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愛情以外的事嗎?我捏了捏拳頭,也許說難也不那麼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由于有了心里建設,對于重新回來,我並沒有什麼詫異和不解。
一睜眼楮就看到穿衣鏡前和工藤新一享受一個待遇的自己。想著人家給自己起了一個小名叫柯南,我是不是也給自己起個小名叫撞北?
我的大名叫米思寶,本來死的時候已經二十三了,可一朝回到解放前,鏡子里的我,大概只有四,五歲,確切的年份還得等我看到日歷才知道。
屋子我很熟悉,曾經在這里住了八年。之後還有照片可以回憶,是個兩室一廳的大概八十平米的房子。
「寶寶,還沒穿好衣服嗎?要去姥爺家了。」
呵,是我那個漂亮老媽在叫我了。
就在我在鏡子前面邊臭美,邊尋思的時候,我媽媽走了進來。
我媽媽叫謝紅琪。听這名就知道,我姥爺是個老革命了,參加過的戰役已經數不清,總之那段日子是打過來又打過去,今兒被追的雞飛狗跳,明兒又打的敵人上躥下跳。
我媽媽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即使是那些如日中天的明星,在我眼里也和她沒法比擬。她繼承了姥爺的雙眼皮,我敢發誓,不是因為她是我媽,我才說她好看的,因為我沒有繼承我漂亮娘親的容貌,而是承襲了我那倒霉老爸的。
曾經有無數個人問過我媽,你的眼楮是在哪做的,我媽每次都又是開心,又是驕傲,又是哭笑不得,人家這是純天然的,哪里就動過手術,而且這和動過手術的那些泡眼能一樣嗎?
「寶寶,今天怎麼這麼慢,一會兒姥爺等著急了。」
我媽照著鏡子整理衣服,看也不看我一眼,明明怕她爸爸等著急,自己還在這里對鏡貼花黃,我看著自己這整齊的一身,小紅裙子,小紅鞋。又看看那拍粉描眉的老媽,姥爺到底是因為誰才著急的。
「媽,走吧!」
紅旗同志終于戀戀不舍的放下她那不知道從哪淘來的化妝品,領著我的小手,出門了。
我的家在東北,L省N市,(這個N是個隨機未知數。)距離姥爺家大概坐車要坐十站地,中間還要倒一次。看著那車頂上兩條長長的大辮子,真懷念啊!有多少年都沒看見司機下車去拖辮子的景象了。
搖搖晃晃的,大概一個小時才道了姥爺家。
姥爺家的院子里很熱鬧,因為住的很多都是曾經的戰友和同志,所以總能看見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的情況,就連家里的小孩兒也整日玩在一起,比我幸福多了。
自從我媽嫁給了我爸,搬到了女乃女乃家的房子,我就再也沒有童年了。下樓和小伙伴兒玩捉迷藏還被我爸拎袋子一樣的提溜上了樓,外加揣了兩腳。
「哎,寶寶來了。」
院子里的唐姥姥率先看到本小美女,伸手打著招呼。
「唐姥姥好,陳姥姥好,趙姥姥好,田姥姥好。」我一個一個的打過招呼,一派純情小蘿莉的模樣,這幫老太太曾經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的,說話那叫一個利索,動作那叫一個爽快。這院子里的孩子也都是能惹禍的主,說來也是奇了,這滿院子就沒有一個扭捏小性兒的人。
「哎呦,這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瞧瞧這小臉兒,越看我越喜歡。紅旗啊,你這閨女養的可真好。」唐姥姥和我姥姥關系最好,因為曾經都是一起工作的關系,所以誰家孩子都熟得很。
「您看您說的,咱這院子,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水靈了,要說這孩子長的好啊,那沒什麼,性格好才是真的。」我媽眼里的驕傲都快溢出來了,偏偏還滿嘴的謙虛,一恭維就把院子里所有的老太太全恭維了,實在是,,,讓我有些抽抽。
「姥爺~~~~~~~」我大叫一聲,剛剛一抬頭,就看見姥爺在四樓的陽台上嘴角含笑的望著我,當即我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掙月兌了我媽媽牽著我的手,咚咚咚的跑了上去。
要說我這個姥爺謝榮,那可是疼我如命的,他從來也不會心肝肉肉的叫,可你要是問他誰家的姑娘最好,他一定說我。
我每周都來姥爺家,每次來之前,他都會去百貨商店買些零嘴和果汁來給我備下,有的時候看到電視上演的什麼好吃的菜肴,也會給我做著吃,而且只有我的一份。
我媽還有三個弟弟,三個弟弟各自都有著一個女兒,他們嘴里常說,我姥爺偏心是偏到了骨子里的。雖然他對其他的孫女也都很好,可唯獨我這個外孫女,那是格外的與眾不同。
我也是最黏他的。他從來不給我講以前的那些事,就好像那些不是他經歷過的,他愛看書,睡覺前後,都會給我講很多很多的故事。每次去了書局,但凡有什麼適合兒童看的書籍,他二話不說,絕對買下來充填我的書架。
要知道,我那屋子里四面的書架,幾乎就被他一個人填滿了、
興許是姥爺的關系,我長大的每一日都離不開書,即使出門游玩,我的包里也會帶著三四本書,供旅途中消磨時間。後來有了電腦,那就是整日抱著不撒開了,誰讓那小說寫的都那麼引人入勝呢!多少次我把自己帶入女主,陷入夢幻不能自拔,多少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心髒病發。那也沒辦法,書就是我的蠱,讓我不能自己。
「姥爺,我想死你啦!」大門早就打開了,姥爺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等著我,我兩步並一步的爬上最後的樓梯,沖到姥爺的懷里。
