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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寧蘇訝異地喊了一聲,李御南抬起頭,厲聲道,「跪下!」
寧蘇倔強著,為什麼要她跪下?雖然她也很尊重荊茹希,但給她跪下,卻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更何況,在王府中,她好歹也是側妃,怎麼樣都比姑娘的身份高。從小到大,她只拜天拜地拜父母。
荊茹希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珠,笑著說,「王爺不必如此強求寧妃,她並不知道……」
「這一刻,她既然在這里,即是我的妃,就得給大嫂行禮!」李御南一把將身邊的寧蘇拽下來,淡淡道,「茹姑娘是我的大嫂,你必須行禮!」
寧蘇撲通一下子,被他拉跪在了地上,但是她心里卻是有著許多解不開的謎團。
為何,為何李御南會叫荊茹希大嫂,而且如此恭敬,如此誠懇。
相傳,昭啟王之所以殺遍天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並不是因為他擁有過硬的軍隊,而是他的軍師和助手,都是江湖上頂一頂二的大人物。
難不成……
能讓李御南這樣卑恭卑敬的人,除了他們無二吧?
李御南拉著寧蘇的手,輕聲道,「寧蘇,她是我大哥的妻子,以後,要尊她為嫂子知道嗎?」
寧蘇點點頭,這是第一次,李御南沒有用玩笑的口吻叫她愛妃,而是那麼平靜,那麼淡淡地叫她寧蘇。
荊茹希笑著走過來,伸手扶起了寧蘇和李御南,「王爺,可否讓我與寧妃小談,我想,你不介意我將事情告訴她吧?」
事情?難道他們之間,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李御南點點頭,意味深沉地看了寧蘇一眼,松開她的手,徑直往外走去。
「你們听著,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一切,誰要是敢說出去,本王,殺無赦!」
荊茹希笑笑,打發了下人,「寧妃,可要喝一點我泡的茶?」
寧蘇吐了吐舌頭,接過茶水。荊茹希坐正了身子,莞爾道,「想必寧妃也知道,昭啟王能夠名勝天下,是有他人相助吧?」
寧蘇顰眉,果真,如她所想一樣?
「寒豐毅寒公子,最擅長縱橫術,嶗山山莊雲秋白手下有上萬的精兵,涵水楊子睦,富可敵國武林盟主!」
寧蘇握住荊茹希的手:所以,嫂嫂是楊子睦的妻子嗎?
「他是為了救昭啟王才死的,人死,武林盟主之位也不存在了。家里的錢財一半來自江湖,久經戰爭的人們早已家破人亡,我將一切財產變賣了,分與了窮人。」她的臉上是抹不去的悲傷。
屋外的雪更加深重了,似乎從天上傾倒下來一樣,原本清理干淨的屋外,此刻又堆滿了白雪。寧蘇推開門,看見李御南正站在雪地中,大雪覆蓋了他的外袍,顯得分外蕭條。
寧蘇遲疑了一會兒,上前握住他的手:王爺,我們回去吧。
李御南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眉毛間的白雪到讓他顯得滄桑無盡,他低聲道,「你知道了?」
寧蘇點點頭,李御南笑了起來,「我李御南征戰大江南北,最後自己的命都要兄弟相救,哈哈哈……」
天地浩大間,笑聲淒慘。
寧蘇萬萬沒有想到,李御南會有如此傷神的時候,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這一刻都像是不屬于他一樣。
寧蘇握緊他的手,這一刻,她心里什麼滋味都有。
楊子睦為了保護李御南,獨身闖進了敵人的軍營,拖延時間,以身擋劍。
這就像當初,姐姐為了救落水的自己,差點淹死在池塘中。那時候的自己有多痛苦害怕,想必李御南並不亞于她。
這一刻,她只想給李御南安慰,只希望他可以在心靈上過意得去。李御南對她她知道,可只恐怕,他對自己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
可她也不求李御南能夠真心實意地對待自己,因為他的心,應該是姐姐的。
而不是任何一個女子,包括自己。
天啟與洪武的天氣,果真是大有差別,連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寧蘇自打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李御南每天都粘著他,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再也沒有提起過荊茹希的事情,李御南很關照荊茹希,多多給她加了月俸。荊茹希每日都會到昭司閣來,和她聊天打發時間。
這日,荊茹希剛離開,寧蘇拿了玉蕭站在窗口吹簫,這是她唯一會的樂器,自小到大,從六哥那里學會的樂器。六哥六哥給她太多的溫暖,甚至以為,這一生都會在六哥的世界里,直到結束。可是……
「愛妃,快來看看,本王給你帶了什麼。」李御南人未到聲先至,寧蘇不得不放下玉蕭,回過頭迎了上去。
