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重溫噩夢
琉醉看著黑色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她被身後的男人用力推了進去,腳步躥踉了一下,渾身僵硬的像一顆石頭,甚至連皮膚下的血液,都停滯了流動的節奏。舒駑襻
「hulda,很久沒有回來,是不是很想念當年你生活的地方。放心,你的東西還在,那些老東西在得知你沒死的時候,全都完完整整的保存著」男人看著一臉淡然的女人,嘴角勾起一個寒意的笑容。
身後的鐵門緩緩關閉,隔絕與外界的聯系。琉醉仿佛還記得,她當年是如何驚險連連的從這扇門中出去的,如何撐過一撥又一拔藥物的摧殘,如何在一堆毫無人性的同伴廝殺中活過來的。再追溯早一點,她親自給自己灌下藥物,清理腦海中的記憶,只留下一堆無關緊要的事,便于她偽裝成一個普通人。
一根注射的針頭扎入她的背後,慢慢的感覺手腳恢復了行動能力。她如一只牽線的木偶,看了男人一眼,自己動手拔出肩後的那支藥液注射到她體內已經空了的針管。
琥珀的眼眸嘲諷的看了身後的那男人一眼,蒼白有些干裂的唇一上一下的開合︰「如果你還一如既往的對你醫術的自信,就該知道我身體已經開始枯竭透支,腦內神經因為過度藥物的開發,已經快瀕臨絕境了。」
「是嗎?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三年前,你身體的檢查結果就是如此,到現在不還是活的好好的。你已經騙了我們一次,還以為能再騙我們一次,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心思縝密的女孩,但也別忘了基地里的人都不是什麼頭腦發達的人。還是,你平時在那位什麼了不起蕭家見慣了頭腦發達的家伙,才把所有人都想得如此天真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幾年里,你還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男人搖搖頭早一步的走進了一棟研究樓。
「是不是如此,導師你自己查一遍就知道了」琉醉也很識相的跟在男人身後,看著空空無一人基地大樓,還真是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要查的我當然會查,會好好的、全面的、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男人看似縴瘦的大掌一把捏住琉醉肩膀處的鎖骨,禁錮了她的動作。
琉醉心里波濤拍岸,面上仍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抬眼看著男人一眼,心里一驚這男人比當年更恐怖了。雖然腳步能動,而在往日中那訓練出來,行雲如水的身手此刻連一招都動不了,只能如同一個廢人一般被男人拽著朝前走。
「這里你應該很熟悉,先進去消消毒,hulda放心,我一向對你都是看中你的才能特別寵愛的。你在外面的這幾年的紛擾,我會幫你清洗干干淨淨」男人看著透明玻璃室中潔淨的儀器,嘴角既是期待又是憤懣的看著她。
琉醉看了一眼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轉過頭看一眼透明玻璃室中高架的器材︰「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會?我的決定很少有改變,你很清楚無意義的掙扎是沒有用,所以在結果一樣的情況下,你還是會做出如當年一樣的決定」男人蒼白的手指在玻璃窗上劃著那熟悉的圖形。
「……」琉醉靜靜的推開玻璃門,她還記得當年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也是這個男人站在外面,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讓她進去。不過與此時不同的是,當年有幾十個年輕的孩子站在一起,沒記錯的話。那年的她,十七歲,天真的來美國求學,卻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到後面是能回去她也不敢去走那條路。
她躺上那張斜傾的白色鋼鐵床,閉著眼楮,感覺到手腳被鐵環禁錮在那張白色的鋼鐵床上,一根鐵索從她的腰間橫過,鎖住她的腰。
