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古典大壁鐘時針指向了兩點五十三分,顧惜惜扭扭脖子,听見易楓關浴室門的聲音,立即往後倒在大床上,雙手往兩邊一攤,眼楮一閉,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結婚這事,一個字,累,兩個字,很累,三個字,特別累!要是每一對新人都被這樣幾個小時折騰下來,還有力氣「洞房」的人估計不多了。現在社會有那麼多人要結婚前先上床,原因大概就在這里。
她對這個新婚之夜本來有過無數遐想,但這一刻所有的遐想抵不過睡神的誘惑,倒床上三分鐘不到,她就十分榮幸的蒙周公召喚,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正當睡得香甜,身體就被人推了推。「惜惜,起來了,這樣會著涼!」
「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啦!」恍惚中,她還當是在家里,把推她的人當成了顧媽媽,下意識的抱著那只手撒嬌磨蹭。
那知推她的人不為所動,堅持不懈地搖晃她的身體,還拍著她的臉。「不行,身上全是汗味,洗了澡再睡會舒服點。」
「嗚嗚,我動不了啦,全身沒力氣!」感覺到身體被人扯了起來,她索性就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對方,一邊軟綿綿地任由擺布一邊任性地撒嬌,「要不然你幫我洗好了。」
對方將她放了下來,讓她倒回床上,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她以為媽媽終于決定不管她了,于是又安心地放任自己熟睡。
易楓見叫不動顧惜惜,又不能真的讓她就這麼粘糊糊地穿著新娘服睡覺,只好放開她,轉身去浴室里放熱水,等放滿了一缸熱水,又回到床前,將她身上的新娘禮服月兌下來,扔到浴室門口的衣簍里去。
看著身上只剩下小內內和胸衣的顧惜惜,他的喉嚨有些發干發癢,尤其是在發現她白皙的肌膚像是染了一層薄薄胭脂似地泛著淺淺的紅潮,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引人遐思,下月復就忍不住緊繃起來。
他在*方面向來自制,但跟前這個小女人卻擁有神秘的魔力,一次又一次引得他難以自持。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身上的汗味和酒氣太濃,他也許就會先干點少兒不宜的事再說。他的拇指劃過她白馥馥的臉頰,輕輕壓了一下她紅艷艷的櫻唇,暫時排除雜念,打橫將她抱起,走向已經打開的浴室門。
身子被騰空抱起時,睡意朦朧的顧惜惜只覺得自己飄在了雲端,而在雲端不遠處,一身白色燕尾服英俊得人神共憤的易楓朝她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正踏雲向她走來。她懷著滿心的幸福向他飄去,可就在兩人的手即將交握時,突然天降大雨,把飄浮的白雲淋了個透濕,飄飄欲仙的她一下子跌入了大海中,大水沒頂,她拼命掙扎向上浮。
「救命啊,易楓救我……咳咳!」終于清醒過來的顧惜惜攀住浴缸邊緣猛咳了幾聲,一下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可當她看見蹲在浴缸外,手中還拿著洗浴的毛巾時,下意識抱住毫無遮掩的胸部尖叫了出來。「啊——,你怎麼會在這——」
「是你讓我幫你洗的。」易楓拿著毛巾的手還僵在半空,表情淡定面癱,心里卻很不能理解她的歇斯底理從何而來。他們已經正式成為夫妻了,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上次還差一點就辦成了事,這會子遮住胸部尖叫又是為哪般啊?
「你,你……我,我……」顧惜惜想起自己剛剛迷迷糊糊時似乎真說過這樣的話,羞赧得差點把頭埋進了熱水里。火從頭部一路燒到腳指頭,把她渾身燒得紅了個通透。她一手護胸,一手從他手里抓過毛巾,推攘他,「那個……我現在醒了,你先出去啦……」
「哦。」易楓看著空空的手,又看了看她泛著水霧的杏眼,沾著水珠的粉女敕肌膚,有點舍不得離開浴室。
顧惜惜瞅著浴缸外的易楓,發現他的視線在自己赤果果的身上留連忘返,杏眼圓瞪,惱羞成怒,氣鼓鼓地用水潑他,「出去啦!還再,再看戳你眼楮哦!」
易楓被水一潑,心湖立即泛起了漣漪,捉住她調皮的手,邪氣地挑眉問︰「沒听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瞧我不但給你月兌衣服,還辛辛苦苦把你扛進來,給你放洗澡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能讓我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走出去。」
顧惜惜羞赧欲死,沒想到以往一本正經的易楓也會耍嘴皮調戲良家婦女,當即氣鼓鼓地說︰「哼!我是你老婆,哪有老公問老婆要辛苦費的,出去啦,都這麼晚了,再鬧天就亮了。」
他揚眉,「原來老婆等不及要洞房了?」
「沒想到你也這麼壞!太壞了!大壞蛋,壞透了!」她就是那種有色心沒色膽的典型代表,腦子里無數次想過把他撲倒吃干抹淨,現在被他反過來調戲,卻只會一味臉紅心跳羞澀不已,連反駁的話都顯得內容蒼白無力。
眼看她臉紅得快腦充血了,易楓喉間逸出愉悅的笑聲,拿起她濕濕的柔荑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決定先放她一馬。「好,我先出去,你洗好就出來。」
