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蘭湖,北上海最美麗的地方。
它像是一顆璀璨的明珠,瓖嵌在具有濃郁北歐風情的城堡之間。
紅牆黑瓦,碧水綠樹,每一處都是宜人的風景,每一處都令人心曠神怡。
「那你就當我死了吧!你找別人陪你玩吧!」陸白其人,行事暴戾狠決,完全憑個人喜惡做事,視人命如草芥,在沈心棠心里,已經自動將他歸于黑-社會分子了。對于這樣非正道的人物,沈心棠是能避開便要盡量避開的。
他借給她錢,限期兩年內還清,由沈心棠作保。但他相信,兩年內,葉家的元氣是無論如何恢復不了的,所以,這筆錢,肯定是要不回來的。
「嗯!」陸白志得意滿地輕「嗯」了一聲,沈心棠又略等了一等,確定這廝沒有別的吩咐了,這才麻利地按斷了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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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尖花碧。「把這個號碼存起來吧,是新號碼,要是敢再拉黑,你就死定了!」電話那頭,陸白對她的反對表示充耳不聞,反而赤-果-果地威脅說道。
「你找我干什麼?我很忙啦!」對這個冷血狠辣的人物,沈心棠心存畏懼。
「他說要來找你?」他接著問道。
從窗戶外面映射進來的光線,讓這個即使是滅了燈的辦公室也殘存著一絲光線。男人毫不猶豫地向她走來,一伸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緊扣著她便直直地往外拖去。
他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樓里,臉上的笑意也慢慢隱去。
打開文檔,正準備開始工作,她的手機卻不安分地響了起來。
沈心棠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急匆匆往辦公樓里趕。
房間不大,看用途應該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或是用作佣人房的,里面還有些空,只擺了一組沙發和一張工作台,台上擺放著四五台電腦,其中一台電腦上有人影浮動,正對著顯示屏的,是一個一身素白長裙的女子。她有一頭長而飄逸的秀發,已然垂到腰間,戴著耳機,正目不轉楮地對著眼前的監控器,她目光沉靜,臉色木然,好像這世上任何事皆與她無關,一副完全淡漠人生的樣子,不是小龍女還是誰?
沙發上還隨意地坐著兩個年輕男子,二十五六歲左右,清清爽爽的T恤加牛仔褲的裝扮,一個正低頭玩手機游戲,一個正翻閱著電子書。
「老大明鑒,上回明明是誤操作來著!」沈心棠心頭一凜,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那我先掛了,這就把號碼存起來!」
從包包里取出手機,看到上面是個陌生號碼,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起來。
現在好了,離家近了,這麼方便,她可以在公司里呆得久一點,這樣還可以為自己節約一點電費。
她悄悄把她座位上方的燈也給滅了,躲在辦公室里一動也不動。
她于這當中,一點好處也沒得到。她遭遇小龍眼的冷眼,受她的嘲諷,吃了不少苦頭,到頭來好處全讓花軒堂得了,她人財兩空,還意外連累了朋友,最最無辜不幸的就是她了。
在位于湖邊的一棟尖頂花園洋房里,有柔柔的風吹進敞開著的落地玻璃窗,吹動半掩下來的織錦窗簾颯颯作響。
沈心棠極不屑地「嘁」了一聲,調轉頭不再看他,但是,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溫柔與甜蜜。
他很快就會準備好,卷土重來,收復失地!
然後,迅速將這個號碼保存起來。
他知道,她說的和陸白交往的那些話,都只是負氣之辭。她的心里,仍然是愛著他的。
沈心棠勉強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嗯。」
該死的,她怎麼又和他膩在一起了?