然後,她能感受的到,頭頂上那陰森的機器沿著鋼板床,精密到毫無絲毫誤差的動作,將她身上蔽體的衣物除去的干干淨淨,在外身體,以一種極為羞恥的屈辱姿勢禁錮著。
琉醉不知道當年十七歲時,年少懵懂的她,在玻璃室外三十多個同齡人,不論男女的視線下,是怎麼撐過來的?她只知道,她現在在玻璃窗外只有一個人的視線下有些撐不過來,她也無法抗議。鋼鐵床上的她被儀器啟動,開始以一種三百六十度地球儀的的軌道旋轉起來,越轉越快……
她不敢睜眼看,她不敢保證的是,在睜眼後從鋼床下來後的第一件事是殺了門外那個正看著她的男人,她不是那男人的對手,得到只是更多生不如死的折磨,當年她見識這男人慘無人道的手段不在少數,至今心有余悸。
如果是在當年,她出逃失敗被抓住,她肯定懶得在忍受一次這樣的屈辱和接下來要承受的噩夢。可腦海中那張揮之不去的冷顏越來越清晰,讓她忍不住的想再堅持一會等那個願意承載她幸福男人的到來。
儀器冷漠的掃描她全身每一寸的體內狀況,從皮膚外的毛發肌理到體內的細胞架構,各種精密到解剖極致的數據,全部收錄那床頭上的那台機器里。直到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越來越緩慢,到最後停止,她仍靜躺在儀器台上一動不動……
她不敢睜眼泄露眼底真實的恨意,直到在外的肌膚感到寒意,胸前起伏的呼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赤著腳走在冰涼的地板上,抄起一邊衣架上統一的白色服裝,長裙穿在身上,就那樣赤著腳一步步的走出玻璃室……
「是不是還需要去森林里呆上兩天,再去抓幾只吃人的野獸回來?」琉醉走出玻璃門,臉上波瀾不驚的道出當年進組織的初級考驗。幾萬圈的旋轉,讓她有些疲憊的隨性的靠著冰涼的玻璃上,心里被玻璃上的溫度冰了一下。
在這里,沒有那個冷傲寵她的男人任她撒嬌,一切只能由她一人堅持的走下去。本是淺淡色的水眸一沉,看不清眼底蘊含的思量,冷漠的掃了一眼那個還在玻璃牆上專注看著數據的男人。
「你又不是絕密的新成員,只需要了解一些基本數據與之前對比就好,那些訓練根本不需要成為組織里王牌的你,重復流程的再走一次必勝的路線」男人雙眼看著玻璃牆上呈現的一筆筆數據。
從另一邊的密碼櫃中取出一本文件,翻開她之前錄入檔案的數據進行一一比照。看著那一連串的結果,驚訝的看了一眼靠著玻璃牆的女人︰「還真不愧是絕密的王牌,身體的行動力較之以往提升了一倍不止,四肢的延伸和敏銳度更是出乎意料的好。雖然腦部精神組織呈現枯竭,不過至少今年的你,我還是能保證死不了」。
「……」琉醉不理會這男人嘴中一連串的數字,相較之下讓這男人救她,她更希望這男人對她不管不顧,任由她自生自滅,也不要最後被變成一個半死不活的怪物。
「走吧,去見一見那些老不死!好歹回來一次,即使我很不屑他們,但畢竟只有他們認同我的研究,你說呢?hulda」男人打量了一眼她一身累贅的長裙,相較于當年的青澀,如今更多了一股嫵媚的韻味。這樣的她,行動的任務應該更加得心應手,還真是便宜了那堆老不死的老頭,果然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搖錢樹。不過,他更期待,那些藥物注射到她體內會發生什麼樣的驚奇的變化,一想到此,被壓抑的興奮就如火如荼。
129蕭傲的沖動
豪華的研討室中,四個看起來一身凶橫的老男人聚坐在一起,時不時的討論著什麼,眼露出詭異讓人退避三舍的算計。
四人在看到帶琉醉進門的男人的一眼,都露出驚喜的光芒,當看到男人身後的她時,驚喜變成看到寶藏的貪婪目光。渾濁的目光,從她的頭打量到腳,確認無誤之後,一個臉上有著一道疤的邪戾男人直接伸手想抓住她……
導師男人警告的看著準備動手的男人,伸手擋住了老男人的動作。
「米歇爾導師,不要忘了你是為誰工作的,既然抓回來就應該由我們處置她,你只需要保證她不要反抗」老男人一臉陰狠的看著帶琉醉進來的男人,婬邪的目光,將琉醉如剝光放在刀俎上任人魚肉一般。
老男人看著當年在那一批選拔人員中,算的上最勾人美麗的優秀女成員之一的玫瑰,從當年的清純的花骨朵到如今的散發著魅惑的美,比之前收集信息中看到她時,更美三分。光靠美色賺到的錢也不比蘿芙少,更不用提她的卓絕能力。
琉醉冷冷的看著基地里這四個老男人,除了比當年老了一些,其他的惡習倒是一絲沒變。看著那只讓她想砍掉的手伸過來,身形不動分毫,這個男人很清楚她的動作,在那些歲月里她當然也明白這男人會有的習性。