李御南身著一身銀色錦衣,襲伊將他的狐裘拿過,看著他手里的朝雲九彩錦衣的時候,大大一驚,心里卻暗自了起來。
王爺將皇後賞給王妃的朝雲九彩錦衣都帶了來,這意思顯而易見。想來王妃也未曾穿過,閑置著也是浪費。
李御南挑眉,「喜歡嗎?」
寧蘇驚訝地看著這件美麗非凡的錦衣,她啊了幾聲,滿臉笑意地伸手拿過,貼在臉上。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衣服。
「愛妃喜歡,就送給愛妃了。」李御南看著她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平日里的陰郁一掃而過,摟著她說道,「明日,本王帶了你去嶗山山莊可願意?大嫂也會去。」
寧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問,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本王什麼時候騙過你?」
寧蘇笑著搖搖頭,有點點頭,惹得李御南爽朗大笑,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口。寧蘇害羞地睨了他一眼,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李御南突地想到什麼,招了衛楓過來,衛楓一臉的冷酷,看不出半分感情,把手中的食包恭敬地獻上。
寧蘇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伸手打開。
一層層的油紙撕開,香味已經飄了出來。
是一花餅!
寧蘇實在是太驚喜了,忍不住拍了拍手,指了指李御南的心:你怎麼知道,我愛吃一花餅?
「因為,本王喜歡你。」李御南揮手趕走了衛楓,看著寧蘇閃爍的雙眸,「本王喜歡你,才知道,你愛什麼,你要什麼。」
寧蘇耳邊叮地一聲,一下子紅了耳根,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她酡紅了臉,咬了一口還是熱騰的一花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難得晚上李御南放過了她沒有鬧著要她,不然,這寧蘇也沒轍了,百媚生原本就不多,本來還有一盒的,誰知李御南天天住在這里,這世上最後一盒百媚生都在她那里,現在只剩下一半了。
第二天,寧蘇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里。她嚇得幾乎跳了起來。幸好一旁的李御南抱住了她,「別怕,我們在去嶗山的路上。」
寧蘇這才放下心來,縮回了被窩中。李御南興致大好,放下了手中的書,也鑽了進去,抱住她,再多睡一會兒吧,還要一會兒才到呢。」
寧蘇縮在他懷里點了點頭,剛閉上眼楮,李御南的手就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寧蘇猛的抓住他的手,咬著唇寫到:我要睡覺!
「嗯,你睡吧。本王不會打擾你的。」他目光朗朗,神情曖昧。
寧蘇簡直要羞死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緊緊握住他的手。讓他不再亂來。
李御南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突地受不了了。他低下頭,堵上了她的唇,在馬車里就要對她……
「王爺,我們到了。」馬車外,衛楓很盡職地提醒到。
「哪有這麼快,趕你的路!」李御南大喊一聲,又要傾身而上。
「王爺,茹姑娘給我們指了一條近路,所以……」衛楓下了馬車,看著不遠處的嶗山山莊說道。
不一會兒,車簾被人用力撩開,李御南陰沉著臉,抱下了紅著臉的寧蘇。他狠狠地瞪了衛楓了一眼,摟著寧蘇往前走去,「今天算你好運,到晚上看本王不好好疼你!」
衛楓頓時明白李御南為何如此暴躁,他模了模頭發,輕聲嘀咕道,「王爺真是好興致!」
嶗山山莊,位于天啟最高的山峰嶗山的腳底下,清澈的泉流全年不會冰封,即使是在這種大雪封路的情況下,任然泉水咚咚。寧蘇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這泉水倒是暖和地很,像是洪武春天破冰的泉水。那麼地柔那麼地暖,一縷一縷,柔繞著她的心。
出來相迎的,除了雲秋白,還有一個伶俐可愛的女子,寧蘇一見了她,心里就覺得看到了洪武的自己。生生地移不開眼。
那女子感覺到了寧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嘟嘴問道,「御南哥,她是你的側妃嗎?听說她是啞女,真的假的?」
「姜兒,不得如此無禮。」雲秋白看了一眼面色尷尬,躲在李御南身後的寧蘇,笑道,「還請……怎麼稱呼?」
「叫她寧蘇……」
「叫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