「他要是請你吃晚飯的話,你就去吧!」在她下車前,他突然轉過頭來,笑著對她說道,「我知道,我要是讓你和我一起吃飯的話,你一定是抗拒的。只要能讓你好好吃飯,心情愉快,和誰吃飯,我並不在意。還有,這種局面,我會盡快讓它結束的!」
門鈴聲響過之後,她清晰地听到陸白近乎暴怒的大喊聲︰「沈心棠,你給我死出來!」
「你們真的在交往嗎?」
沈心棠緊緊地盯著他,好似對他的提問感到惱怒不已,接著,很快地,她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
她因為過于慌亂,想也不想地一下子便按下了掛斷鍵。
「不用了,我沒關系,今天只是意外。」沈心棠笑著向何玉安保證,「我等一下加會兒班,爭取把今天拉下的事情處理完!」
而她才是真的無辜。
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坐下來開始工作時,大門外的門鈴驟然響了起來。
他現在沒有資格完全站在她身邊,他的出現只會令她感到煩惱和痛苦。
相比之下,犧牲這三十萬還是值得的。
幸而現場破壞得不是特別厲害,竊-听器裝在茶幾下面沒被發現,不然他費心布置的這一切就要暴露了。
那他只有著落在沈心棠身上,從此,他有了更為充足的理由來接近她,他手里捏著陸白對她無意的錄音,他不怕陸白會對他造成威脅。只要陸白沒有了威脅,他有足夠的自信來重新挽回她的心意。
葉清歡,你敢算計沈心棠啊,看來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啊?
通話被對方切斷,沈心棠無語地瞪了一眼手機,心想這可是你自己掛的,不是我掛斷的,不要找我的麻煩。
她就知道,包括她的直系領導,以及各部門同事,對于她這樣屢屢請假或是曠工的事,給予的結論肯定都是,有花文軒這尊大神罩著她,不然她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沈心棠到公司的時候,公司里已經差不多快下班了。
穿著襯衫套馬甲一身英倫風的男人此時一點也沒有貴公子的風度與氣質,繃著個臉,渾身四周遍布著狂妄與戾氣,大踏步地朝著她隱身的地點而來。
花文軒「哧」的一聲輕笑起來,好像听到好笑絕倫的笑話一般。
听到動靜,那兩個散落坐在各處的男子瞬間抬起頭來,皆站起身來恭敬地喊了一聲「陸少」,陸白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隨意。
前台以及其他部門的燈都是滅掉的,只有她的位置上亮著燈,從大門外是看不見的。
門鈴聲又響了一遍,然後,暫時沒了聲音。
門外已經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疑惑緊張的保安人員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什麼聲音?」
「我的神啊!」沈心棠驚愕于他的果斷與速度,身不由己地跟著他往外走去,然後,她看到了被笨重的花盆砸壞的玻璃門,玻璃碎片濺得門口四周都是,花盆連著里面栽種著的龜背竹還在地上簌簌顫抖。
匆匆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順便問小龍女走不走。小龍女看戲看得正精彩,沒理他,他也不再多問,陰沉著一張臉,咚咚咚下樓去了。
不過,他相信,這段時間不會太長的。
有一瞬間的沖動,她覺得應該辭了這里,另外再去謀事。不過想到自己現在手頭拮據,貿然換工作不是明智之舉,還是默默籌劃,徐徐圖之為要。
「你笑什麼?」沈心棠對他的態度感到光火,不由出聲諷刺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就再也遇不到好男人了?」
然而,下一秒鐘,「 啷」一聲巨響,幾乎讓整個辦公室都震了一震,也嚇得沈心棠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那兩個男子坐下後,陸白才緩步移動到了小龍女身後,顯示屏上,兩個女人正抱頭痛哭,正是沈心棠和葉清歡。
「嗯。」沈心棠松懈了不少,覺得這也沒什麼好否認的,就「嗯」了一聲以示回答。
那麼,在這起事件中,最終的受益人,花文軒,他有義務有責任借錢給葉清歡度過難關。即使葉清歡到時候還不上,他要找自己討債,她就把事情真相告訴他,看他還好不好意思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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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心棠則想的是,葉清歡有今日這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之所以說是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覺得,即使沒有她,陸白也有可能會在部落里遇見小龍女,說不定也會腦門一熱仗義出手,所以,她不願承認這起事件完全是因她而起的。
沈心棠嚇了一跳,但是,她不打算給他開門。
「是嗎?那你等我,我去你公司找你!」男人淡淡一笑,听不出他語氣里有什麼不對勁,反而是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幾乎是立刻的,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這空寂無人的辦公室里顯得尤其響亮尖銳。
而她們的對面沙發里,端坐著的俊朗帥氣的男子,正是花文軒。
「是,也不是!」他不無矛盾地說道,「你也許還會遇到好男人,但是,再也不會有哪個男人如我一般愛你!」zVXC。
「是陸白?」花文軒靜靜開著車,一邊仔細聆听她那邊的動向。
手機屏幕上,「陸踐人」三個字閃閃發光,幾乎要刺瞎她的眼。
她有一回甚至好像听到有人私下在議論她說,真搞不明白這個沈心棠是怎麼想的,要是我是她的話,直接去花軒堂幫忙做事豈不是更好?干嘛還留在這個沒什麼發展前途的小地方?是在這里故意顯示她的優越感嗎?