米歇爾冷靜的看著四個掌權者,不卑不亢道︰「如果你們還想用她掙錢的話,最好不要妄動!」
「米歇爾,你想做什麼?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另一名陰狠的男人看著門口處的一男一女冷冷的道。
「掙錢,不是你們的要求嗎?還是各位想讓她如其他叛逃者那樣,享受死前的待遇」米歇爾看著豪華研討室中的四個男人,這座研討室中應該是整個基地中最難以掌控的地方,他不敢妄動。更不用說這座在他來這個基地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研討室,他根本沒有絲毫勘察的機會。
「將她留下來,我們自會有方法既能讓她乖乖听話的掙錢又能讓她再也跑不了」坐在最里面的那個看站起來最年長的男人,銳利的雙眼只是看著寬大清晰的投影儀上一幕一幕她所有的經歷過的場景,口吻平常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我先下去了」米歇爾看著研討室中的四個男人,根本就不肯擺休的樣子,思索之後恭敬的退出門外。
琉醉並無意外會面對這四個男人,米歇爾再厲害也只是被這四個喜歡掌控他人的男人聘請來的。她當然也知曉米歇爾想獨自掌控基地的野心,只是在這四人的控制下難以實現而已。
琉醉也隨著最年長的男人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投影儀上的一個場景切換到另一個場景,每一個畫面上都有她。從她離開的那一幕開始,到如今進入基地截止,並不是這些人有多麼神通廣大,否則也不會在這麼久之後才把抓她回來。他們觀看的只是儀器讀取到她腦海中的記憶畫面,那些存儲在她腦海中的記憶場景,一幕幕在熒幕上重現……
「小玫瑰,你應該知道叛離組織的下場」那個本第一個想婬邪猥瑣她的老年男人,在米歇爾出去之後,眼神雖然還是那樣的猥褻,動作反倒平靜的坐下來,語氣嚴厲的拷問她。
「我知道」琉醉第一次看見基地掌權者的另一面,片刻疑惑之後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和其他背板者一樣,要什麼自由」另一個帶刀疤的男人語氣陰森道。
「不是,組織並沒有太過限制我們行動,除了我們不喜歡做的事要做以外,我們要做的事從沒有受到限制」琉醉搖了搖頭。
「所以你是不滿我們」最年長的男人的話一落下,怒氣的一揚手。
身後行走出來的一個機器人,身上時不時閃著刺眼的火花,動作粗魯直接的扣住了她的手腳,全身被鎖住一般。可是不單單如此,機器人身上的鐵在踫到她的那一刻,電火踫撞電流竄動的將她身上任何一寸肌膚電到抽搐,直到她已經沒有一絲氣力在支撐,癱軟狼狽的趴在地上。
「你應該知道我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才將你培養成絕密基地最出色的的王牌,你竟然敢逃,還引得蕭家的那些人來炸基地」冷眼的看著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女人。
「我只是想在我死的時候,不做那些任務……」琉醉渾身抽搐的躺在地上,看著那四個一向殘忍的男人,氣若游絲的開口。以前就知道他們的手段比米歇爾的折磨更狠,這還第一次見識到。
體內每一根筋骨仿佛在電流下發出猛烈的撞擊,似是粉身碎骨般又被再一次碾碎的痛,痛得只能感受的到痛。她不知道光是這樣的疼痛能堅持下幾次,干裂的唇被她咬出了血。
「不會就這樣毀了你,花了無數的心血和藥材,才從百來人培養出一個你,我們有怎麼舍得毀掉你。我們會讓你再也沒有叛逃的意識,你應該知道,那樣一件忠心掙錢無思想的工具才是我們需要的,所以……」
琉醉躺在地上看著那個一臉殘菊的人,嘴巴一張一合,她忍著那鋸骨一樣的疼痛,慢慢的閉上眼,又是一件沒思想的工具嗎?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西斯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那個一臉煞氣的男人帶著一干下屬準備干架的樣子,從外面包抄他的大廳而來。墨綠的眼眸危險的眯著,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手中的酒杯仍然照舊的晃出好看的弧度,在杯中呈現七彩流光的時候才輕抿了一口。
