出門去了,屋里剩下了紅姐。紅姐的手又在顧惜惜身上模模捏捏,仿佛在掂量貨物。
顧惜惜听了剛才那一番話,已經是透心發涼,手腳冰冷,連耳朵都嗡嗡作響。她只希望他們所說的事情,別那麼快來,那麼她還有時間可以準備……
門忽然又被打開來。紅姐在她身上模索的手一頓,說道︰「喲,小五爺這麼快又回來了,還怕我把人給放了不成?」
「紅姐說哪里話,人既然送到你這邊來自然是信得過你的魄力,這不,怕這丫頭太難馴服,我給她喂點好東西,包準今天就能伺候得客人們滿意。」小五說著走近顧惜惜,撕開她嘴上的膠布,捏起她的下巴,硬生生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把一杯液體倒進她的口中,強迫她吞下去。
「咳咳……」顧惜惜手腳被綁,無論如何反抗都不能拒絕強灌進口中的甜膩液體。不用想,這名被喚作小五的男子嘴里不干不淨的話已經告訴她這液體里有什麼成份在,她猛烈干嘔,想要將水吐出來,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再怎麼嘔吐,還是有一部份液體順利經過喉嚨進入胃部。
紅姐語氣隱含不忍地說︰「小五,你這是……」
「行了,這下沒我什麼事了,紅姐看著辦吧!」小五說著,轉身又走了。
屋里再次剩下兩個人。顧惜惜听到關門聲,立即止住了咳嗽說︰「紅姐,求你幫幫我,我不是被什麼賭徒賣身還債的,我是被人從婚禮上綁架進來的,你幫幫我,等我出去不會少給你好處的!」
紅姐玩味地問︰「你是說小五從婚禮上綁架了你?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得罪他了?」
顧惜惜說︰「我不認識什麼小五,也沒得罪過你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幫白道上的人做的這件事。」
紅姐眉頭突突跳動,問她︰「那你是什麼人?」
「我是……」顧惜惜張口不知說什麼,她一直是隱身在幕後,既不是社會名人,又不是國家政要,根本無以震懾這個人。何況嚴格說來易楓和閻羅幫還有些過節,她如果說自己是易楓的老婆,那還不是自投羅網?若是報出她的便宜哥哥方東凌的名頭,震懾住這些人倒是可能,只是卻有點怕適得其反,萬一把這個叫紅姐的嚇破了膽,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將她圈禁在暗無天日的房間,每天讓人來虐待,那不是更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腦子轉了一圈,鎮定下來,報出了一個絕對有震懾力卻又不會讓她起惡心的由頭來。「其實,我是閻勝的女朋友。」
「你剛才不是說你在婚禮上被綁架?」
「是在婚禮上被綁架,可我只是伴娘啊,剛才那個小五的話我也听到了,我不會讓紅姐難做人,只要紅姐讓閻勝來看我,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如果是阿勝把我帶走的,那個叫小五的也無可奈何不是嗎?他又沒有跟你明說我是誰,也沒有跟你說不能讓我接待自己人,對不對?」
紅姐一听,面色更是變得嚴肅起來。閻勝,那可是閻爺的親弟弟啊!閻勝雖然不在這場子里,也不怎麼介入幫中之事,但他哥可是現在閻羅幫的掌權人,不管這女孩說的話是真是假,僅憑她敢讓她叫閻勝來這一點,就證明她和閻勝關系匪淺,並且有把握他會幫她。這樣一來,這女孩在她手上就是個燙手山芋,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她紅姐這條小命都會不保。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五雖然是秘密把人送進來,但看到的人也不少,如果這女孩認識的是外部的人,那她還可以來個瞞天過海,但她認識的是幫里的人,若動真格查起來,很容易就會查到她這里來,到時候首當其沖倒霉的就是她了!
