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7
海登城教父，維多•柯里昂最近幾天過得不是很順心。
這位憑著裙帶關系上位的老大已經稱霸了海登十幾年，如今的他是個五十多歲將要頤養天年的老人。不過作為一個有修養有品位的黑道人物，他希望把自己的事業發展成家族基礎，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他的老大地位。
奈何他的三個兒子，老大莽，老二軟，老三純，沒一個有這本事的。維多花了好幾年時間給他們機會鍛煉，到頭來反倒把三個兒子的無能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柯里昂家族的三個弱智繼承人一度成了城里的笑柄。而在他們三位的低能襯托下，就反倒顯出另一位年輕人的不凡。
科恩•利凡特，這個雜貨店出身的窮小子，現在已經成了維多的眼中釘。科恩講義氣，仗義疏財，義薄雲天，沒少干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情，現在手下有一批能打能拼的小伙子，雖然人數不多但忠誠度極高，遠不是維多的那批烏合之眾可以比擬的。與此同時，科恩在勃蘭登堡民兵訓練上也大放異彩，得到教官的高度評價，與之相比，柯里昂家只有老二因為懦弱被教官當眾訓斥，才算是放了一點光彩。
維多恨得牙癢癢，這個臭小子是自己家族事業的頭號敵人且不說。現在居然惹到自己頭上來了，說什麼父親跟自己看中了同一處店鋪，分明是找茬挑釁，要不然怎麼會今天中午約自己會面。不過他也夠有種的，居然敢來自己的老窩，的確算個好漢。
想到這里，維多不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個兒子。老大桑尼在得知消息後已經叫囂了一個上午要殺掉科恩。老二躲在房間里壓根不敢出來。老三差點讓維多吐血，居然跑到自己書房里建議大家公平競價。可惜啊，維多仰面望天，自己的兒子怎麼就沒一個跟科恩一樣成器的呢？
手下走進書房打斷了教父的深思「科恩來了，帶著一個陌生的家伙。」
維多警覺地道︰「看起來怎麼樣？」作為一個經久不衰的老混混，眼力才是他的最大本領。
手下搖了搖頭︰「一個挺精神的小伙子。」維多這才舒了口氣，看來是那家伙新收的小弟，不是什麼過江的大哥，那就好辦。
「讓他們進來吧。」
一身便服的奧托和科恩被領進了門。科恩靠在奧托耳邊偷偷道︰「一會兒還是讓我先試試。」
奧托心里好笑這位大哥的自尊心，不過他也理解，只是點點頭答應，但卻不看好。
聞名已久的教父維多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著進來的兩個年輕人。他雖然真實年齡不過五十出頭，但長久以來的勾心斗角讓他顯得老相了很多，華貴的衣服很貼身，穿在身上自有一股貴氣。眼神略有些稀松，但偶爾冒出的精光讓人看了心頭一凜。
不過奧托才不為所動，他心里都想吐了。這老貨可真夠能裝的，一個靠裙帶關系發家的老混混而已，裝什麼腔調？自己早上還看著老國王呢，也沒他那麼能裝。
他不由用余光掃了一下科恩，發現老哥也是有點嘴角抽動的樣子，想必憋笑可不容易，而內心也是極度鄙夷這個只會裝腔作勢的老東西。
「兩位小兄弟果然是年輕有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青年俊杰。只是不知今日找老夫有什麼事啊？」維多坐起身子，睜大眼楮，用眼中的刀鋒掃了兩人一眼。
兩人心下直欲作嘔，但也不提。科恩先開口了︰「柯里昂老先生，您應該很清楚我此次造訪的目的。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在那處店面的爭奪上，我願意讓步，我準備了一份文件。」說著他拿出一疊紙張遞給老人，維多拿起文件掃了幾眼。「這里面的大意是如果柯里昂家主如果答應放棄爭奪，我願意支付五百金幣給先生。」
維多听了放下文件，雙眼陰沉地盯著科恩。「小伙子，你想听我說實話嗎？」
科恩眉頭一皺，知道大概是沒戲了，也就不想再給他面子。「不想，實話恐怕絕不會是好話。」
維多被科恩的話刺得噎了一下，越發惱火。「那好吧。讓我來告訴你，你這個文件。」他說著用手指狠狠敲了兩下紙張。「一文不值。五百金幣，我還沒放在眼里。我老實跟你說，我當年叱 風雲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小子。最好放尊敬點，也不打听打听，我教父的面子，就值五百金幣不成！」說罷一股威勢從面前的老人身上放了出來，盡管已顯衰老，但此刻維多的氣勢哪有半分頹勢。
不過至少面前的兩人就不吃他這一套。科恩已經意識到談判沒戲了，五百金幣沒用，八百估計也是一樣，更何況這老貨這麼欠抽，他也不打算再給他面子了，只是冷著一張臉，話都懶得答。
奧托更簡單，他連多看一眼維多的心思都沒有，只是木然地轉頭看向科恩︰「你的沒用，換我試試？」
科恩點點頭。
