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凌子 第八章 漏夜望眼

作者 ︰ 虎皮豆豆

凌子的公寓是臨街的閣樓。古舊的飄窗上墊著厚厚的毯子,凌子正坐在上面,一身桃紅的睡衣,上面是兔子小狗什麼的點點暗花。月光照耀下的春夜還有一絲寒意,街角的路燈透出無力的黃光,好像感嘆歲月不長,無力為繼。小熊襪子被換了下來,可愛的小腳玉骨冰肌,卻不是骨瘦嶙峋,反而跗骨那里圓鼓鼓的,粉女敕修長的腳趾畏寒一樣在毯子里進進出出,一點也不老實。

比起凌子的腳趾,喜子倒是老實的很多。酒是帶了,可安靜的放在床邊的櫥櫃上,他整個人縮在凌子不遠的沙發里,正凝目蹙眉得思考著什麼,全沒有白天同樣在沙發上一副色急的樣子。

凌子看著街景有些無聊,回頭看了眼沉思中的男人,微微一笑,從手邊的果盤里挑了一個橙子,用小刀切了皮去,分成四瓣,看看男人注意了自己動作,就把切好的橙子丟了過去。然後輕輕允吸手指的汁液,笑著問道「這次你怎麼這麼冒險?「

「二型已經涉及到尖端生物科技,肯定有大型實驗室在支持迷幻劑的制備,我不冒險,這條線就斷了。而且鐵頭對我已經有了一定的戒心,迷幻劑根本不經過我手里,這次不抓住機會,他們成了流水線,就再也查不到源頭了。」

「可是你可能會送命的,暫時找不到藥的事可能上面會想你是嫉妒田鼠故意搗亂,或者是爭風吃醋,可是要是有人知道你是迷幻劑監督局的人,是臥底,你可能連全尸都不會留下。會被磁電刺直接燒成一個黑炭棒。」

「幾年前我主動申請到這里的時候就想到過。可是我父親是個老實的神經藥物及電子生理老師,他被誣陷做迷幻劑最後死的時候自己把臉在牆上蹭的血肉模糊都沒有閉眼,而他被誣陷的藥就是一型,現在二型都出來了,我每天夜里睡覺都能看到我父親瞪著的眼。」

喜子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好像一瞬間就老了好多。他把臉埋在手里,肩頭微微的抽動。凌子不喜歡男人軟弱,更看不得男人哭。但這時她只是慢慢的從飄窗上下來,輕輕走到喜子身後,把手放在喜子的肩頭,拍了拍。

她知道這個男人從大學里突然轉換專業,然後進入迷幻劑調查科時有什麼樣的心情。雖然很快他父親的冤情就被澄清,最後的證據竟然是依照他父親業余愛好者的水平,雖然無限接近能制造出一型迷幻劑,可材料和關鍵技術都是不可能跨越的屏障。雖然喜子父親只是被調查和懷疑,只是被問話和猜測,但執拗有些清高的老人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最後用一種慘烈的方式向世人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喜子進入了那個形式上逼死自己父親的機關--迷幻劑監督局。不知道他面對可能調查質詢父親的同事時有沒有整日面對殺父仇人的感想。喜子的父親是被誣陷的。而另外一個現在還在明處風光,可能在大學課堂或者國家頂級學術論壇還在一臉嚴肅地痛斥神經藥物用于迷幻劑制造簡直是把科學丟到廁所里,而背地里卻用這種丟廁所的行為賺到大筆錢的魔鬼卻是名利雙收。喜子正是為了揪出這個魔鬼從而結束了大學生涯,秘密加入了監督局。

表面上一個有前途的大學生因為父親被誣陷自殺而憤怒,仇視那些不公和鄙視,厭惡那些流言和心痛,麻醉自己,從而用這些染得自己漆黑,然後一頭扎入了帝國最污濁的洪流。實際里這個滿懷仇恨的年輕男人把自己偷偷磨練成一只凶狠的獵犬,盯著嗅著那讓他幸福家庭破滅的源頭,時刻緊緊咬著嘴里的獠牙,準備撲倒那個讓父親蒙冤的魔鬼身上,撕扯下他的肉!但無論是表面上還是實際里的這個年輕男人,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內鬼這種職業是非常容易神經分裂,精神變態的。就是化身為凶惡的獵犬,卻至今沒有嗅到一絲獵物的痕跡,只能瞪著血紅的眼楮,望著黑暗的夜,血色的月,孤寂的望眼欲穿!