何總編還親自過來問候她,說身體不好可以再休息兩天。
剛剛睡飽午覺起來,身著一身輕薄家居湖的陸白伸了伸懶腰,隨意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這才靸著拖鞋步出臥室,穿過走廊,來到了與臥房方向相對隔著空曠中庭的房門口。
這是葉清歡家里客廳的監控錄像。
花文軒和沈心棠並排坐在車里,兩人都一言不發地直視著前方,心里各自有著計較。
葉清歡私下里找過花文軒兩次,表面上只是跟他敘舊,講了許多他和沈心棠別後發生的事,顯得十分關心他和沈心棠。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能猜不到她的來意?
「在上班啦,還能在哪里?」她瞟了花文軒一眼,然後微微側過頭,帶著一種如臨大敵的重視感,對著車窗玻璃說道。
「你在哪里?」低沉醇厚的男聲,不是陸白卻是誰?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更加覺得心疼。
公司的人都下班後,沈心棠還是留下來加班了。
雖然不是多麼深厚的交情,畢竟相識一場,她又那樣楚楚可憐地來求他,又尤其她說,願意幫他勸說沈心棠,他被她說動了。
他把錄像一直看到沈心棠離開,這才悒郁不已地摘下耳機,悶悶地回到自己臥房去了。
以前她也經常加班,有時候不是因為公司里未完的事情,而是做自己的私事,順便錯開下班高峰期。一-號-線里常常人滿為患,她經常擠不上第一班車。
「你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啊,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何玉安似是關心又頗為無奈地說道,「萬一你又暈倒了,到時候花總裁還以為我們公司虐待你呢!」
把她送到了公司樓下,她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還以為你死了呢!人家都下班了,你怎麼還不出來?」陸白毫不客氣地抱怨著。
如果那個人可以讓她開心快樂,那就讓他先陪在她身邊吧!
「老大有何吩咐?」她接起手機,有氣無力地說道。
大家都沒想到她還會回來,見她來了都紛紛圍上來問情況。
她這一個月都沒怎麼上班,再休息下去,到時候拿到手的工資少得可憐,那才叫慘!
正當兩人各自進行深度思量的時候,沈心棠的手機響了。
「她把這家公司的玻璃門給砸了!」陸白扣著沈心棠的手腕,小心地避開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拉著她站在了燈光明亮的走廊里,然後對趕來的保安人員振振有辭地說道,「是我親自抓住她的!」
「喂,你不要血口噴人!」沈心棠真沒料到這廝如此信口雌黃,她掙扎著想要擺月兌他的掌控,卻總是功敗垂成。「明明是你這個混蛋砸了我們公司的玻璃門,我還沒找你索賠,你倒惡人先告狀了!大叔,我是這家公司的職員,我有工作牌可以作證的。」她滿面怒容地看著那保安人員,指著旁邊淡定從容的陸白說道,「是他砸壞了我們公司的大門,請大叔幫我作個見證,我要以毀壞他人財產罪起訴他!」
「大叔,你千萬別听她的!」陸白似笑非笑地看著一頭霧水的保安人員,懶洋洋地說道,「她是這家公司的職員沒錯,她憎恨老板要求她加班,所以她一氣之下砸了公司大門泄憤,正好被我撞上,她請求我替她保密。但是我是個正義感非常強的人,所以我決定還是抓住她,把她交給物業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