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雖然對于林辰以及那個男子的身份很是疑惑,但是,隔著一層紗窗,她想到和林辰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必然是為了自己才發生爭吵的。剛剛那個男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夫人帶到屋子里到,說明他必然有很高的本事,可是要在戒備森嚴的皇宮當中成功帶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離開,當真是有些困難。搞不好,還會將自己性命賠上。可是若是不隨著他們一起離開這里,恐怕自己的性命就可以完全交代了。
可是小嬋胡思亂想著,漸漸入睡。然而還未開始做夢,突然有人搖醒她。睜開朦朧的眼楮,卻是已經換了一身打扮的林辰。
「快點換上。我們要一起出宮。」小嬋看著外面漸漸明朗的天空,如今正是凌晨,宮門剛剛打開,朝中大臣們要上早朝的時候。她旁邊堆著一套太監的衣服。小嬋突然清醒過來,這的確是出宮的好時辰。
然而正在這時候,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林辰反應敏捷,慌忙抱著那套衣服跳到床上,蓋上被子。
只听到「吱呦」一聲,院門打開,卻是阿蓮帶著貼身宮女走了進來。「夫人在哪里?快帶我去見夫人。」
「夫人還未起來。貴人這是做什麼?」小嬋慌忙攔住她,說道。
「你懂什麼。一邊去。」阿蓮一把將她甩開。畢竟身份有別,小嬋不敢反抗,便摔在地上。若是說之前的清醒是一瞬間的清明,此時此刻,她當真完全清醒過來。
「夫人」阿蓮已經進了寢宮。里面昏暗暗的,床上只有綽約的人影。阿蓮想往前面一步,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酸疼,還沒有反應過來,眼楮一黑便昏了過去。緊跟著後面的宮女口里依舊說著「主子,小心點」,也是同樣的下場。
林辰氣得不輕,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卻看見罪魁禍首淡然的站在那里,「你怎麼能殺了她們?」
「沒有,她們只是暈了而已。」男子說道。從頭到尾,他面上只露出一對炯炯有神的眼楮。林辰只能透過他眉角隱隱的皺紋猜測他的年紀。
林辰探了兩人的鼻息,隨即放下心來。
「夫人,這正是個好機會。」隨後趕到的小嬋看見屋里的情景,突然出言說道。
林辰一愣。
守城護衛軍揉揉眼楮,不遠處緩緩行來一輛馬車,嚴嚴實實蓋著窗簾,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孩坐在前頭。趕車的卻是個高個子太監,不知是有意無意,總覺得他壓低著帽檐,不似別的太監耷拉著肩膀,而是直著身子,本能的讓人覺得與眾不同。守城小兵剛要走進看個清楚。
「貴人急著去為死去的親人燒錢,還請守城大哥通行。」那挽著雙髻的宮女突然出聲說話。她聲音不大,相反卻細聲細氣,異常溫和。守城小兵只走到那趕車太監身邊略微舉燈看了一眼,也沒有看出什麼。難道是眼花了?他還想再確定一下,突然感受到從鼻尖縈繞出一絲香氣,同時一個軟女敕的觸覺抓起他的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宮女已經從車上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雙眼楮黑白分明,似乎冰涼無情,又似乎含情脈脈。這守城小兵並非是楞青頭,但面前這個姑娘似乎就是有股令他著迷的天性,他當場就怔住了,「守城大哥」對面這宮女連喚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才看清她穿著月白色水靈靈的綢緞短衣,穿著撒花水紅色長裙,宮中規矩森嚴,唯獨到一定官品的女官才可以自由選擇服飾,地位低下的宮女只能穿戴同樣的呆板的衣服,就連稍微艷麗些的花朵也不得戴在頭上。
那守城侍衛雖然對眼前這人面生,但是看到她頭上還帶著金釧珠,立即意識到,這個很有可能是哪個主子身邊最得意的人,若是她只是個普通的宮女就好了。他心里微微嘆了口氣,迅速將連同玉牌一並送過來的沉甸甸的金子放在袖中。
「過去吧。」守城小兵一揮手,通往外面的甬道逐漸打開。
「夫人」車里有個極輕的聲音傳過來。
「主子有何吩咐?」林辰注意到還有人在注視著他們,連忙翻身爬進車內。
「我們出來了嗎?」小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過大了,隨即壓低聲音說道。
「沒想到這麼容易。」林辰听著車輪 轆聲,想了一會兒。「往城外趕吧。即便被人發現了,只怕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趕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