凌子和喜哥的相識卻是因為何虎打人那件事。

凌子投身欲海以來,從一開始就高標準嚴要求的給自己定下了目標。所以,南部的富人區才是凌子的獵場。而給她弄到綠色波紋卡的華哥才是凌子正式的經紀人,或者說是皮條客。但在何虎出事以後,那些肥頭油腦,肚腩突出的家伙雖然在抱著凌子身體的時候都誓言旦旦,一旦真的需要他們輾轉騰挪的時候卻要麼推月兌不屑,要麼翻臉瞪眼。那時凌子還比較青澀,並不會用嬌吟低喘,或者半推半就來讓男人心癢難耐,而且青澀的果子雖然口味特別,但在那些男人眼里也不過是一個發泄的皮囊。所以難得有真實疼惜可憐凌子的人在打听了何虎打的那位的背景以後也都沉默不語,就如華哥。凌子那時陷入了徹底絕望,曾經的海誓山盟或者柔情似水都讓凌子有過短暫的感動,可冰冷的現實卻如針尖一樣刺破了一個又一個的美夢泡沫。

喜子那時正在猛烈的用青春撞擊著一扇門,一扇能讓他接觸到一絲獵物痕跡的門。真正鮮血淋灕之後喜子才發現原來即使把自己涂黑,不怕流血搏命,這門也不是那麼容易開的。而這時他發現了凌子。

雖然獵犬對作為誘餌的白兔不見得沒有撕咬的心情。但喜子這頭有理想的獵犬還是很敏感的嗅到凌子不僅僅是白兔一樣一次性的誘餌。那時苦于無門接觸到獵物的喜子有一顆已經對任何一個百分之一的可能都要用百分百的努力的狂躁心靈。所以當他發現何虎毆打的同學的父親有一份迷幻劑不當應用和一名幼女聯系一起來的記錄時,一切就順理成章的輕松解決了。

感激涕零的凌子用慣常的思維認為喜子看上了自己修長均勻的腿,或者柔美鮮女敕的唇。但喜子在解決完何虎的事情之後卻很理智的將自己利用之心剖析清楚。並將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也明白的告訴了凌子。喜子不知道是被凌子身上特有的純淨打動。還是自從想為父報仇以來心里的苦痛已經滿溢無法再欺騙和偽裝,或者就是一種取得信任的賭博手段。不管如何,喜子成功了。雖然由此失去了和凌子纏綿踫撞的機會讓喜子在許多孤獨的夜里也以頭撞牆。但喜子在成為凌子低端經紀人以後確實很快躥升,只至現在成為鐵頭手下八大金剛之一。

而凌子也被這個年輕男人披肝瀝膽的經歷打動,至少像幾個小時前在包廂里演出的那場鮮艷纏綿,就幫著喜子瞞住了他們兩個早就知道鐵頭那些隱秘攝像設備的事實。而雖然凌子被現實磨礪的心有時已經像高原的堅冰一樣冷靜堅強,但驟然墮入黑暗依然讓年輕的凌子為有一個代表光明的朋友感到一絲溫暖。更何況好奇的心靈不僅僅能殺死一只貓,被好奇殺死的年輕女人不是更多嗎?

而在這個夜里同樣瞪著冷厲的眼楮的還有鐵刃城。在帝國j市一手遮天的鐵老大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絲寒意。是真的成為老大之後太少在下面拼命流血而有了畏懼之心;還是二型的突然消失讓其感到了那張冥冥之中的網在收緊;還是看到包廂里凌子激動顫抖的身體讓自己已經平抑很久的心找到了些許想拼命得到的**,而**代表著弱點甚至致命。這些都讓鐵老大非常的對自己不滿,但不由自主又打開了監視屏幕那段重復的錄像。

二型確實已經從那個神秘的實驗室送了過來,但他給田鼠的那支是假的,所以就算喜子看護不利造成丟失,也不過丟了支假的。但在自己的場子里丟了一支假造的新型藥劑已經足夠他做一場大戲。這場戲里田鼠,喜子,阿貴都是演員,而自己是導演,他有心情看戲,也有心情殺人。但是凌子突然一頭闖了進來,讓劇本有了突然的變化,一般這種變化是導演最不喜歡的東西,但凌子的確讓他身心都震動了一下,尤其是身體。鐵頭能做到一市地下勢力的老大,自然不是田鼠那樣不用腦子就會耍酷的人。而且自從三年前最慘烈的那場火拼,鐵頭以自己為誘餌吸引另一幫勢力全力進攻,置于死地而後生的一統j市地下勢力以後,他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人生的巔峰。三年前那場火拼鐵頭也不是沒有代價,八大金剛死了二個,廢了兩個。最讓鐵頭痛心的是不知道妻子從哪里知道了戰場前沿,最後拼死擋在自己身前。從那以後,鐵頭對女人只有淡淡的生理需要,再沒有身心的需要。

但這次不同。鐵頭自認為在江湖風雨這麼多年以後,已經能夠輕易地看穿別人的欺騙,偽裝的恐懼,真實的感情,但他今天只所以一次又一次重復看著錄像的原因,並不是凌子曲線玲瓏的身體而是屏幕上的兩個人雖然做著任何一個成年男人一看就放棄思考只剩喘息的事情,但鐵頭突然感覺他看不清屏幕,所以他瞪大眼楮,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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