「嗯……」目送他英挺的背影走出浴室,顧惜惜又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身上空無一物,只裹著一條浴巾,線條優美的純男性背部誘惑力十足,看得她浮想聯翩血氣上涌。她一邊整個人浸入熱水里,一邊撅嘴罵自己︰「顧惜惜,你丫真是個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浴室撲倒美男老公然後在水蒸氣彌漫的天地間盡情圈圈叉叉,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自己推掉了!嗚嗚!好可惜……」
她一邊哀嘆錯失良機,一邊拿著毛巾搓洗身體,猛然想起自己是被易楓剝光了放進浴缸里來的,臉皮又是一陣燒紅,失聲喊道︰「啊啊啊!不想啦,顧惜惜你要振作起來,虧你寫過無數次春色無邊的場景,別搞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雛兒!要勇往直前知道不!」
她完全忘了自己嚴格算起來也還是個雛兒的事實。
「怎麼了?」浴室門外傳來了易楓關切的聲音。
「沒事!別進來!」她緊張地大叫,如臨大敵地盯著浴室門,就怕他下一秒沖了進來。
易楓站在門口,听見浴室里傳來緊張萬分的回答,搖頭失笑,覺得沒事逗逗她真是一件快樂無比的事。
顧惜惜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把自己泡得更像一只熟透的水晶蝦,白里透紅水女敕滑溜,連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番,才裹著浴巾邁出浴室。
離開了熱氣騰騰的浴室,空調的涼氣隨著走動鑽進浴巾里,拂過浴巾下空無一物的皮膚,吹起一層雞皮疙瘩,她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裹緊浴巾環視偌大的房間尋找易楓的身影。「易楓?!」
第一聲,無人回應。
「易楓,你在哪喲?」她一邊輕喚,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向大床的方向。
這間臥室很大,除去浴室、衣帽間和陽台,目測面積不少于六十平方米,裝修錯落有致,從浴室門口看不清臥室的所有角落,但如果是站在大床邊的位置或者躺在床上,卻能看到房內每一個地方。室內裝修設計的巧妙之處就在這里。她走到床邊,再環視一圈,恰恰看見正從那個九層結婚蛋糕後面走出來的易楓。
「我以為你要洗掉一層皮了。」易楓一邊向大床走來,一邊打趣她。
她撅嘴抱怨,「我以為你跑哪去了。」
易楓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住,「易樺特地交待我今晚要吃蛋糕,所以研究一下。」
「誒?今晚宴會上我們吃得夠多了,還喝那麼多酒,易樺沒事干嘛還讓你吃蛋糕?」顧惜惜莫名其妙,視線自然落在那個大蛋糕上。
易楓心有戚戚焉,嚴肅地點頭,「就是,而且我不吃甜。」
她歪頭想了一下說︰「說實話,這麼大一個蛋糕分給大家吃多好,干嘛要全搬進房間來,大夏天的放到明天就不能吃了。他不會想讓我們今天晚上什麼了不干,就在房間里把蛋糕都吃完吧?」
「他說蛋糕是他特地為我們的新婚之夜訂制的,讓我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完這個蛋糕。」易楓蹙起眉,表情竟是顯得十分困惑。
易樺干嘛特別交待易楓這種無厘頭的事!顧惜惜先是月復誹易樺,月復誹了至少三十秒,然後猛然想起什麼來。「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想讓易楓把她整個人光溜溜地扔進女乃油蛋糕里,然後一口一口地吃掉吧?想到這里,她的呼吸急促,臉色紅得滴血,猛烈咳嗽了幾聲,嘟嘟喃喃說︰「咳咳……那個,天色不早,我們快睡吧,不然明天長黑眼眶就不好了!」
說完她火速跳上大床,拉起被子蓋過頭,躺下來做挺尸狀,不敢再去想那重口味的場景。可她越不願去想,腦里就越是充斥著那畫面。她渾身沾滿了白白的女乃油,然後易楓色迷迷地笑著向她撲來,發出嗷嗚一聲狼嘯,緊接著低下頭,一口一口的舌忝,一寸一寸的「吃」遍她全身,再然後……
「啊——」她被自己的想象弄得面紅耳赤渾身痙攣難耐,某個地方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啊啊啊!她不活了啦,易樺那個色胚,什麼不送偏偏送一個女乃油蛋糕!萬一易楓真的付之行動,那她,她要怎麼辦,半推半就地讓他吃掉,還是抵死不從?
易楓完全不能明白他的小妻子一連串古怪的動作究竟是為了哪般,但從她的表情和動作里無不看出她的羞怯,知道她肯定想通了那個蛋糕的用處,就跟著坐上床,推了推她,「知道易樺送這個蛋糕的用意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許再問了,再問今晚不許睡床!」她死死捂著頭臉,在心里詛咒易樺今晚被人爆一個晚上菊花。
「快松手,別把自己悶壞了。」易楓啼笑皆非地看著她把自己裹成一條蟲子往大床中間滾去,身子往前一撲,及時按住她,伸手將她的腦袋從被子里解救出來,「你到底在害羞什麼?」
「誰害羞了,明明是易樺不好,這個公子!大色胚!盡會想些……想些不入流的點子。」顧惜惜鼓著腮幫子說。
「不就一個蛋糕,跟色有什麼……」易楓本想說一個蛋糕跟色有什麼聯系,但腦中這時又浮現易樺臨出新房前那曖昧帶色的小眼神兒,頓時有些明悟,但又有點不明白,挑眉問︰「莫非跟我們洞房有關?」
「你……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色胚子,不理你了!」顧惜惜以為他是明知故問,頓時三分羞怯七分薄惱,小眼神充滿指控地瞅著他。
這模樣在易楓看來卻是無比嬌憨可愛,忍不住心搖神馳,呼吸變重。他爬上了床,雙手一抱一攏,將她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緊緊揉進懷里,威脅地說︰「看樣子你很懂易樺的意思,那就給為夫普極一下知識吧!不然……」
他作勢要將手伸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