姥爺摟住我,哈下腰,我在他的臉上,一左一右,來了兩下帶響的。
「今天天熱啊!跟媽媽怎麼過來的。」
「做三路過來的,然後導的二零三。」我這才擦了把腦袋上的汗水,都快迷了眼了。
姥爺遞給我一杯酸梅湯,拿了塊濕手巾給我擦臉。
我也不嫌累,坐在姥爺的膝蓋上,一口氣喝光了冰鎮過的酸梅湯,真好喝,有多少年都沒再嘗過這個味道了。
覺得涼快了許多,我摟著姥爺的脖子問道︰「姥爺,有沒有給我錄滑稽玩偶。」
姥爺點頭應是,給我放到一旁的座位站了起來,擺弄錄像機去了。
等到電視上出現了滑稽玩偶的圖像,我媽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也不知道和姥爺在那說什麼。
我眼楮直直的瞪著電視,不敢眨一下,就怕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姥爺在我出國的那一年,死于癌癥。臨出國前,他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到我,因為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我心里有多疼,我就越不敢去看他,我怕,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面前哭了出來。所以即使知道,姥爺最想我,我也不敢站在他的面前,直視那樣的他。
看著現在雖然上了年紀,卻依然走路帶風的姥爺,活生生的姥爺,我心里的歡喜簡直溢滿了我的心髒。姥爺的死,一直無法釋懷,我只能選擇逃避,不去想,不去問,也不去看。我連姥爺的墓地都沒有去過,甚至在姥爺死後,連姥爺的照片也都收藏了起來,沒有再見過陽光。
姥爺有記日記的習慣,自從有了我以後,那日記的主角就定了下來。八本厚厚的日記,全都是姥爺對我的愛。思念過盛的時候,我就把那日記本找出來,抱著他們痛哭一場。
所以,死的時候我也是抱著僥幸心里的,因為我真的太想太想姥爺了。死了,這是唯一有可能看到姥爺的辦法。
不期然間,我選擇了自己這一世的道路。我要學醫,學中醫。如果再經受一次那樣的痛苦,我寧願選擇死在姥爺的前面。我終究是個弱者,懦夫。
動畫片早已經播放完畢,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什麼,回過頭,認真的看著我媽,對紅旗同志說道︰「我要去少林寺學武功。」
我娘很顯然沒當回事,「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倒是姥爺,雖然還在笑著,可眼里卻有了些許凝重。我知道,我的想法他從來都是重視的,無論在我依然是個孩子的時候,還是在我長大之後。能改變我媽態度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去少林寺學武。」
我媽嗤笑了一下︰「少林寺只收男的。」
「我可以剃頭。」我撫模著自己長到的頭發,毅然決然的說道。而且,我知道少林寺早就有女弟子了,
「少林寺可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你就看不見姥爺了。」我媽深知我的軟肋。「你也不能吃肉了,你還不能跟小朋友一起玩了,每天都要鍛煉身體,你連早起都還要賴床呢!」
我媽每說一句,我的身形都要矮下一點,要是上輩子,只怕這事就這樣也就完了,可為了能夠讓姥爺健康的遠大目標,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放棄。我也不是傻子,西醫對癌癥只有切除的辦法,可中醫,可行性還是很大的,尤其還有氣功之類的神之又神的東西。
「那我也要去,姥爺,我要去學武術。」我抱著姥爺的大腿開始撒嬌,聲音越拉越長,
「寶寶,你怎麼想去學武術了呢!」姥爺也不太明白我這個想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學了武術才可以不受欺負啊!」我才沒說是為了保護姥爺,保護媽媽呢!我要真那麼說,這兩位一定就一笑而過了,反而是我的安全才能讓他們重視。
「這說的倒是不錯,可怎麼就要去少林寺呢!叫你媽媽給你報個武術班不行嗎?」。
我心里合計,在武術班能學到氣功嗎?而且,武術班才能學到多少啊,莊稼把式罷了,哪能和人家哪傳承的武術聖地想比啊!
「就是,而且你還有鋼琴課和英語課要上呢!你要走了,課怎麼辦?」
我娘哎,您是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好不好,現在那鋼琴課和英語課還算什麼,鋼琴我是不愛學的,那英語,在美國呆了四年的我,早就已經,能忽悠人了。
兩人看我咬緊牙關不松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得推說,等大家都來了再一起討論討論。
我深知,這樣的情況下幾乎就沒什麼可能性了,不過,我還有最後一件核武器級別的底牌。那就是_____哭。
要說我姥爺最怕什麼,那就是我哭了,別看每次我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他老人家的笑臉都沒變,不過每次還不都是順了我的意。
今天是禮拜五,按規矩,是全家團圓的日子,在這天,大舅小舅二舅都會帶著老婆孩子來姥爺家吃飯的。這也是解決大家問題的時候。