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石竹那個丫頭。」
听見是石竹的事兒,小婉手上動作不停,親自泡了一杯茶,隨手指著紫荊,讓她坐到了小沓子上。
「石竹怎麼了?可是又去了大房或者四房?」
小婉當然知道紫荊向來細心,這會兒也不過是由于擔心二房的事兒,才會去石竹的屋子,小婉並不生氣,只是卻是不罰不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剛剛白芨妹妹領著兩個小丫鬟去給八小姐送衣料,路上卻看見了石竹慌慌張張的往四房去了,白芨妹妹叫了一個小丫頭跟上去,又打發另一個小丫頭趕回來報信兒。」
小婉示意紫荊繼續說下去,這會兒關系到她以後的婚姻,她當然要讓人好好的注意石竹,沒想到石竹竟然先去了四太太的院子,四太太竟然還怕恆王府選上穆和妘嗎?
四太太卻是不知道,這穆和婧是有幾分幾率會死的,不管是恆王府,還是穆府都看不上穆和妘,他們看上的是她嫡五小姐穆和婉還有嫡六小姐穆和媛。
「奴婢就帶著夏蘭和翠菊去了石竹的屋子,專門等著石竹回來,石竹剛剛興高采烈的回來了,奴婢和夏蘭翠菊上去問石竹,石竹不承認,慌忙掙扎間掉下了這個。」
小婉接過了紫荊遞過來的小紙包,也不管還跪在地上的紫荊,她不能不罰,只是卻又不舍得罰,那就跪一會兒吧,屋子里暖和,這小書房又鋪的厚厚的地毯,這也算是罰了吧。
「奴婢看著不像好東西,這才趕緊趕了過來,沒想到小姐竟然忙完了事兒了,耽誤了伺候小姐,奴婢認錯兒,向小姐請罪。」
打開那個小小的紙包兒,小婉先是用手捻了捻,又聞了聞,最後,竟然挑了挑眉,伸出了舌尖兒舌忝了舌忝。
四房這手段不高明啊,因為當初穆四老爺是庶子,官職又不顯,所以求的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嫡女,後來隨著穆四老爺高升,四太太也漸漸的雍容華貴起來,少了當初的那幾分小家子氣,只是手段還是都上不得台面。
可是不管上不上得了台面,架不住好用啊,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催情香呢,香味清冽悠遠,微帶甜膩,聞了之後不但不會讓人厭煩,還有微震精神的作用。
只是卻是不能遇上茉莉的香味,若是跟茉莉相撞,不管是真花還是燻香,都會一發不可收拾,別管你是貞潔烈女,還是柳下惠,都會讓人成了這催情香的藥下客呢。
「行了,起來吧。罰你跪了這麼一會兒也就是了,雖說是為了我好,可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可是記住了?」
看著紫荊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小婉也不再說什麼罰不罰的。只是示意她站的近一些,拿了手上的紙包給她看。
「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著紫荊搖頭,小婉也不著急,仍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記得我當初讓你和連翹看的那本《藥經》?里面有一味藥,說是香味清冽悠遠,微帶甜膩,藥粉淡青色,有細小顆粒,用之能微震精神。可還記得?」
而四太太就那麼巧的管著府里的浣衣房和針線房,還有燻香這點兒小事兒,她也是能插上手的,當然,就算小婉從來不去浣衣房洗衣裳,也從來不用針線上的人,甚至從來不用燻香,四太太也能找到別的法子,讓她非換上沾了茉莉香味的衣裳不可,或者也可以讓她身邊的人沾上茉莉香味,例如穆和妘。
「小姐?!是那一味不能遇茉莉香味的藥?!」
紫荊卻是大驚失色起來,甚至顧不得她剛剛才被小姐罰了跪,三步兩步走到小婉的身邊,一把奪過了小婉仍舊拿在手上的紙包,也稍微捻了一點兒,在手指中捻動,最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含笑站在不遠處的小婉。
「小姐?小姐?!這,這,這是真的嗎?」
小婉看著這樣的紫荊卻是覺得很溫暖,不因為她從她手中強奪走了東西而生氣,是因為擔心她呢,真好,她穆小婉也有人擔心了呢。
「你呀,你不都是確定了嘛,干嘛還多此一舉的非要再問問我呢。」
小婉看著紫荊臉色青白的把手中的紙包照樣卷了起來,有些不知道所措的不知道該把它放到哪里,心中笑了笑,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的溫和了起來。
「好好收起來吧,這東西知道的人可並不多呢,四嬸兒能拿到這藥粉,也不知道是廢了多大的勁兒,也不知道大伯母在其中使了多少幫助。」
小婉眯起了眼楮,面兒上雖然還在笑,可是眼楮卻是越加的冰冷,甚至有些瘋狂和暴怒,她們這是在玩兒火,要是這藥她並不了解,真用在了她的身上,就算她是名聲兒不錯的穆府嫡出五小姐,也一輩子做不了正妻了,就算是穆和婧死了也一樣。
她們要的不光是她穆和婉的妥協,還有穆和君的名聲兒,甚至,她們還要捏碎了穆二老爺和葉氏的名聲兒,真真是瘋狂了,要是到時候這事兒不小心傳了出去,穆府剩下的小姐們可都議不了親了呢。
「你說,我是要把這藥粉用到四姐姐身上,還是用到六妹妹身上呢。真真是愁人呢,不好抉擇啊,還是,兩個人都用上?!看她們兩人誰搶得過誰?」
「看好了石竹,這幾天不要讓她出去,也不要讓她接觸任何人,記住,除了你,是任何人。」
小婉的聲音愈加的嚴厲,只是她不敢,她是害怕了,這個時代可不是現代的時候,雖說寡婦改嫁是常事兒,可是這可跟死了男人的寡婦不一樣。
聘則為妻,奔為妾。她要是真的在恆王府跟恆王世子滾在了一起,可是比照私奔的,若是再‘恰好兒’讓人看見了,嚷了出去,她不死,穆府也容不下了呢。
「這事兒不能傳出去,石竹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你可是知道的,在我成親之間,這事兒一點兒也不能傳出去,記住了?!」
小婉跌坐在椅子上,面兒上平靜,心中卻是狂風鄹雨一般,剛剛制定的計劃和法子全部推翻,她要讓他們都活在恐慌中,她要讓他們一個個的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