紅姐低頭沉思了好半晌,咬了咬牙,終于有了決定,「你等一會,勝哥今天剛好在場子里,我去確認一下,至于他來不來,就看他對你的重視程度了。」
她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看看她的反應。
顧惜惜點點頭,臉上旋即綻放一個真誠的微笑,「謝謝你,紅姐,我不會忘記你今天的情。還有,一定要告訴他我是顧惜惜,照顧的顧,愛惜的惜!」
紅姐沒有解開她身上的膠帶,也沒有替她扯掉蒙眼的黑布,站起身,踩著高跟鞋優雅地離開了房間,叫外面的人守好了,別放任何人進去,然後直奔夜總會的辦公室。她剛才說了假話,閻勝今天並不在這里,事實上閻勝在閻凱的有意安排下極少涉足這些場所。但她也不算完全騙了顧惜惜,至少她把顧惜惜在這里的消息,告訴了閻勝的哥哥——閻羅幫的大頭目閻凱。
這間夜總會原來屬于閻羅幫名下一個堂口,主權人是秦爺,現在秦爺被抓進去蹲號子,閻凱就命人全面接收了這間夜總會。今天是他第一次來夜總會巡視的日子,明著是巡視,實際上是給夜總會管理層換血來了。
紅姐雖然掛著一個經理的名頭,手下管著一群小姐,卻不屬于真正的管理層,所以她也被排除在管理層會議之外。不過,她估模這會兒會議也快結束了,畢竟夜總會的管理層會議不比那些上市大公司的管理層會議,首先是參加的人不多,其次是需要討論的事情也沒有那麼復雜,向來是大頭目把話說了,讓幾個高層傳達給下層,以此類推,最後有不服的私底下再解決。
果不其然,來到辦公室外,等了不到五分鐘,管理層的幾個人就相繼從里面走了出來。其中意氣風發的人有之,垂頭喪氣的人有之,面無表情的人也有之。她避開了管理層的人,卻眼尖的察覺到向來和小五關系很好的許經理心情似乎不錯,心想怪不得小五今天這麼志得意滿了,原來是直屬上司有喜事,連帶他也要沾光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遠了,紅姐才走上前去,打算敲門,卻被門口守著的兩個兄弟攔住。「站住,有什麼事?」
「我是服務A組的紅姐,有件關于勝哥的事想找凱哥。」紅姐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讓那攔路的兄弟看清楚自己胸前的金屬名牌。
其中一個兄弟看清楚了她胸前的名牌,又看了她幾眼,伸手在她上揩了一把油,才輕輕敲了敲辦公室門。「爺,服務部的紅姐想見您。」
「進來。」閻凱清冷的嗓音傳來。
听聞閻凱英俊偉岸,做事冷酷狠辣宛如地獄閻羅王,毫無情面可講,在她們這些場子里有個諢號叫「冷面閻羅」,紅姐雖未見過他的面,卻已經對他心存敬畏。她壯著膽子走了進去,見坐在大辦公桌後的男子果真如傳言中英俊不凡,甚至出奇的氣宇軒昂,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立即撐起如花笑臉,嬌聲問候,「英紅見過凱哥,想不到凱哥比傳言中還要偉岸不凡。」
閻凱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一邊轉動手中鋼筆一邊說︰「給你十分鐘,有什麼事直說。」
做這一行的,紅姐自然少不了要察言觀色,這會兒見閻凱笑意沒達眼眸,也就連忙收起嬌笑,簡潔地報告說︰「今天有個兄弟帶了一名小姐到我組里,听說是被父親賣到場子里,但那女孩卻說自己是被綁架的,原本這事我們自己也能處理,問題是那女孩還說她是勝哥的……」
說到這里,她遲疑了一下,偷偷察看大老板的臉色。
「說下去。」這種事閻凱一般不管,都是手下們自己看著辦,但事情若關系到唯一的弟弟閻勝,那就另當別論了,無論大小他都會過問。
得到他的授意,紅姐立即說︰「那女孩說她是勝哥的女朋友,叫顧惜惜,讓我帶勝哥去見她,您看要不要通知勝哥這事?」
「顧惜惜?!」閻凱閑適隨意地轉動著鋼筆,在听到這個名字後表情驟然凝住,鋼筆停在指間不動了。