蕭傲眸子深邃的讓人看一眼就能鎖住地獄一般的看著那個邪魅的男人,淡白色的薄唇抿著一條線,劍眉下沉,星目上挑,臉上一片冷然。大掌握了握腰間的槍,看著那個男人,聲音冷的如鎖魂閻羅那般凶煞的開口︰「把人交出來!」
「什麼?」西斯手上的動作一僵,以為听錯了這男人的話。
「把我的人交出來,西斯爵爺!」蕭傲忍住想上前一槍轟炸掉這男人的頭的沖動。
「蕭家主,這是本爵爺的地方,不是在美國,還輪不到你來囂張」西斯的話音一落下,從四面八方涌進扛槍的人,是他的私人軍隊。
「砰!」蕭傲凌厲的一槍直接瞄準上座的男人︰「無論在哪里,本家主要做的事還沒人敢阻攔」。
「 !」西斯手中的酒杯直接裂開,鮮紅色的液體濺了一身,眼楮危險的泛著殺光看著那個一身殺意蔓延的男人︰「蕭家主,本爵爺今天就讓你們有去無回」。
「本家主今天就試試,到底是我們蕭家能掀了歐洲暗帝的勢力,還是西斯爵爺吃了我們蕭家的軍火」蕭傲帶著雄鷹擊打長空的氣勢,今天他一定要拿下這個男人,敢掠蕭家的人,無論是黑帝白底都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之間爭鋒相對,寒光劍影,殺意四溢。
躲在角落的紀妍,看著這個世上兩個最狠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的對決。心里忍不住發抖,又怕最終禍及那個被抓住的女人,最後他們只會找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偷算賬,她估計會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閉著眼楮,心一橫的吼︰「西斯爵爺,你放了蕭主母!」
「……」西斯眼神一滯,看著對面那個恨不得殺了他泄恨的男人。
「天涯何處無芳草,西斯爵爺,雖然蕭主母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她已經是蕭家主的妻子……」紀妍還在準備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的時候。
蕭傲看著西斯眼底的疑惑,忽然明白自己這次的行動太草率,根本就是沖動行事,根據那個小偷的一句未經查證的話就來到歐洲。皺了皺眉,轉身,大步的離去……
銀影和金陽也瞬間明白過來,急忙想西斯爵爺道歉,轉身急忙跟上家主,恐怕這一遭是家主生平第一次不加思考的沖動行事。
「蕭家主,還真當我們暗帝的門是隨你們蕭家任意進出?」西斯也大概明白事情原由,有些揶揄見這男人難得如此沖動的行事。
「五十箱軍火,算歉意」蕭傲腳步一頓留下一句話,轉身消失。
「那邊躲著的小偷,出來」邪魅到恐怖的聲音,看著角落的無事生非的女人。
紀妍腳下發軟,看著那雙墨綠色的瞳孔,心里一緊,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家主……仍然不見絲毫可以聯系到主母的信息」銀影看著各地匯集的消息,微微皺了皺眉,額前的銀色發絲也暗淡下來。
「聯系亞克和雷,帶上蕭家精良作戰的一百人員,去絕密基地」蕭傲沉默片刻之後,眼底一道如夜空的閃電,劃破掩埋事實的黑暗,直截了當的吩咐。
「是」金陽和銀影也一瞬間明白了家主的意思,他們一直沒把琉醉以前的組織放在心上,既然能培養出琉醉這樣的人才的組織,那也絕對不會簡單。
琉醉以為自己就會這般的昏迷沉睡,到下一次清醒一切物是人非的時候,卻發現她只是在昏迷中被關進一件禁閉室。房間中有一些以前她在這里常用的工具和器材,還有那整整一排她常用的電腦,不做指望的打開電腦,果然如期望中的那般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系。這是她以前居住的一間房間,只不過比以前有更多的藥物氣味,濃烈的有些刺鼻,刺激她體內相持平衡的藥物蠢蠢欲動。
「hulda,好好休息兩天,然後我就能讓你恢復听力」米歇爾站在門口看著房間里一身飽受摧殘的女人,他從以往逃過的人不難想象的出她可能受過的一些折磨。
「……」琉醉只是靜靜的從電腦前爬回床上,這一圈折磨下來她還能活著,還真是個奇跡。
只不過這對那些人而言只是個開始……
------題外話------
謝謝699306的月票,z578621676兩張月票和一張評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