奧托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抓起維多的領子，強壯的體魄發力，單手就把老人提了起來，狠狠按到牆壁上。維多的那個手下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被奧托隨意一腳踹過去就成了滾地葫蘆，這家伙大概有扈從的實力，憑借吩咐的打架經驗也能對付些象牙塔里的騎士，不過對奧托這種身經百戰的人來說他還遠遠不夠看。
「你想……」維多剛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張嘴，就被奧托拿一個圖章堵住了嘴。那股惡心的油墨味讓維多想吐，但這個凶惡的年輕人可不止滿足于此，他直接對著維多的眼楮就是一記封眼錘。隨後把他整個人倒提著翻過來，拿老人的額頭使勁撞書桌。
眼下這位教父八成會為自己當初花重金購置這張胡桃木書桌的決定後悔了。堅硬的原木跟腦袋踫撞，雖然是木材戰敗，但腦袋一樣踫得頭破血流。
一邊把維多的額頭當錘子一樣猛砸，一邊用平靜乃至溫柔的語氣道︰「讓你再裝x？讓你再耍橫？讓你再賣老？」「乓乓」的敲打聲早就驚動了其他人，桑尼帶頭沖進書房，就看到這一讓他青筋暴起的一幕。
「你他媽……」桑尼剛要發飆，就見奧托停止了敲榔頭，抓著老維多的腦袋︰「誰動一下我就讓這老東西開瓢。」隨後趕到的人急忙拉住暴怒不止的桑尼，但桑尼依然狂吼著要沖進來。
奧托把嘴湊近維多的耳朵，此時老頭的臉已經被血糊滿了，血腥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唯有奧托平靜地說︰「看來你的大兒子急不可耐要繼承家業呢？」離間又低級又無趣，現場人再蠢也不會上當，但都意識到了這個不帶殺氣的家伙或許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都……都住手……出……出去。」維多顫顫巍巍地道。
「可是……可是……」桑尼還不死心。
「都給我滾！真想害死我啊。」維多使勁力氣大吼，奧托終于停下來讓他松了口氣，不過他早就意識到了這個惡魔絕對不是好相與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小命要緊。
眾人悻悻地走了出去。奧托看維多夠識相，便放開了他的脖頸，讓老頭靠在地上好好喘了口粗氣。
「行，你有種。我認栽。」維多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口氣有掩飾不住的怨毒，兩眼噴著火一樣盯著眼前微笑的少年。
「呵呵，這樣才乖嗎。」奧托又是微笑著，突然打開了書桌的抽屜。
「嗯……沒有，哦，這里。」在老人燃燒著的眼神下拿出了一張空白的斯威士金行金票。
「嘿嘿，抱歉了，老先生。」奧托溫柔地笑著，把空白金票推到了維多跟前。「還是要麻煩老先生在這里按個手印。」
維多吐出一口長氣，他知道這張金票意味著什麼。斯威士人向來不參與政治，但他們的金行幾乎掌控了尤羅巴的經濟命脈，維多跟大部分人一樣，願意信任這些古板而守信的斯威士人，把大部分資產都存在了金行里。可斯威士金行向來是認票不認人，只要手印、簽名吻合，他們就給錢，根本不在乎金票從何而來。
奧托不笑了，他正色道︰「老先生，我已經給你選擇了，希望你不要就這樣讓我失望。我是路過的你應該看得出來，殺了你無非是再也不進海登而已。這張金票只是做個保險，我不想看到你秋後算賬的那一天。」他不再嬉笑，也不刻意恐嚇，但久經考驗的維多就是感到一股寒意。
老人終于放棄了，頹喪著腦袋，哆哆嗦嗦地在金票上按上那個手印。他意識到眼前的少年不僅武力過人，狠辣果斷，而且有的是辦法整治自己。
「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來，老先生，剛剛的那份文件你也按一下吧。」
維多還能說得出什麼話來，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依言而行。
科恩愣愣地看著這一切，不覺有點說不出話來。
奧托把文件留下，金票收起，打開門。外頭果然是桑尼那火紅的眼神，不過奧托毫不畏懼地瞪回去，刀片一樣鋒利的目光刺得桑尼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腦袋。
「讓他們走吧。」維多發話了，癱坐在地上發呆的他現在哪里還是海登城的教父，分明是個失去了斗志的頹喪老人。
兩人施施然出了門，一路上科恩沒有說話，他不知該從何說起，但又覺得氣氛很怪異，終于還是開口道︰「你覺得維多會來向我要五百金幣嗎？」他問出了口，心底卻隱隱期盼一個答案。
奧托冷笑了一下:「他如果來，那他的尊嚴或許不止值五百金幣，但他的命，就只值那個價。」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只是大踏步地走著。
科恩心頭沉了一下，仰頭嘆了口氣。
奧托，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懵懂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