紅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自己今天來對了,連忙說︰「是,照顧的顧,愛惜的惜,她是這麼說的。」
閻凱眼楮微眯,撂下鋼筆,「帶她來見我。」
「凱哥,可能……有點不方便。」
「哦?」
「顧惜惜被小五下了藥,現在關在場子那邊的房間里,小五有令不許任何人私放她出來……」
「該死!」閻凱霍然站了起來,星眸冷然掃過紅姐的臉,「帶我過去!」
紅姐只覺臉上冰涼,連忙轉身,急急將他帶往關押顧惜惜的房間。
閻凱一路疾步走來,可當來到房門口,卻沒有直接開門進去,而是看向紅姐。紅姐忙說︰「凱哥放心,她雖然吃了藥,但我吩咐任何人不能進去,她還是安全的。」
閻凱點點頭說︰「做得不錯,開門吧。」
「是!」紅姐對那兩個守門的一個兄弟使了個眼色。
後者卻有點遲疑地看向閻凱,然後牙一咬,把門打開了。門一打開,紅姐率先進去,下一秒臉色就變了。「凱哥……」
不用她說什麼,比紅姐高出一個半頭的閻凱早就看到了房間里的情形,頓時眼中閃過凜冽殺意。「這就是你說的安全?」
紅姐渾身冰冷,雙腳一軟跌在地上,尖叫︰「不是讓你們別放人進來嗎?」
「可是,人是小五爺帶進來的……」門口的兩兄弟不明所以,卻知道自己可能闖大禍了,頓時臉色也變了,想進門來看看,卻被閻凱瞪了回去。
「誰也不許進來!」閻凱夾著狂怒走進房內,砰地甩上門,越過紅姐,大步流星走向被兩個赤身果體的男人壓在身上的顧惜惜。
不過,還沒等他走近,其中一個男人就尖叫一聲,雙手捂著命根子在地上打滾嚎叫,緊接著另一個被一腳踹飛了出去,圓滾滾地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頭部砰地撞在沙發上,若不是沙發是蒙著一層布,恐怕這一下該撞得頭破血流了。
顧惜惜踹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和手上滿上鮮血,上身衣物被撕得凌亂不堪,褲子倒是仍穿得好好的。她兩步走到頭部撞沙發的男人跟前,一腳朝他的頭臉踩了下去,用力的輾了幾腳,彎下腰扯起他的其中一只手,用力一扭, 嚓一聲,男人的手骨月兌臼,殺豬似地叫聲響徹整間房。她又如法炮制,男人的另一只手也跟著被擰月兌臼。
這時候,那個雙手按著重點部位的男人緩過勁來了,發現房里出現了兩個人,閻凱他不認識,但紅姐他卻熟得很,立即一手遮著重點部位,一手指著她破口大罵︰「小紅,你這個新來的小妞也太潑了,竟然咬人都有,趕緊把她綁起來,老子今天非讓人干到她求饒不可!呸!臭biao子!」
「去你媽的王八蛋!你全家都是biao子!」顧惜惜一拳飛來,直接將這個口出穢語的男人打飛出去,摔倒在地半天起不來。打飛這人後,她全身力氣似乎也用盡了,粗喘不止,轉頭看向紅姐和閻凱,視線最終停留在閻凱身上。她眨了眨眼,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在一場以一對二的月兌力戰斗過後,身上的藥力似乎已經傳到了四肢百骸,一停下來才發現四肢漸漸酸軟無力,如果現在再來一個男人,她就再也無法反抗了。
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走向閻凱,在距他一步之遙時就撐不住的軟倒了,在倒下之時,她還不忘讓自己倒向他,緊緊揪住他的西裝。「求你,別讓人踫我……」
她知道自己中的催情藥藥勁不小,但還是咬牙忍住身上的騷動,她的新婚之夜,她和易楓的新婚之夜,除了他,再也不能讓任何男人踫自己,絕對不能!她咬緊了唇,雙眼迷蒙地看著閻凱近在咫尺的臉,身體因為藥的作用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磨蹭,理智卻還在腦中與欲念作戰。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她,不知他會不會趁人之危,但她只能孤注一擲,只能希望他在知道她的身份能有點顧忌。
