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性 41我們之間,會不會有明天

作者 ︰

「這是欲誘新出的藥,」聿尊將戒指放回盒子,推到蘇柔面前,「你知道,我只要陌笙簫,這藥對男人很有用。」

蘇柔菱唇微啟,沒有將藥推開,「你是想讓我……」

「我沒有讓你做什麼,他若乖乖放手,下場就不會很慘,如若不然……」男人食指在桌面上輕叩兩聲,便起身離開,「你自個兒掂量掂量。」

直到聿尊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蘇柔才瞅了下四周,右手不著痕跡將盒子揣入包中。

她優雅起身,原先蒼白的面色變得紅潤,如沐春風,一路走出去,嘴角都勾著。

嚴湛青離開後就給陌笙簫打了電話,他叫她安心,說聿尊不會再去煩她。

笙簫知道嚴湛青沒事後,總算舒了口氣,她開始有意躲開他,通常都是電話不接,連學校都難得出,哪怕有兼職的機會,她也盡量避過嚴湛青。

幾天後,他終于將她堵在酒會上,陌笙簫換完衣服走出休息室,長發用繩圈扎成個簡單的馬尾,脖子內圍著田園風絲巾,下巴,瘦的越發尖了。

「笙簫。」

她雙手插在兜內,他就站在比她矮一級的台階上,雙目平視,她只是蠕動下嘴唇,卻開不了口。

嚴湛青也憔悴了,他神色倦怠,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嚴少。

男人上半身傾過去,將笙簫摟在懷里,他動作輕柔,右手手掌在陌笙簫的背上輕輕拍打,力道很輕,就像是羽毛劃過那般悸動,相擁的時候,真是溫暖,分開之後,自己卻又要承受那徹骨陰寒。

嚴湛青握住笙簫的手,牽著她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手臂被拉得直直的,直到走到他的車前,笙簫才開口,「我們算了吧好不好?隨便是誰,都比我好。」

「可誰都不是陌笙簫。」嚴湛青不肯放棄,他好不容易離開蘇柔,又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怎麼能算了?

陌笙簫年紀雖小,卻並沒有太多愛做夢的心思,經過聿尊這樣地攪和,她又怎麼能回到嚴湛青身邊去。再說,他家世好,說什麼也不會接受她的。

嚴湛青將她送回學校,之後也多次找過笙簫,他態度真摯,她越是不肯見他,他就越執著,發展到後來,幾乎每天都守在華爾的門口。

誰都知道,陌笙簫有個疼她愛她的男友,笙簫站在宿舍樓的陽台上,望著嚴湛青挨靠車窗的寂寞背影,她的心在泣血,一滴滴直流,只是別人都看不見。

她,終是沒有見。

嚴湛青只得開車離開,他不知道陌笙簫為什麼沒有這樣的勇氣,他都已經做好了為她豁出一切的努力,她怎麼就不能和他一樣?

他之前玩世不恭慣了,現在才遭到報應,嘗到了相愛而得不到的痛苦。

嚴湛青回家後就打開酒櫃,他早飯都沒有吃,烈酒灌下肚時強烈的刺激幾乎令他吐出來,門鈴在這時響起,他就當沒有听見,繼續坐在沙發上飲酒。

鈴聲經久不息,嚴湛青鐵青著臉過去將門打開,「誰啊?」

蘇柔見他這副樣子,臉上的心疼更難掩去,「湛青,你喝酒了?」

「你怎麼會過來?」

蘇柔眼楮里藏著淚水,盈盈雙目輕閉,大顆眼淚就落了下來,「我放不下你,想過來看看。」

嚴湛青松開擋在牆壁上的右手,他步子有些趔趄地走回客廳,蘇柔忙跟了進去,並將大門掩上。

茶幾上散落著酒杯等幾樣零星物件,嚴湛青回到沙發前,抄起桌上的紅酒杯一飲而盡。蘇柔放下包,在他倒上第二杯時,忙搶住他手腕,「湛青,別喝了。」

「我不是讓你不要再來了嗎?」。

她忍著眼淚,將他酒杯拿過去,蘇柔簡單收拾了茶幾後,就起身去廚房。拉開冰箱,里面什麼都沒有,只有暗黃色的指示燈一直亮著。她心里一陣酸楚,淘了些米,給嚴湛青做了碗清粥。

以前她在的時候,總會給他變著花樣做飯,愛情真是奇怪的東西,他偏偏就是喜歡陌笙簫。

「湛青,粥煮好了,去吃點吧。」

嚴湛青單手支起額頭,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今天又起了個大早,這會就更加頭痛欲裂,蘇柔攙著他的手臂將他帶至餐桌前,她轉身去廚房拿碗。

蘇柔的無名指上戴著枚珍珠戒指,她側過去望嚴湛青,男人拇指輕按太陽穴,身上的米色毛衣在陽光穿透下被照成暖色。她手指撫上碗沿,粥碗被端起,又放下,她輕撥下戒指,看著白色粉末落在粥面上。

蘇柔用勺子攪拌後,將粥放在他面前,「湛青,吃吧。」

嚴湛青不由想起蘇柔的好來,他毫不猶豫吃了幾口,她則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直至將整碗粥都咽入喉中。