「凱哥,這……」紅姐為難極了。
閻凱月兌下外套,裹住懷中顧惜惜軟綿綿的嬌軀,打橫將她抱起,轉身走向門口。「打電話到樓上酒店準備一間干淨的客房,還有,叫許陽來見我!」
許陽是這間場子新上任的掌權人,也是罩著小五爺的人。紅姐心里大驚,暗自慶幸自己今天走了這一遭,否則遲早會被小五害死。她沉吟了一下,就趕緊用對講機通知了許陽。
六輛車子先後疾馳進酒店的臨時停車場,易楓從第一輛車子上沖下來,打開車後座門,將抱著電腦的莫冠塵拖了下來,「人在哪個方位!」
「人肯定就在酒店的範圍里,具體哪間房得找。」莫冠塵捧著筆記本,在上面定了個位。
原希雅,于曉曼,安遠琪,宇文捷和易樺也相繼從第一輛車和第二輛車上下來。緊接著第三輛車至第六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是十六名身著迷彩服全副武裝的「保鏢」。
易楓尋思了一下說︰「這酒店地下一樓是閻羅幫秦爺轄下的夜總會。」
原希雅和好友們相視一眼,轉身對其中八名「保鏢」說︰「你們去夜總會,所有角落翻一遍,一塊磚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是!」八人聲音一落,刷刷刷地奔向了夜總會,眨眼就消失在入口。
「其它人,進酒店,每一層每一個房間都搜!」原希雅不緊不慢地安排,從頭到尾笑容可掬,仿佛一切只是在過家家那麼簡單。
「你們去酒店,我先去夜總會。」易楓兀自仰望眼前這棟在夜色下燈光璀璨的酒店大樓,好半晌過後,終于邁開了步,快速往夜總會入口走去,很快也消失在入口處。
安遠琪,莫冠塵,于曉曼和宇文捷幾人也陸續奔進酒店。最後剩下笑眯眯的原希雅和易樺。她悠哉地走向酒店一樓大堂,表情十分無辜地敲敲大堂總台小姐面前的大理石台面說︰「總台小姐,請轉接你們的負責人,說S城‘易少’有急事求見。謝謝!」
「易少?」總台小姐疑惑。
她拉過身後的易樺,笑眯眯地指著他的臉皮說︰「喏,在這。」
「易少是嗎,請稍等!」總台小姐笑吟吟地拿起話筒,很快為他們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原希雅就笑眯眯退到一邊,對易樺眨眨眼說︰「易少,善後工作就麻煩你了。」說罷,轉身,裙擺飄飄地往酒店電梯走去。
易樺一邊接過話筒,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她的背影幾眼,在心里不太情願的承認,這女孩的外表有多天真純潔,其內里必定就有多危險難纏。
易楓進入閻羅幫轄下的夜總會後,憑借平時煆煉出來的直覺和斷案能力,抽絲剝繭,不出一會兒就從紅姐那里問出了端睨。不是紅姐不善于說謊,而是他的X光視線太擅長測謊,很快就從她的神色中判斷出她在短時間內見過顧惜惜。這個認知,讓他差點兒忍不住掀桌砸人的沖動,整個人的氣勢也在一瞬間變得森冷駭人。這里是什麼地方他清楚,她如果被綁來這種地方,晚一分鐘被找到,危險指數就幾何倍數增長。
他清冷的眸子瞬間射出寒光,緊緊盯著紅姐的眼,面無表情卻語氣篤定地說︰「你見過。」
被他冷冽的視線一瞪,紅姐心里免不了一陣慌。她強定心神,賠笑說︰「這位先生,我們這里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人來人往也是很正常,就算真見過也不能確定她現在去哪了啊。您看您要是還有問題,不如我們到辦公室坐下來,我可以請我們大堂經理過來。」
其實她很想找總經理來,可惜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