她心一陣陣發酸,這個男人本就該是他的,可如今,她卻需要用這種手段才能得到。

藥性發作的很快,蘇柔剛將廚房收拾好,就見嚴湛青面色潮紅,鬢角已有汗水冒出來。她畢竟是第一次下藥,心里不免緊張,「湛青,你沒事吧?」

男人眉梢緊擰,似在極力隱忍,他一個用勁甩開蘇柔的手,「你給我吃了什麼?」

他也是在風月場所常有混跡的人,這種反應,自然知道是被下了藥,「蘇柔。」

「湛青,你醒醒吧好不好,只有我才不會離開你,不要再想著陌笙簫了,她是聿尊的人,我們別去惹他行嗎……」

嚴湛青沒有想到,那個在他心里住了幾年的蘇柔竟會變成這幅模樣,他心頭緊揪起,竟也開始疼痛,「你……」他想了想,卻覺得怪異,「這藥是誰給你的?」

他認識的蘇柔,不可能會去找這種藥。

她局促不安地杵在原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可能去做如此不堪的事,嚴湛青一把握住她手腕,「你說!」

他語氣驚駭,嚇得她嗓音哆嗦,「是,是聿尊。」

「你!」

嚴湛青只覺體內有把火正在燒起來,又像被千萬只蟲蟻在啃噬,他雙手撐住桌沿,大口大口喘氣,兩條手臂近乎抽搐般,脖子內的青筋繃起,像是隨時都有血管爆裂的可能。蘇柔不由後怕,她就這麼相信了聿尊,將這些不知名的藥拿給嚴湛青吃。她快速沖上前,「是不是很難受?」

「走開!」

他甩出去,手臂卻被蘇柔更用力地抱緊,她挨得很近,香水味夾雜著體內的熱源不斷沖擊過去,蘇柔見狀,索性雙手摟住他,「湛青,別忍了,我是你的蘇柔,不要再將我推開了好不好?」

她仰起臉,面上滿是楚楚動人,嚴湛青不禁心一軟,他想起笙簫的堅決,思緒不禁恍惚。

蘇柔踮起腳尖,菱唇吻過去,這一吻,就像是點在燎原上的一把火,再難熄滅。

身體得到紓解後,心卻無比空虛。花紋不一的地板上散亂著二人的衣物,嚴湛青起身,洗過澡後換上干淨的衣服。蘇柔背對著他正在穿衣,男人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了一口,「蘇柔,你想要什麼?」

她怔住。

「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嚴湛青知道這樣說對她很殘忍,「我愛笙簫,不想她受傷。」

他彈了彈煙灰,將只抽了一口的煙放在煙灰缸內後,便起身走出臥室。

為了陌笙簫,他只能對不起蘇柔。

笙簫一次次拒絕見嚴湛青,可他很執著,幾乎每天都會守在學校門口。她看了,只是心里更難受,這又是何必呢?

三個月,很快就要到了。

她還是不肯見。

笙簫情願面對現實,前面有一個很深很深的深淵,正等著她跳進去,沒有了嚴湛青,她一個人在那黝黑的潭底,再也見不到陽光了。

周六的晚上,華爾內還是有不少學生。

四月天,晚上不會很冷,笙簫和舒恬披著件外套,站在宿舍樓的陽台上。

天空陰暗的找不到一顆星星,不遠處,陡然傳來一道聲音,緊接而來的絢爛幾乎將整片陰霾撕開,「看,煙花。」

無數明艷綻放在華爾上空,沖擊力極強的禮炮相互簇擁而去,不少學生都探出腦袋,「哪里在放煙花?」

「看,好多好多……」

笙簫擁緊雙肩,借著一抹明色看見站在校門口的嚴湛青,煙花的熾烈將他每根頭發都照亮,陌笙簫不由流淚,這麼辛苦,你卻還要如此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任由自己沖動地跑下樓,嚴湛青手里握著兩根煙花,他將它們遞向笙簫。

她接過手,煙花燃放的很快,他看見笙簫眼底盛載滿滿的流光溢彩,這麼久的想念,終于換成一個用力地擁抱。

第二天,這件事就在華爾傳遍了。

陌笙簫沒有那麼開心,她心里始終有個結,她和嚴湛青之間哪怕再相愛,哪怕不顧一切都要走到一塊去,可始終太脆弱了,就像是捧在手里的青瓷,一不小心,會摔得粉身碎骨。

已經四個多月了。

聿尊沒有再來找過。她偶爾會和嚴湛青見面,偶爾,還是會避開。

一場大雨持續了兩天,地面早就被沖刷的干干淨淨,天空籠罩著一層白色的煙霧,不少葉子被豆大的雨點砸的七零八落。笙簫望著落地窗上的雨幕滑落到地角,她不斷出神,嚴湛青點了兩個菜後,將菜單遞到她面前。

她支起下頷,臉側著,眼睫毛又長又細,這場雨下得,連空氣都帶著種潮濕的味道。

「笙簫。」

她回神,眼神卻依舊飄忽不定。

「想吃什麼?」

「隨便。」

嚴湛青又點了幾個她愛吃的,笙簫穿過他頰側的視線不由睜了睜,他剛要回頭,就看見旁邊的椅子被拉開,一陣熟悉的香水味沁入鼻翼,蘇柔落座,兩眼正好同嚴湛青對視。

他心里咯 一下,那天的事不期然回到腦中。

蘇柔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將一張紙放在桌面後,推向笙簫。

她睨了眼,是張b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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